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何许人也,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何等下三烂的手段,他咬牙:“真是恶心的手段。”
云期隐晦地看了崔晏一眼,示意有这人在收敛一点,加上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来的谢明姝,还是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为妙。
谢长安还没看见,崔晏先意识到了这位薛小姐不太乐意见着自己,自觉地到了亭子外头站着。
“我虽然把人带出来了,但还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否则她平白无故跟我们待在一处,还是会引人怀疑。”说到这云期有些不屑,“南方真是的,这种死板教条的规矩这么多。”
谢长安笑了一下:“无妨,管不到你。我想了一个借口,不若把事情揽在我们身上呢,就说你偷溜出来与我相会,就看见扶她那丫鬟把人丢在半路,才把人带走的。若有人让你指认,你就说你初来乍到不认得。”
云期却又有不同的意见:“可是这样不够热闹,你让我来不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吗?就直接说我看那丫鬟把人扶到男客院子里好了,但是我怕他们对我下手,只能闭口不言。”
“确实会热闹,但是恐怕你也会惹祸上身。”
云期想起自己的推断,说:“说到这里我另有想法,迟些时候再说,至于惹祸上身......这没什么可怕的,若我所料不错,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他们对我出手。”
谢长安不明就里,但是既然云期这么说了,他也无所谓:“好。”
崔晏在外面等了一会,看谢长安没有出来的意思,不得不硬着头皮又走到竹亭里来:“我们出来有一会了,得回去了。”
原本他跟着谢长安出来是想要问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有云期,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了的谢明姝,还不如早点回去呢。
“我们两个是找了借口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你一个人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待会再想办法脱身。”
但是想要脱身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对于南方来说是新奇的,每个人都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他,但同时他也是危险的,所有人都是监视他的眼线。
云期深谙此事,于是点头:“不用你来,我自己也可以。”
既然如此,谢长安点一点头:“随你。”
他与云期虽然是合作关系,云期也在尽量的配合他,但事实上他并不能约束云期,像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事随云期去也无所谓。
云期默默的坐在谢明姝身边,露出一个非常兴奋的笑容来。
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来了谢家这么久,她因为碍于种种原因,不得不收敛爪牙,虽然谢长安说摆脱她把谢家的水搅浑,却又不说敌人是谁。虽说云期并不在乎误伤,但是让无辜之人受牵连总是不好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在此事中出手的必定不是无辜之人。
谢明姝还趴在石桌上昏昏然睡着,又是像刚才那样雷打不动的样子。此事饶是云期再愚钝也觉察出些不对劲来,心中猜测着恐怕她昏醉至此不仅仅是因为醉酒,还有迷药之类的功劳。
那就难怪那丫鬟把她丢在男客院子里径直出去了,一个中了迷药的女子,连醒来尚且不能,何况是逃出生天。若不是云期一时兴起管了这桩闲事,恐怕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云期在谢明姝身边坐了一会,就听见前头慢慢地热闹起来,估摸着应该是把谢明姝不见了的事添油加醋地闹开了,说不准还有那丫鬟出来作证说是谢明姝非要去男客院子呢。
云期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看那些人算盘落空的样子。
谢明姝还没有醒来,前面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云期拈着谢明姝的头发玩,等着有人找到他们。
“薛小姐,”找到他们的是一个小丫鬟,“你怎么......二小姐在这!”
一石激起千层浪,小丫鬟一声叫喊惹来了许多人。
“薛小姐怎么带着二小姐在这里,让我们好找!”
一时间所有人把二人团团围住,一个一个七嘴八舌地问云期怎么跟谢明姝在这里。
云期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人安静下来这才说:“明姝姐姐吃醉了酒,怎么叫都不起来,她身边的丫鬟呢?快让她来扶着姐姐去休息。”Χiυmъ.cοΜ
刚才找到他们的小丫鬟目露难色:“晴雨姐姐她......”
哦,想来是因为没好好看着小姐被借题发挥了。
云期了然一笑:“那你来扶着明姝姐姐吧,我们先去席面上,总不好让人担心了不是。”
小丫鬟也是不乐意的,她们这等在内宅做事多年的人,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如今看着谢明姝这样就知道有人暗算,恨不得远远的免得惹祸上身。
但是若要推诿就轮不到惹祸上身了,待会爱女如命的大夫人就能活吃了她。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扶着谢明姝,众人一起向女客席面走去。
此时女客席面已经大闹一场,原本安安分分坐着的谢家大夫人如今坐在首位,气焰之盛就连李氏也不得不退避三舍——她毕竟还是名义上的族长夫人。
见着云期和身后的谢明姝,尤其是谢明姝露出脸来的时候,这位母亲赶紧让身边的丫鬟把谢明姝接过去,一边连连对云期道谢:“好孩子,辛苦你了。”
她安分下来了,李氏却有话要说:“云期,你带着明姝去哪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好找,险些以为......”
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别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心思,你们就是看我明媛出嫁,打量着我不行了,才敢对我明姝下手!”
不行了?
云期看着大夫人,莫不是真的重病?那就难怪谢明媛要与他们合作了,因为在谢家内部已经没有人能对她施以援手了。
但是就算此事众人已经心照不宣,眼下却不止有谢家的人在,许多其他姓氏的女眷虽然也知道,否则就不会围着李氏奉承,可她们毕竟是外姓,这种图穷匕见的场面她们在此只觉得尴尬。
可是焉知谢大夫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把这些抖搂在所有人的眼前?因此她不仅不避人,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云期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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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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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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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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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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