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他,他就是打了我……你们瞧瞧,那木枕还在地上呢……他就是用木枕打的我,呜呜呜……”
赵氏瞧了瞧地上的木枕,还有墙上被木枕砸出来的痕迹,又看了看柳氏的样子,除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也没瞧出哪里受伤,或是被打了的样子。wWW.ΧìǔΜЬ.CǒΜ
于是便道:“堂弟这般确实是太不对了,弟妹你和我们说说他到底是因为点啥,竟然这般对你,嫂子帮你教训他去。”
可无论赵氏还是沈母、沈二婶儿几人如何询问,柳氏除了沈泽漆打了她之外,便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众人没了法子,只能转去劝说沈泽漆,让他做人丈夫的大度些,不管有意无意的,终归是他动了手,说什么也要先低个头的。
眼见天色实在是晚了,沈泽漆也不想全家陪着自己在这干耗着,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爹阿娘,大伯、伯娘,还有堂兄嫂子们,你们不用担心,都回去歇着吧,我这就进屋给柳氏认个错。”
沈泽漆将众人都送回了房,这才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见三七已经不知何时被哄睡了,便来到柳氏面前道:“我动手了,这事儿是我不对。”
见沈泽漆先低了头,柳氏正欲拿乔一番,再和他说说自己在灶房外听见的话,就听沈泽漆接着道:“但是借钱给岳家兄长的事儿,我还是一样的态度,这钱沈家借不了,你也休要再找伯娘和堂兄的麻烦,伯娘和堂兄们都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虽然愚笨,但是看人还是看得清楚的。”
柳氏正要开口,一口气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气得直翻白眼,最后扔了句:“你个榆木脑袋!”
随后便直接躺下,不再理会沈泽漆,独自生闷气去了。
沈家原以为经过一夜,小两口的事儿该是解决了才对,谁想到柳氏第二天一早,连早饭都不曾用,便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沈二婶儿刚出了房门,就瞧见了这一幕,朝着院外喊了两声,又追了几步,也没能把人给撵回来,回了院子就要找自家儿子算账,却被闻声出来的沈母等人拦了下来。
沈母去一旁劝说沈二婶,周氏和赵氏便在灶房里忙活儿早饭。
周氏瞧着院子里,正在劝说沈泽漆的沈家男人们,对着弟妹赵氏道:“昨儿堂弟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今儿一早弟妹又回娘家去了,这下惊动了柳家人,怕是要不好收场。”
赵氏点了点头,也是这么个想法:“大嫂,你瞧着弟妹像是真被打了的样子吗?”
“我瞧着不太像,昨儿相公回来说堂弟说是不小心碰到的,压根就没想过要打她。”
赵氏闻言凑过去小声道:“昨儿我家那个回来也是这么说的,堂弟不像是个会打媳妇还说谎的,我就琢磨着,这柳氏的是做了啥,说了啥,才叫一向没啥脾气的堂弟都气得摔了东西。
一瞧她昨儿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事儿定是她不占理,不然依柳氏的性子,早就嚷嚷得全家都知道了。”
自打上次听见了柳氏背后和沈泽漆嘀咕的那些话,赵氏便对这个堂弟妹有了些不同的看法,平日里相处更是多加注意,如今一瞧柳氏的表现便觉得有些不对。
周氏细琢磨了会儿,点点头道:“弟妹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可能是啥事儿啊,堂弟妹除了回娘家,便日日都在家里,能有啥事儿啊。”
赵氏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柳氏她平日里又不怎么和咱闲聊,没啥事儿就回娘家去了,也兴许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拌嘴了也说不定,不过看堂弟和弟妹平时的性子,也定是堂弟妹说了啥不好听的。”
“就是可怜了三七那小娃娃,瞧昨儿个吓得,一会儿要是醒了见不到阿娘,怕是又要哭了。”
沈家长辈这头都围在沈泽漆的屋子里,询问他是怎么搞的:“昨儿不是说得好好的,你低个头,认个错,这咋还大早上的就又把人给气走了?”
“我认错了。”
沈二婶儿气得不轻:“你认错了人咋还回娘家去了?”
沈泽漆叹了口气道:“阿爹阿娘,还有伯娘柳氏这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有分寸的,她爱回娘家回就是了,总不能以后家里一不能顺她的意思就闹着回娘家。”
沈二叔闻言道:“不顺她意,啥事儿没顺了柳氏的意了,你倒是和家里说说,两口子总这么闹也不是个办法啊!”
沈泽漆的话儿,倒是叫沈母想起了什么,犹豫着道:“没顺着柳氏的意……难不成是前阵子借钱的事儿?”
柳氏要借一百两给娘家兄长的事儿,沈母拒绝过后,便没再和家里任何人提起过,屋里除了沈泽漆都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
沈二婶儿忙问道:“大嫂,啥借钱的事儿?柳氏和你借钱了?”
柳氏借钱的事儿,沈母原是不想叫家里都知道的,她个做长辈的,没那个闲心到处和人说小辈的私事,可眼下若真是因为这事儿闹得沈泽漆两口子不和,那便必须得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大概是一旬前吧,柳氏有天找我说她娘家兄长寻了个挣钱的门道,可是她娘家日子过得紧吧,手里拿不出本钱来,想问家里借一些给她兄长。
我想着咱家手里确实有些银钱,又都是亲家,能帮衬一把自然是要帮衬的,便问柳氏需要多少,待我和家里说一声就拿给她,结果柳氏张口就要了一百两。”
沈二叔瞪大了眼睛:“一百两!”
沈母点了点头道:“可不嘛,足足一百两,咱家如今日子是过得不错,这一百两倒也不是拿不出来,可泽漆你别怪伯娘说话难听,柳家啥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柳氏那兄长也不是个踏实肯干的,这银钱借出去,怕是就回不来了,若是个几两的倒也没啥,可是一百两实在是太多了些,别说你们兄弟几个挣这银钱挣得辛苦,便是大风刮来的,也不能这般,我便没和家里说,直接回绝了她。”
沈二婶儿皱着眉道:“这柳氏真是个没有分寸的,村里人家上来就要借一百两,她当她是个啥,没本钱没本事就别做那买卖!大嫂这事儿你做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大嫂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借给她的,疯了不成!”
沈二叔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沈泽漆道:“柳氏是因为这事儿跟你闹的?”
沈泽漆先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站起身对沈母道:“伯娘这事儿是我对不起您,柳氏这事儿叫您为难了,您做得没错,岳家兄长确实是个不靠谱的,他是要拿这钱给隔壁村开赌场的,借给赌徒们放钱,别说是一百两了,便是一两也不能借给他。”
沈二婶儿一听沈泽漆这话更是怒从中来:“啥,这个柳氏她是真是疯了,放钱给赌徒的活儿她也敢干!”
沈二叔也气得不轻,直接嘱咐沈泽漆道:“谁都不许给我去柳家找柳氏,既然不愿意在家里待,那就让她在娘家待着吧。”
沈家这边,长辈们对柳氏的行为都颇有微词,想着就叫她回娘家待着吧,晾她个十天八天的,知道自己不对了,总要回来的,到时候再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柳家那边,此时也是全家围着柳氏,正在气愤地讨论沈家的事儿。
“难怪那沈家不肯借钱给你兄长呢,闹了半天这女婿辛辛苦苦挣的银子,都进了她张氏的口袋里,可真是个会算计的。”
柳家老大也道:“我那妹婿也是个窝囊的,自己辛苦挣的银子,全进了旁人的口袋,他还帮着人家说话呢,真是个蠢的!”
柳氏说话素来是有些夸张的,人又爱面子,之前每次都和柳家人说,沈家那些挣钱的买卖,大多都是沈泽漆在做的,沈松节不过是帮着充充场面罢了,此刻听见娘家兄长这话,也不反驳,还万分的委屈。
“阿兄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窝囊的,脏活累活全都自己做,偏把那些露头露脸的轻省事儿给了旁人,挣来的银子也全握在他那大伯娘的手里,一个月就给我们那么一点点的零用,他还对人家感恩戴德的,昨儿我说他窝囊,他还那木枕砸我,我这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柳家阿娘伸手便在柳氏腰间拧了一把道:“打你也是活该,你也是个蠢的,谁家男人不要面子的,你当着面说他窝囊,不打你打谁,要我说沈家这二房一家子,就没一个不蠢的,尤其是你那个婆母,我要是她早就和沈家大房一家子分家了,这银钱拿在自己手里才算稳妥,眼下这日日伸手向旁人要银子的日子,她倒还过得乐乐呵呵的,真是个蠢货。”
柳家老大之前没借到银钱,便连自家妹妹都记恨上了,觉得妹妹无能,自家的银钱都做不了主,觉得沈家耽搁他挣大钱了,眼下得了机会,自然是要搅合一番的。
眼睛转了转,便对柳氏道:“阿娘说得对,就沈家大房这样的,是个有脾气的都和他们过不下去,妹妹你这回说啥都不能叫这事儿轻易过去了,不然以后这日子,沈家的还不欺负死你。”
柳家阿娘也道:“没错,这回沈泽漆和他爹娘要不亲自来咱家接你,咱就不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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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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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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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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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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