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你们走之后,我跟你们大舅母又琢磨了半天,确实是越想越觉得这谢大强怪怪的,先是中元节过了没多久,有一次他突然跑到家里来,叫我之后来取黄烧纸的时候,多取些回去,我那时只以为他是想要多挣些银钱,便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后来他又说有活儿太多了,人有些累得慌,想要攒成几日再给我送回来,我想着你们眼下还不着急要,就也允了,现在想来他应该那时就在耍心眼使坏了!现在说起来,这事儿都怪我跟你们舅母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听你舅母的,可怜他谢大强,不然哪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损失!”
沈鹿竹怕自家大舅太过于内疚自责,忙出言宽慰:“大舅快别想这么多,这事儿眼下也只不过是咱们的猜测,再说了就算真是他做的,这事儿也跟大舅跟舅母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要不是我们私自将这活儿分给了他,哪会招来这祸事儿!”
褚义码放完最后一摞黄烧纸,也跟着劝道:“大舅当初也是为了帮我们,才接下这活儿的,出了这事儿谁都不想,怎么能怪您跟舅母!”
尽管小两口一再说不怪他跟谢氏,还说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可张家大舅还是自责不已,见黄烧纸已经装完,便想着赶紧弄回去,也好早一点抓住那谢大强,解决了此事儿:“等抓到那家伙,这事儿说什么也得给你们个交代,你们还没告诉我,今儿这黄烧纸拿回去之后,要怎么弄?”
“大舅,这些黄烧纸,就跟往常一样分一部分给那边就成,不过做好的铜钱烧纸,大舅记得把咱们自己的和他们的分开些!”
很快,张家大舅就推着小推车离开了褚家,小两口在心底暗暗盘算,这次拿去的黄烧纸不多,想来应该很快就会做完,不出两日想来这事儿便会有个结果了。
谁想到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顺利,才第二日半下午,张家大舅就又推着他的小推车,来了褚家,这次车上的黄烧纸全都被做成了铜钱烧纸。
“谢大强那家伙,也不知道着的哪门子的急,居然还嫌我这次取回去的太少,今儿晌午就把做好的纸钱全都送到我家了,只是我手里那部分还没做好,这才来晚了些,里面那两摞是谢家做的,外面的是我跟你们舅母做的!”
沈鹿竹上前从两处纸钱中,各拿出了一刀,仔细对比了起来,随后又拿着这两刀烧纸,跟褚义一起进了灶房,片刻后走出来道:“果然是这谢家的动了手脚,我要是猜得没错,他们做得这么快是想叫大舅你今儿再多取些黄烧纸回去吧!”
张家大舅点头应道:“没错,没错,他确实说了,叫我今儿回去的时候多取些黄烧纸,说是这些太少了,还不够他做上两天的!鹿竹你刚是说确定了,是谢大强使的坏?你咋瞧出来的?”
沈鹿竹将两刀烧纸在手里捏实,随后用侧面对着张家大舅:“我猜他是偷拿了这些纸钱出去卖,所以才着急想要多取回去,多做些!大舅你瞧,这两刀纸钱,这么看着是不是很明显地就能看出来,有一刀比另一刀要薄上一些!”
张家大舅凑上前仔细瞧了瞧,随后伸手指向沈鹿竹右手里的那刀:“确实是啊,这刀要薄些!”
“这刀就是从谢家做的那两摞里拿出来的,而且大舅有所不知,这次的黄烧纸我们特地做了标记的,所有的烧纸角落,都被我们点了点,第一张点了一个,第二张上就点了两个点,以此类推。大舅可以翻翻这两刀纸钱看看,您跟舅母做的这刀里,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每张比前一张多一个点,说明这一刀一张都没缺,可另一刀却有好多断了的地方!”
张家大舅伸手接过两刀烧纸,一张一张地翻过,果然都在角落里发现了褐色的点状标记,不免有些震惊:“这!这是咋办到的啊?我做的时候,明明没看见这上面有点啊!”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沈鹿竹再次拿起了一刀烧纸,说道:“大舅你跟我来!”
几人一同来到了褚家的灶房,此时灶炉里正烧着火,褚义随便抽出了一张烧纸递给妻子,沈鹿竹拿起支筷子沾了点灶台上的醋,随后在烧纸上写了起来,可随着水汽的蒸发,很快烧纸上被沈鹿竹沾着醋写出来的字便消失不见了。
之后沈鹿竹又将烧纸递还给了褚义,褚义将那张烧纸凑在离火焰远一些的位置,左右移动烘烤,没一会烧纸上已经消失的醋痕,便再次显现了出来,变成了褐色!
“这!这也太神了!”
“只不过是沾了醋的地方,更容易被烤焦一些罢了!”
张家大舅拿着那张纸钱,又研究了许久,这才想起谢家的事儿:“这下咱们是不是就能去抓那姓谢的败类了!”
“当然能,不过还需要大舅配合我们一下才成!”
“这有啥的,鹿竹你说就是了!”琇書蛧
几人在褚家商量好了对策,张家大舅当日便回了河西村的自己家,等着那谢大强自己找上门来!
果然不出小两口所料,第二日那谢大强便找上了张家大门:“姊兄!昨儿不是说好了,你再多拿些黄烧纸回来的,怎么没拿?是那头不让拿了,还是咋地了?”
张家大舅装出一副无奈又生气的样子:“唉!我们分给你活儿的事儿叫那边知道了,人家现在不给我做了,说是想全都给你做!这黄烧纸你自个去取吧!”
谢大强有些不太相信:“姊兄说的这是啥话,什么叫不给你做了,全叫我做!这是为啥啊?”
“能是为啥?还不是都赖你,昨儿个催催催的,我那些就做得着急了点,结果让人家看出来了,做得不一样,你那个做得更好,人家现在让你去全接手了呢!我可真是闲得,就不该把这活儿分给你,你瞧瞧现在,倒是把我自己的来钱道儿给整没了!”
谢大强见张家大舅这状态和说辞,终是信了大半,同时还有些暗暗窃喜,自己这是要时来运转,要挣大钱了?
“姊兄这事儿咋能怪我!人家老板自然是想要手艺好的人去给他们做,咱们俩同样的时辰,你做的没我做的好,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大舅母谢氏本来是待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打算的,毕竟她是知道自家老头子是在这给自己娘家弟弟设套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自然也不好插嘴,可眼下听了谢大强这段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们老两口因为这事儿,这两天不知道有多自责难受,结果这罪魁祸首可倒好:“还不是都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姊兄!”
谢大强见谢氏发了火,还以为他们是挣钱的活儿被自己顶了,心中有怨气才这般的,忙跟着符合了几句:“阿姊这事儿真不能怪我,要怪也得怪那老板去啊,他不是姊兄的外甥女婿吗,怎么自家舅舅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姊兄还是快与我说说,你这不去取黄烧纸了,可也别耽搁我挣银子啊,那铺子在哪?我自己去就成吗?”
“银子,银子,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等着!我收拾下就带你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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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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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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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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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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