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就是谢家二房的一家三口,而这一家子里气焰最盛的又要数李氏。她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但是想来崔氏也不会让她太好过,现在正让李彩云扶着,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云期“啧”了一声:“你把她的腿打断了?”
崔氏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云期站起来:“你的人能拦住他们多久呢?”
崔氏笑了一下:“拦不住的,诺,”她示意云期去看,“那样一个半残了的老婆子也能进来了。”
云期看过去,原来李氏已经趁着崔氏的人与家丁丫鬟缠斗的时候冲了进来。也不知道她看起来一瘸一拐的,怎么还能这样灵活。
李氏几乎是冲到了崔氏面前,然后扬起了手,“啪!”
她这一耳光就像是饱含了多日以来的怨气一样,力气极大。崔氏被她打得头都偏了过去,嘴角还沁出一缕血迹。m.χIùmЬ.CǒM
她站直身子,对着云期笑了一下,张口欲言,却被冲上来的婆子们摁到了地上。
李氏像是在这个行为中找回了失去的光彩一样,昂起头冷哼了一声:“贱人!带下去关好了!”
崔氏被人架着胳膊拖了下去。
被带走的时候,她甚至还在看着云期:“到此为止吧,”她说,“不要再继续追查了,为了你好,否则国公府也保不住你。”
李氏转脸就对云期露出一个笑来:“薛小姐有没有被吓着?那崔氏不知好歹,薛小姐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以为崔氏让云期进来是想要拿云期做人质的。
云期对着李氏笑了一下:“我没什么的,只是确实有些惊着了,想去歇一歇。”
李氏巴不得云期不再掺和这件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云期再怎么被看重也只是一个外人。何况李氏推己及人,觉得云期现在风光无限,最后也未必真的嫁得进谢家的大门。
但是云期才不管她怎么想,出去拉了谢长安就走。
谢长安有些莫名,但是看现下用不着他,他也乐得偷闲,就跟着云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怎么了?”
云期深吸了一口气:“等事情平息之后,让我见崔氏一面,在没有人的情况下见面。”
“她跟你说什么了?”
云期闭了闭眼睛:“她可能还知道一些东西,我怀疑,真正的线索还在她的身上。”
原本因为安南王的存在,云期以为崔氏之所以想要杀死谢长安只是因为他是谢家人,是一个巧合。可是刚才她说,让云期不要追查,也就是说她身后还有别人。
如果她说的是安南王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再说这一句,原本云期就已经知道了安南王的存在。
她又说是为了云期好。
云期身后是定国公府,真正能够在明面上威胁到云期的只有比国公府更高贵的存在。可定国公府地位超然,寻常王爷都奈何不了的。
她这样说,云期只能想到一个人——天子。
只有天子,甚至是朝廷,才能让崔氏觉得能够在明面上威胁到云期。
可是云期分明记得,此时的朝廷是没有动手打压世家的。
如果朝廷这么早就开始谋划对世家的削弱与打压了,那么......镇北王府的处境是否也远比云期所认为的更加凶险。
她以为的等到李常玉大婚才会发作,会不会在那之前就开始了,所以镇北王府才会毫无反抗之力,束手就擒。
云期深吸了一口气,是她天真了,她以为只要在关键的时间点改变就能够得偿所愿。如果皇家对镇北王府的动作也早早地就开始了,那么是否她与赵景殊的大婚不过是一个借口,只是一个让镇北王府放松警惕,好让他们发难的借口。
真这样的话,她也要更早地做更多准备。
她就不能继续在外耽搁时间了,而是要尽快返回京城才好。
云期有些焦灼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你能不能尽快让我跟崔氏见一面,我怕夜长梦多。”
李氏对崔氏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怀恨在心,如果继续拖延的话恐怕崔氏会无声无息地死了,到时候线索一断,她跟谢长安就都睁眼瞎了。
谢长安不明就里,但能够猜到是云期心里又在盘算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我会的。”
他们毕竟只是暂时的战线同盟,云期得到了什么消息却不愿意告诉他也无可厚非。
......
兴许是经过崔氏一事后,谢长安在谢家的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他前脚刚答应了云期让她见一见崔氏,后脚就亲自过来接她。
不过一会不见,崔氏脸上已经多了很多伤痕。
云期在她面前坐下:“你还好吗?”
崔氏仍然笑着看她:“我很好,我从未这么好过。”
“我来听你的故事,你还没有讲完不是吗?”
崔氏笑着摇摇头:“后面的故事没有什么可听的了,姑姑死了,我嫁了进来。因为姑姑的死,我深恨谢家,原本想要夺权,但是你横插一脚,我只能出此下策。”
“事已至此,你还想要隐瞒什么吗?”
崔氏眼中带上了几分怜悯:“好姑娘,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你知道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崔氏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的话恰恰验证了云期的猜想。
皇家果然此时已经身涉其中了。
因为没有人能够反抗朝廷,除非鱼死网破揭竿而起。
云期的脸色有些苍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见过一位从宫中来的公公,他那时身受重伤,我出手相救,因为感念我的恩情,告诉了我这些事,还嘱咐我一定要尽快远离世家才好。”
“你就相信了?”
“我当然不会如此轻信,我后来派人查探了,他确实是从京城来的,何况他说的很多事情都不无道理。”
这件事透着一股诡异,但是云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暂且将怀疑搁在心里。
这样想着,她抛开这个问题:“你最后会怎么样?他们会杀了你吗?”
“都一样,都好。”崔氏微微闭上眼睛,“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这些对你有帮助的话,能不能到时候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被李氏折磨。”
云期站起来:“我会跟他们说的。崔姐姐,你保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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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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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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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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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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