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阳见母亲晕倒不省人事后,下了马车就疾步来到媳妇面前。
余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此时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一脸无助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庆阳,娘…娘…她还好吧?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庆阳…别…你别打我……啊!”
余氏看见丈夫盛满愤怒的脸,就感觉大事不妙,这回又得挨揍了!
她想的没错。
沈庆阳二话不说,拉着妻子的手腕就来到一棵大树后面。
她不要脸,他还要脸!
啪!这一巴掌,比小姨那一巴掌响亮!
“这一巴掌是替我娘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小妹打的!余音音啊余音音,你嫁进我沈府十来年了,平时你和杨氏怎么闹我都没管你,今天你居然把娘气晕死过去了!”
“当着孩子我留你三分面子,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等我娘好了,我会写一封和离书,你自回你娘家去!蛮荒你不用去了,沈家也呆不下你了!”
沈庆阳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余氏解释认错的机会。
余氏听着丈夫的狠话,哭的五官扭曲,她原本伸出想拉住丈夫的手,重重坠下来。
她当初就是看中了将军府的权势,对沈庆阳耍了些手段,才进了沈家的门。
在沈府十来年,她和丈夫也只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偶尔行一次生理之事的关系。
回想起自己十多年的‘冷宫’待遇,余氏眼里慢慢流露出凶狠。
当初沈庆阳是已经有喜欢的姑娘,而余氏正是那姑娘的闺蜜。
为了让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过上好日子,她不惜给自己和沈庆阳的酒里下了情药。
最后生米煮成了熟饭,沈家自然要负责的,余氏也得偿所愿做了沈家大少奶奶。
但在沈庆阳的心里,始终装着那个姑娘,他厌恶余氏的刁钻心机,对于余氏他是能避则避。
原本性子温和的男人,面对余氏时,他总是会情绪失控,变得易怒易燥。
余氏看着丈夫无情的背影,她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沈庆阳敢抛弃自己,她一定要让他悔恨交加,生不如死……。
“娘?您感觉好些了吗?”马车外面一直守着的沈月茹,看见女儿掀起了帘子,急切的探头问道。
“娘!您吓死我了…唔唔唔…娘…女儿刚才好怕……。”
小姨沈淑华话语磕磕绊绊,眼泪成串儿的流下来,拉过老母亲的手反复磨磋,生怕下一秒母亲就离开了自己。
“娘,小姨,大舅二舅,外祖母刚才是气火攻心,加上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刺激,所以晕倒了。”
“我刚好带了救心丸,外祖母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必须静养一段时间,不能再受打击了,要不然……。”
刘璃尽量说的简单易懂,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位‘肇事者’。
两位舅舅注意到了侄女的眼神,大舅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
秦氏看见了儿子的表情,她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心思。
“孩子还小,女人不听话你好好管管,现在非常时期,不要再生其他事端……。”
这话说的小声,老太太没想就这么简单放过两个儿媳妇。
“小璃儿,祖母饿了,扶祖母下去吃点东西吧!”
秦氏将手伸向自己的乖外孙女,这大大小小的儿女都不让人省心,还是小璃儿最懂事。Χiυmъ.cοΜ
“奶奶,宇儿给您盛碗粥可好?”沈星宇站在旁边嗫嚅道,他说完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母亲。
老太太自然知道孙子是得了余氏的授意,她侧头瞟了眼不争气儿媳,又给自己两儿子递了个眼色。
“好好好,听宇儿的,走,和祖母一起去吃!”
秦氏一扫先前的虚弱无力感,她甚至觉得自己精神焕发,再走几公里路都没问题。
还是我的小璃儿最争气,病了几年,倒是把自己练成了大夫。
就是可怜了她的小心肝,当家的男人不在家,硬生生把最脆弱的孩子,逼成了个小大人。
此时,下人们已经做好午饭,说是午饭,被俩个女人这么一闹腾,其实已经到了下午。
饭食就是粗粮野菜粥,就着些干饼子,就是一顿饭了。
王管家心细,为着沈老太太的身体,他让人专门煮了锅小米粥,此时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主子们开饭了。
刘璃看着外祖母一手牵着沈星宇,一手牵着娘亲,三代人的背影是那样美好和温暖。
小姨夫心疼自己妻子涨红了的脸,边吃饭边询问疼不疼?一会儿又用手替妻子挽起耳边的碎发。
蛮夷之路,这才是个开始,困难的日子还在后头。
要是那两个舅母继续这样闹腾下去,被下人嗤笑外,外祖母和母亲的身体,肯定会受到影响。
为了杜绝后患,刘璃决定晚上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跟那两位闹心的舅母谈谈。
饭后,太阳已经西斜,此时赶路正好。
下人们快速收拾好锅碗瓢盆,背起粗粮袋子,主子们坐上马车,就继续赶路。
队伍里有三辆马车,出城门时,桓王派人送来的。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几家人都好好分配了座位。
秦老太太,刘璃,沈月茹,余氏,坐一俩马车,沈庆阳在前面赶车。
小姨沈淑华和儿子赵凌贤,杨氏及俩丫头,坐一辆马车,二舅沈庆年赶车。
余氏俩孩子,还有几个刘府的家生子,因年纪小走路慢也坐马车里,空的位置放着几包精贵的细粮,小姨夫赵龙赶车。
沈庆阳下午派了人探路,距离他们20里的地方,正好有间破庙。
正值灾年,他们白天已经看见好几波的灾民,晚上抢匪盗贼肯定少不了,安全起见,他们必须得在天黑前赶到破庙。
马车里气氛压抑,秦老太太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是眼不见心不烦。
余氏此时如做针毡,下午老太太的话犹响在耳,丈夫的无情,更是让她心里警钟长鸣。
她心里一万个不想去蛮夷,可她舍不下孩子,娘家穷的叮当响,肯定不能回去。
万一哪天皇帝开恩了,大妹夫冤情昭雪,自己不还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奶奶吗?
眼前的老家伙一死,自己理所当然的就成了当家的主妇,到时候看谁敢看不起她。
“娘……大妹妹……我……对…对不起,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好赖不分了,你们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再也不会和杨杏花吵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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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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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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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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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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