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讷讷张口:“怎么的,我不能…害怕么?这又不是小事。”
靳月微也掺和进来,她眉目冷清地看向岑东:
“至少你可以保持一份理智,以及不给他人造成麻烦的觉悟,这里的人哪个不怕?为此跑前跑后的人那么多,他们没在努力么?”
伴随着靳月微的话音刚落,许多工作人员也有几个身强力壮的起身就走了出去。
他们在出门前的目光带着过去不敢摆到明面上的鄙视轻厌。
岑东的话音熄火,不仅是因为他不知道如何还口。
也因为靳月微拿的奖比他有重量比他多,虽说自己年纪比她大,却也在咖位上没什么分别。
季辞没再理他,现在正是重要的时刻,去找人才是主要的。
作为节目策划之一,不可能再坐视不理。
他要来件雨衣穿到身上,拿好手电走向门口:“你们都好好在安全屋里,现在外面很危险,不要擅自出来。”
因为外出更多人,出现状况的风险会更大一些。
“季辞哥!”
“季辞!”
除了岑东以外几乎每个人都叫着他,而小豆包俨然懂得了要有大事发生,也怕得开始抹眼泪了。
季辞在关门的那一刻,看见了也跟着他站起身要走来的靳月微。
门被他关上。
“小金,给我投放全岛地图以及每个人员所在的位置。”他在心里对小金道。
小金磕巴了一下:
“辞总,就是,这个是在系统范围外的增益功能,如果您现在退休了想用,可能得先花个人积分,等任务结算的时候再酌情退回给您。”
“啧,如果不是你们的破任务,我现在正居家养老享受退休生活…算了,先这样吧。”
季辞在说话间看了自己的账户余额,那颗现在讨价还价的心淡了下去。
仔细看了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六千一百五十二万三千六百零八毛。
“所以单独个体的24小时定位追踪权多少钱?”季辞斟酌着落脚点,边在心里问。
“三万。”
“…我看你也是不太想活。”穿书局有的新人完成一次任务都可能挣不到三万。
现在已知是八十七个人,那么一共要二百六十多万。
“把岑东给我刨去,结算吧。”季辞没好气地说。
有了实时地图和每人的定位,那么这件事就好处理多了。
毕竟也是他这一小世界家里的企业,还是企业内的项目和员工,他就等着任务结算的时候,穿书局能够真的好好报销掉了。
奶奶的…他还在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天价业务。
脑海中的小地图是墨蓝色的,危险区块会有淡红色标记,而每个人的位置点都是明黄色,上面标着不同人的名字。
季辞将目标重点优先放到了刚刚听见外面喊到的名字。
导演组的那个摔下山的人似乎更危险些,另外两人目前所处的区域并不是危险区块,但那人仍在持续不断地移动,而属于他的标记点被一长条的红色块包围。
甚至有丧命的可能。
季辞朝那个方向望过去,是山间地势最陡的片区。
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脚,他低头看过去,竟然是块冲浪板。
八成是节目组留在之后录节目用的道具,不少物资车的后备箱还没有关,估计是从中滑落的。
季辞拿起冲浪板掂量掂量,再看看陡峭下坡上很是湍急的积水,勾了勾唇。
耳边有很多呼唤点名的声音,也有要搬东西的人在那儿吆喝着众人来帮忙,季辞不予理会,他丢下冲浪板在坡沿,前脚勾勾板边调整位置。
下一秒,他原地跃起,鞋底碾上冲浪板,直接顺流冲了下去。
“卧槽,小季总踩着冲浪板下山了!”
“你他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胡说八道。”总导演梁兆成拧了拧被雨水淋透的帽子,骂骂咧咧说着,他抬头顺着说话的摄像师傅的目光望过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还真是他们这节目里的祖宗人物之一。
梁兆成那一颗人到中年想借综艺一展鸿鹄之志的心瞬间凉了,完蛋,他们节目组这回是真要闹出命案了。
“季辞!”他喊出声。
就见乘羽太子爷游刃有余地压板而下,期间还能控着冲浪板避石拐弯。
他的两侧有不少林木覆盖,转眼就从众人的视线之下消失不见。
“靠,我手机呢我去!”
梁兆成摸摸上衣裤兜没摸到,着急忙慌冲进了安全屋翻找起来。
“赶紧的,联系公司那边取得支援!这节目不能拍了。”他差点吼出声来。
下这么大的雨,很多布景全都废了,更何况事故频发,现在已经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发生什么了?”靳月微站在他身后问。
她刚刚一直在窗边观望,但没能看清什么,见总导演的语气情态都有些难以自控,心里也觉得不妙。
“不仅失踪了仨人,刚小季总滑着冲浪板也下山了我草!”他拿别人递来的毛巾擦擦手,翻看起手机中存的董事长的直达电话号。
靳月微怔在原地,目光转向门口,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这人为什么刚出去做的事就这么难以估计?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那一边正是刚听到暂停直播公告不久的秦懿。
“梁兆成导演,怎么了?是节目出什么意外了么。”她的声音知性而成熟。
梁兆成擦擦混在雨水里的冷汗,道:
“秦董,莱尔希小岛遭遇了特大暴雨、山体滑坡什么的,失踪了三个工作人员,刚刚…您儿子季辞他用冲浪板滑下山去,也不见了。”
秦懿那边顿了顿,传来声很清晰的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下山?”
不过很快秦懿就努力冷静下来,她道:“既然他自己主动下山肯定是有打算有底气的,你们先不要慌,安抚好其他人员,等到雨势小些再安排有能力的人寻找。”
“在这个关头,你不能乱,明白么?每个人的命都同等珍贵,你要确保目前的其他人员是安全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哪怕知道秦懿看不见,但梁兆成两手紧紧握着手机,一直重重地点着头:
“是是是。”
他唤起屋内的其他人:“来两个赶紧把还在外面的叫回来,然后大家都待在安全屋不要乱跑了!”
秦懿接着说:
“我会叫人先安排船只去岛上把你们都接过去,联系近岛城市的航空公司,设备什么的也不要管,所有人先回到国内,节目暂停录制。”
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灯火,目光微垂,面色似乎冷静得很。
攥着手机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综艺领域的确是他们乘羽一直想踏入的领域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够忽视任何除利益以外的损失。
遭遇这种情况,整个节目的内部人员,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状况,都不太适合短期内就再次投入到录制中去了。
至于季辞…他究竟要干什么?
秦懿的肩垮了垮,她身子倚到窗边,听着手机那边无数人说话带来的杂音,不舍得挂断这通电话。
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并不清晰的画面,以及这份实则很陌生的情感。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季辞这个儿子,就好像是不久前才来到自己身边的一般。
秦懿一直以来,默默关心着有关他的一切消息,以一种很不熟练的方式做着母亲的角色。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非常需要等到一个她可能无法即刻获得的答案。
她需要季辞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ps:咳可能很多人当时没有注意
其实在全文开篇的几章里靳月微的内心活动时有提到在她的前两世视角中乘羽董事长秦懿是没有孩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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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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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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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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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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