她讶异,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端严。
一刻钟后,凌砚舟把她推上马背,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搂紧她,用一披风大髦把她护的严严实实,便打马往南而去。
风吹的呼呼作响,昭华整个人被包在披风大髦中,心里充满了刺激和甜蜜。
不过大半个时辰,马蹄声就渐渐弱了下来。
等到马儿停住,凌砚舟跳下马,把昭华抱了下来,将大髦里的人儿露了出来。
昭华这才仔细打量四周,竟然到了一座山寺前。
暮色沉沉,寺庙早已闭门,但山上却隐有灯光。
此处是西赢的香积寺,因寺庙小,日常香客并不多,常年宁静安谧。
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只牵着她的手,沿着寺庙正门旁边的一条路走了进去,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向山顶的阶梯路。
凌砚舟带着她一层一层往上走,凌砚舟是行军作战之人,体力本就充沛,走这阶梯的山路如履平地,昭华身娇体软,爬了小一会,额上就出了密密的汗,还细细地喘着气。
凌砚舟见状后,在她前面站定,半蹲着身体,对她说:“趴上来,我背着你。”
她尚在犹豫,凌砚舟两掌已托起了她的臀,往上轻轻一掂,背起她轻松地往上走去。
她小巧的身子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感到无比的满足,于是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香了一口。
凌砚舟心里还是有些气,他早就知道这女人狡诈而善赖,侍宠而生娇,所以傍晚在城中才敢那样捉弄自己,叫自己险些抓狂。于是又抱住她的臀,故意把她往上抛了抛,比他还高,她吓的花容失色,凌砚舟则哈哈大笑,那先前在城中因寻她不见时而引出的坏心情,顷刻间就荡然无存。
长长的阶梯终于走到了尽头,凌砚舟把昭华放在平地上。山顶上,晚风寒凉,他又给她系紧身上的大髦,揪了揪她的小脸:“一会见到她,不要太吃惊。”
昭华心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
山顶上有几座错落有致的平房,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庭院收拾得非常干净。
此刻,从平房的窗牖里透出了橘黄色的烛光,显得静谧和安宁。
他带着她走到正北面的那座平房前,停了停,然后扣了扣三下门。
屋里传来一欢快的步足之声:“世子,是你吗?”声音里满是欣喜。
凌砚舟低低应了声。
随后,房内又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门,从里面打开了。
昭华抬眸,便见正对面走来几道女子身影。
两名仆从装扮的嬷嬷簇着一名中年女子朝门的方向疾步而来,中年女子步履匆匆,快至跟前时,顿住了,那两名嬷嬷也停住了。
凌砚舟也朝着那中年女子疾步而去,走至跟前,又撩了衣袍,屈膝径直跪了下去,喊了声:“母亲,儿子让您担心了。”
站在门外的昭华,本迷糊地看着这一切,乍听到凌砚舟对那中年女子说的话,她一下子惊呆在地。
母亲?凌砚舟的母亲不是已于三年前过世了吗?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只见那妇女定定看着凌砚舟地身影,眼圈泛红了,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她地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打量了儿子片刻,点点头:“果真是好了!为娘担心坏了!”
说完,又开口道:“砚舟,那小郡主呢?”
昭华顿时惊跳起来,还没愣过神来,就被凌砚舟拉着站到了那中年女子的面前。
昭华这才看清了面前女子的面容,她看起来极是美丽,皮肤白皙,鸦发乌黑,保养得很好,看年龄也就三十出头得样子,眼眸温婉含光,上身穿着一阵天青色的缎绣暗纹常服,下着了一曳地的元青长裙,看起来极为素净,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头上别的一只翠绿玉簪,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似水,温柔平和。
最主要的是,昭华发现凌砚舟的长相与她特别相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傻傻愣愣的样子,凌砚舟忙捏了捏她的手,道:“还不快给母亲问安。”
昭华张了张嘴,只能随着凌砚舟的话,发出声音道:“母亲……”
话音刚落,她的一双柔荑就被眼前的夫人握住了,这双手柔软而温暖,拍了拍昭华的手背,似安抚,似安慰。
“能让我儿一见倾心,多年念念不忘的女子果然不寻常,砚舟,你的世子妃真乃绝代佳人。”那妇人赞许道。
听到她赞许的话,昭华瞬间红了脸,看向凌砚舟,但眼里也充满了询问之意。
凌砚舟也嘴角含笑,只对着她耳朵说道:“这是我千真万确的母亲,等回去我给你解释。”
见儿子和这女子咬耳朵的亲密样子,这妇人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只见她执起昭华的手,边说边往屋内走:“你是叫昭华吧?他这次给我写信,说要娶你为妻,我欢喜的睡不着觉。五年来,能让我儿放在心上的女子也就你一人了,砚舟小时候性子霸道,被他祖母和父侯惯的无法无天,我时常犯愁,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管得住他,五年前在你手里吃了憋,我就暗自纳罕,今日见了你我才知道,这小子,栽在你手里,不亏。”这妇人确实是姜梓容,凌侯凌重瑞的夫人。
昭华听得脸一阵涨热,她定定地望着眼前这美丽的妇人,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夫人……”又觉不妥,忙改口道:“母亲,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好,若不是我,砚舟也不会……”
一旁的凌砚舟又忙捏她的手,姜梓容一双美目落在两人的手上,又笑了:“傻女儿,你们之间的事我都知道,只能说造化弄人,怨不得你,但幸好前嫌尽释,这已是极好了。”
昭华被她那声温柔的的“傻女儿”给唤呆了,不知怎的,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父亲早逝,母亲也……于是,昭华的眼睛隐有发热的感觉。
那姜梓容又笑着道:“饿了没?陪我吃点东西吧。”于是,丢下凌砚舟,领着昭华朝里去了。
凌砚舟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自己的母亲是真的非常喜爱她,竟连他这个儿子都不顾,领着昭华就用饭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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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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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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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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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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