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给你熬的。”不等梦姝回答,凌砚舟答道。
昭华一怔,笑道:“我身体好了,身体也就一点小伤,何须喝药。”
凌砚舟觑她一眼:“这药最是温养滋阴,听话,以后这药得长期喝。”
昭华呆了,抗议道:“我不要喝,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
从小到大,昭华最怕喝药了,每次都需要千哄万哄,还得备上几颗蜜饯。
凌砚舟眯了眯眼睛,“你难道还想让我喂你喝?”
昭华闻言,不由的哆嗦起来。
她撅了撅嘴,“那这药是治什么的?”
他走过来,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你身子较虚,这药是温补的,你难道不想给我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他们就有了一辈子的血缘羁绊。
昭华怔住了,半晌红着脸矫情道:“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但到底还是把那药喝了。
转眼就到晚上了,昭华坐立难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凌砚舟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不理她,拿起一本兵书看,端的是意态风流。
过了一会,凌砚舟打算去水房沐浴,也没管她。
昭华脑中天人交战,虽然她和他早就行过夫妻之实,可是……
现在再让她这样睡在他的房间,她似乎很难做到。
毕竟还没有成婚。
“拿布巾来!”浴室里凌砚舟的声音响起。
她听闻后连忙往水房走去。
水房里热气腾腾,那细葛布巾就搭在浴桶旁边的搭衣服的架子上。
昭华嘟囔道,“你伸手就能够着的嘛。”
半是娇嗔半是埋怨地展开浴巾,等着他。
凌砚舟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带起水星飞溅。
水滴飞甩了她一身,她忙侧过头,闭了闭眼睛。
等她转过头来,已见他跨出了浴桶,站到了她的跟前。
她吓得腿都软了,把布巾抛给他就要往外走。
他哂了一声,迅速裹起了自己,连忙拉住她,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要去哪里?”他的嗓子似是被热气熏哑了。
昭华红着脸道:“砚舟,我住哪?我……我去姑祖母…那里睡好不好?”
凌砚舟把脸沉在她的锁骨处,低低说道:“不好,祖母睡得早,这个点都睡了,你过去岂不是打扰她。”
她又道:“那……那我去和雪漫住。”
说完,就要挣脱他的怀抱。
凌砚舟挑了挑眉,这女人果真在意了。琇書蛧
他手部微微使力,只好笑地看着她如被缚的小鹿般在他怀中拼命挣脱,耗尽所有力气后,才转过她的身子。
果不其然,这女人的眼睛又要红了,他低低地笑了,声音里尽是愉悦。
她咬着唇忿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捉住的猎物般,被他百般捉弄调笑。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咬住他的喉结。
师傅给他的《玄女经》中写道,男子这处极是敏感脆弱,不忿被他欺负,因此她才想也不想的就咬了上去。
却没听见吃痛的声音传来,反而听见他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她不解,看向他,
却见他那双眸子里盛满了吓人的情欲。
她顿时双腿颤颤,怎么回事?那医书……
他一把抱起她,走出水房,急匆匆把她放在床上,翻身覆了上去。
昭华只不停地挣扎,捶打他,却丝毫阻挡不住他的唇和手。
等到他吻到她咸咸的泪水时,他才喘息着埋着头,一动不动。
这个狡猾的女人,这个矫情的女人,这个令人头疼的女人!
偏偏要勾引他,又不让自己……
他从她身上爬起来,慢慢平复自己的喘息声。
他和她在驿站都那样亲密过了,但她现在显然在意了,他不能不顾及她的心思。
于是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干净,柔声说道,“谁让你要挑逗我的?别哭了,我不动你。”
她锤了他一下,闹着说:“我要去姑祖母那里住。”
凌砚舟脸色沉了下来:“不许。”
随即又放柔了声音,“你就陪我几天吧,等我出征了,你就一个人了。”
她一愣,抬起头来:“你要出征?”
凌砚舟黑漆的眼眸看着她,点点头:“那日你碰到的并非山寇,而是北戎人,可见他们已蠢蠢欲动,西赢和北戎接壤,多年来,北戎人几次扰我边境,民不安生,此次必要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退至黄河以北。”
西赢地处西北,虽土地广袤,但因与北戎接壤,因此边境常年战乱。后方不安,他如何图南?因此,这次他必须短期内摧毁他们的战斗力,这样,他才能无所顾忌剑指中原。
她眨眨眼睛,看着他深沉的脸,想起在驿站时他偶尔透露的三言两语,她就知道他志存高远。
如今天下烽烟不断,百姓民不聊生,中原生内乱,边境也不安宁,他有如此志向,她……与有荣焉。
她曾是尊贵的郡主,享受过这世间的所有尊贵,她的皇帝舅舅不是个好皇帝,让天下分崩离析,她内心深处多希望有人能还这个天下一个太平,让这个天下海晏河清。
在凌砚舟这个男人身上,她却深刻感受到了他勃勃的野心,以及目空一切的舍我其谁。
这样想着,她的心内一阵激荡,但战争一旦开始,不知又要经历多少漫长的黑暗,这样,她的心内又是一阵迷惘。
心头发涩,她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一起的。”
凌砚舟身形凝固了片刻,又忽然紧紧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头漾满了饱涨的情绪。
这个夜晚,小郡主要执意坚持,他不是不能忍耐,那就别怪他用其他方式折磨她。
将天明的时候,昭华趴在床上欲哭无泪地想着:这样守着最后一步,又有什么意义?
第二日一早,昭华睁眼时,已是日上三杆了,她一急,连忙坐了起来,忆起昨晚,满脸羞恼。
又想着睡这么晚,叫他那些婢女如何看她。
于是下床趿着绣鞋就要去水房洗漱,凌砚舟从水房走了出来,一副刚洗漱完的样子,身姿挺拔如松,疏朗清隽,真是神采英拔,风流潇洒。
她刚起床本就迷糊,乍一看他,就要看呆了。
凌砚舟见她傻傻的看着自己,眼里笑得荡漾,打趣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昭华捂着耳朵进了水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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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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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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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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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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