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祁被她拒绝,并未死心,也并未表现出不耐烦,只叹息一声道:“本王知道,误解了你和你表哥,你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可是玉礼,若换做你是本王,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也很难不多心,你可知关心则乱?难道这些日子,本王对你的关心与在意,你是一点都没看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萧云昭闻言,目光渐凉。
最近这几日,国公府内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毕竟温玉礼才回来没多久,这国公府里又不招收新下人,他没法子往这里面安插眼线。
她与她表哥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让萧元祁给误解了?
且,听萧元祁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已经自证了清白,萧元祁得知真相之后心里又犯起了内疚,便想来弥补她。
这人还真是拎不清。
他与温玉礼相识的时间,远不如萧元祁和她相识的时间长,他都知道温玉礼这性子一旦被人伤害就不会再回头,更何况萧元祁对她的伤害与误解都数不过来有几回了,她若是还肯回心转意,猪都能上树了。
萧元祁竟不明白这一点?还在试图挽回什么?又或者他明白,只是他不愿意放弃她,又或者他是过于有信心,认为只要诚心认错,诚心弥补,便能够换来她的谅解。
真不知道这厮长了个什么脑子,她都被他冷落三年了,三年不曾得到他的关怀与怜爱,如今何必跑来做这些挽回的矫情举止,他不是有个挚爱温南燕?
温玉礼自然是不知身边的萧云昭这一刻脑子里掠过了多少想法。
她只想尽快打发屋外的人离开,于是又用起了之前的老套招式:“王爷难道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了?我心里的疤可不是您凭借着三言两语就能够修复好的,您的弥补对我来说有些多余……”
“玉礼,本王没有忘记你的话,可本王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你。”
萧元祁不假思索道:“你是祁王妃,你是应该与本王举案齐眉的。”
“那么长姐呢?王爷您说这样的话,把长姐置于什么地位了?”
温玉礼的声线有些冷硬,“今日您对苗小姐的试探,多多少少伤了她们表姐妹之间的感情,虽然长姐没有与苗小姐计较,并不代表她心里就不难过了,我觉得您应该先去安慰一下她。”
“南燕那边,本王下午已安慰过她了。玉礼,你不必总在我与你说话的时候提及南燕,本王知道,你与她之前的误会虽然解开了,可你们还并未做到冰释前嫌,因此本王与你待在一起的时候会尽量不去提她。”
萧元祁略一停顿,又道:“玉礼,有件事本王必须告诉你,不管南燕将来是否能够生儿育女,本王都不会撼动你正妃的地位。”
或许从前他还思考过要将温南燕扶正,但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了。
母妃说得对,玉礼无错,至少在人前她表现得足够得体,即便他不喜欢她,也不应该剥夺她祁王正妃的地位,更何况如今他是喜欢她的,就更加不能更改她和温南燕的名分了。
这是他给她的一个承诺。
温玉礼蹙了蹙眉,正准备回答他,忽然察觉耳朵微微一疼。
竟是萧云昭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她险些惊呼出声,朝萧云昭悄声道:“别闹,我要是喊出声来,被他发现了,让我怎么解释?”
“被他知道又如何?无非就是撕破脸罢了。”
两人声音极轻,屋外夜风萧瑟,又是隔着厚厚的门板,萧元祁自然察觉不到屋内有其他人在,他没听见温玉礼的回话,便又敲了敲门。
温玉礼伸手捂上萧云昭的嘴,朝着门外说道:“王爷,您先回去吧,我真的困极了,不骗您,您有什么想说的,明早我再听您说吧。”
见温玉礼打定了主意不开门,萧元祁静站了片刻,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缠,“那你歇着吧,本王明日与你聊。”
她不开门,他总不能破门而入,本就是他理亏,他自然该多些耐心的。
听着萧元祁离去的脚步声,温玉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无非就是撕破脸?说得轻巧,要是你我真被他撞见,都不知他会闹成什么样,即便顾虑着皇家的名声不声张出去,他也会和太妃商量着私下如何处置我……”
“你觉得本王保不住你吗?有我在,他们处置不了你。”萧云昭揽紧了她的腰身,语气有些清凉,“你如实说,他是何时开始喜欢你的?”
“这我可真说不上来,或许他对我并不是喜欢,只是心底积攒的内疚多了,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补偿念头,又或许,是身为夫君的责任感和征服欲……总之在我看来是多余的,你不必担心我会被他打动。”
“如此看来,你不能与他待在同一屋檐下了。”萧云昭当机立断道,“从前他不在意你,不来烦你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开始纠缠你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隐约猜到了他会说什么。
“和离。”萧云昭道,“与他分开,断绝来往。”
她猜到了他会这么说,此刻并不觉得惊讶,也没有雀跃,只是颇为冷静地回答道:“失去祁王妃的身份,我父亲就不会器重我,苗氏也不会忌惮我,我在国公府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你想要我从父亲那边获取的机密,会更难得手。”
说话间,她轻抚着他的脸颊,“你吃醋了就要我和离,可曾考虑过,我现在和离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我来国公府不仅是为了报复苗氏母女,还要拿到父亲的把柄,他的书房是个重地,夜间都上锁,钥匙在他身上,他是武将出身,警觉性高,我正发愁着要怎么拿到钥匙呢,你叫我和离,是不想让我继续打探下去了吗。”
她原以为他是一时冲动才说出那样的话,却没想到,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发丝——
“你想要的,并不是祁王妃的身份,而是一个能让人忌惮,让人尊敬,让你在国公府能抬起头来的身份。”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线清凉而笃定,“何必非要做祁王妃?做宁王妃,也能得到这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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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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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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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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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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