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棺材铺家的小娘子>第二十八章 遭贼(二)
  腊八这天刚吃过了早饭,褚家人就都穿戴整齐,热热闹闹地在路边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

  门前的路对面,一个略显瘦弱男人,此时正躲在路边的柳树后,盯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牛车拉着褚家人,摇摇晃晃地走远不见了影子,男人才从树后走了出来,微跛着脚快速地绕到了褚家后院,见左右没人,攀着那颗歪脖树,从院墙翻了进去!

  另一边牛车刚拐过路口,原本还安静坐在车上的沈鹿竹,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停车停车,快停车!我灶上还烧着水,火忘熄了!”

  褚阿奶也跟着嚷道:“你这人是怎么干活儿的,这都能忘,这房子要是烧了可咋整?快停车,让我下去!”

  车夫在路边停了车,把褚家人放了下来,今儿个腊八去镇上的人本就少,在褚家门前看见这么些人,他还挺高兴的,谁成想这还没走出村子呢,就又都要下去了,车夫有些不快却也没有办法,褚义递了五十文给车夫:“这是辛苦钱,家里有急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褚家人从另一条小路悄悄绕了回来,进了隔壁褚平家的院子。安顿好家里人,褚义来到前门外和躲在那的褚平汇合:“怎么样?”

  褚平小声说着褚家人走之后的情形:“你们走后,我看他就绕到后面去了,成哥跟他弟在后院那边守着,刚他弟悄悄过来说人已经翻墙进去了。”

  那个瘦弱的男人,翻过院墙后径直穿过了后院,许是知道院子里没人,且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行动变得肆意起来,先撬开了正房的锁,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才走向了褚义和沈鹿竹的屋子,门上锁了把大锁,那人撬了许久才把它打开,进了屋子。

  那人直接走向上次翻到钱匣子的炕柜,熟门熟路地从最底下拿出了那个大钱匣,这次里面的铜钱比上次的多了不少,不过怎么看最多也就四五两,这褚家的纸钱买卖不是很红火嘛?怎么这两次来,钱都不多啊?

  正纳闷着,忽地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脑后突然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褚义他们的圈套,沈鹿竹特意和别人说起,自家腊八要去镇上过的事儿。这边全家兴师动众地出了门,那边褚平一早就躲在自家门后,盯着院外的动静,因着不确定那偷儿会从哪进褚家,赵成就带着他弟守在后院外不远的地方,打算等着褚义一家绕回来,就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日上三竿,褚家院里院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都是被吵嚷和叫骂声吸引过来的,多亏了褚阿奶和褚平他阿娘钱氏,先是住在附近的邻居,之后是在附近游逛的闲汉,再后来半个村子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了!

  那偷儿此刻被绑了手脚,正躺在褚家院子里,跑来围观的人好不容易挤了进来,看了看那人,嘟囔着:“哎,这人不是朱屯村的王铁成吗?”

  旁人听了忙问:“你确定?朱屯村的你咋认得?”

  “额……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认得他,肯定是没跑了!”

  认出的这人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子,平日里吃喝嫖赌啥都干,正巧朱屯村就有人开了家赌场,夏天斗蛐蛐,冬天打麻将,摇色子,十里八村的闲汉都爱往那凑!

  旁人一听他这话,就猜出了大半:“三小子,你是不是又偷跑去朱屯村耍钱去了,这该不会是你赌友吧!”

  “瞎说啥呢,我早就戒赌了好不好,你别血口喷人啊!”

  “还戒赌,就你?谁信啊!”

  “哎,你这人……”

  一起看热闹的见两人吵了起来,赶忙劝架:“好好的吵啥吵,三小子你要真认识这人,不如去趟他家喊人过来,褚家八成也不认得他,也不能总这么一直捆着!”

  三小子一想也是,他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一直这么捆着,还有啥热闹好看的,于是又挤出了人群,朝朱屯村跑去。

  褚义打的不重,王铁成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愿面对眼前的场景罢了,听见有人认出他来了,还要跑去他家喊人,索性打算装死到底,料想褚家人也不敢把他咋地!正琢么着一会儿家里来人了,他该如何脱身呢,就被褚阿奶一盆凉水泼在了脸上!xǐυmь.℃òm

  这可是腊月间,别说被泼得王铁成了,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铁成被刺激的尖叫了一声,抖着身子坐了起来,见实在躲不过去,便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缩在地上:“你们谁啊,为什么打我,还把我绑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还要上王法了!你说为啥把你绑了,你个黑心肝的,偷钱到我们老褚家头上来了!”褚阿奶想起她攒着的那些银子,就觉着后怕,见这小贼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偷了,我浑身上下连半个子都没有,你这老太太少在这胡咧咧!”王铁成想起匣子里的那些铜钱,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揣兜里,心里顿时安定不少,没有证据凭啥说他偷:“捉人要捉赃,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偷得你家哪门子的钱?”

  褚平他阿娘钱氏嚷着:“那是你还没来得及拿走!要不是我侄子他们临时有事儿回来了,逮了你个现形,这家说不定都让你给搬空了!”

  “就是!你要不是小偷,那锁咋都被你撬了?我孙子在屋里逮住的你,你还敢抵赖!”

  王铁成面对钱氏和褚阿奶两个,丝毫不见退缩,梗着脖子继续耍赖:“那锁可不是我撬的,谁看见是我撬的了,你看见了?谁知道你家啥时候进了贼,我只是碰巧路过的,你们休想往我头上赖!”

  “放屁,你个混蛋玩意儿!你路过还能路过到我家屋子里!趁着我家没人进了院子,不是偷东西是干啥的,难道还串门子不成!”

  “哎!没错,我就是来串门的,我是你家亲戚……”

  沈鹿竹和褚义闻言对视了一眼,亲戚?这人还真敢编!

  王铁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哭喊声给打断了:“我的儿啊,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啊,你干啥了,又干啥了啊?”

  原来是三小子带着王铁成他阿娘赶了过来,王婆子扑在儿子身上拍打着他,小儿子这两年被村里那些闲汉带坏了,越发的不省心,家里不知道都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你咋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啊,你又干啥了啊你啊?”

  “阿娘,我啥都没干!是他们冤枉人!他们诬赖我偷钱,阿娘真不是我,不信你摸摸,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你没干?”王婆子将信将疑地摸了摸儿子身上的口袋,确实啥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铁成身上啥都没有,凭啥说他偷钱了?他没偷,你们赶紧把人放开!这大冬天的是要冻死他啊!”

  褚阿奶拿着被撬坏了的锁,扔到了王婆子面前:“你看看这锁头,再看看那屋里,分明就是来偷的!他身上没钱是还没来得及往兜里揣,就被我们逮住了!”

  王铁成仗着钱不在自己身上,咬死了不认:“你这老婆子血口喷人,我说了不是我,无凭无据的,你们别想往我身上赖!”

  沈鹿竹不想跟这种无赖攀扯,见他娘王婆子似乎还成,正欲上前两步与她分说,就被褚义按住了胳膊,挡在了她身前。褚义拿着自家那个大钱匣子来到王婆子面前:“大娘,他是我逮到的,我进屋时,他正捧着钱匣数钱,钱没在他身上,一是来不及,二是这里有几千个铜板,他揣不下!”

  褚义说着还打开了钱匣子,给王婆子和围观的乡亲们看了看。

  “我没有!哪个偷钱的不是拿了钱就跑的,我疯了不成,不着急跑还在那数钱?”

  挤在最前面的冯瘸子听了不由得笑了:“谁不知道他们老褚家今儿个没人,到镇上过腊八去了,你着得哪门子的急啊?”

  紧挨着的老刘头也道:“谁说不是呢,我看你八成就是听说人家没人才来的!哎,不对啊,褚家小子,你家不是要去镇上,咋还在?”

  沈鹿竹听了忙出来解释:“都怪我,本来都坐着牛车快出村了,才想起来灶上还烧着水,这不赶忙叫停了车回来了!得亏回来了,不然就让这偷儿得逞了!”

  “对对对,我看见了,那牛车刚路过我家门口,我就听见褚家媳妇儿说忘了熄火,她家老太太还喊来着,烧了屋子可咋整!”是家住村头的胖婶儿,早上到院外取柴火,正好看见了牛车上那一幕。

  王婆子听人说了一圈,想了想自家儿子这两年的德行,知道这事儿八成是板上钉钉,赖不掉了:“是我铁成不对,可你看他没偷成,你们也没啥损失,这也绑了他半天了,老太太我给你赔个不是,对不住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中不?”

  “恐怕不行!”

  围观的见褚义摇头拒绝,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了:“褚家的,我看这老太太也不容易,谁家摊上这么个孩子都够闹心的了,你们家也确实没啥损失,要不就算了吧!”

  “是啊,左右他也没偷走啥,给他个教训就算了吧,这死冷的,你阿奶又泼了人家一身水,回头再给冻坏喽!”

  王婆子见有人帮着说话,连忙上前了两步,求着褚义:“对不住了,对不住,小伙子你就行行好,饶了他这次吧!”

  褚义再次拒绝:“不行,他不是第一次到我家偷了,上次被他得逞了,这次还来,要是再轻易放过,以后所有贼都知道我家好得手了!”

  见围观的人里似乎还有人窃窃私语,不太认同褚义的做法,沈鹿竹上前问道:“我家要是成了这些贼偷儿眼里的香饽饽,天天来日日来,那这靠山村还能有安生日子了吗?谁家能保证每次自己都躲得过?”

  这下围观的人都噤了声,事情没到自家头上的时候,还能轻飘飘地说句算了,可要真像这褚家媳妇儿说的似的,这话儿可就不是那么轻易能说出口的了!

  “你放屁,老子这次被你逮到了,老子自认倒霉,可我也没得手啊!你休想把之前的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阿娘你别听他们的,他们这就是想讹钱!无凭无据的,他说之前偷了就偷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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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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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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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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