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宴会的是陇西郡主李常玉的旧时好友永昌郡主的母亲——熙宁长公主。
熙宁长公主为人和善,又是当今陛下的亲姐姐,在朝堂上很是有些影响力,因此她办的宴会不论各家态度如何,总是会给面子的。
定国公府也是其中一个,要知道定国公府与镇北王李家一向不和,连带着两家小辈说的就是薛云霓和李常玉也是水火不容,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才能看到两人一同出现。
定国公夫人郑氏和三房太太陈氏与各家女眷一同坐着叙话,放几个小姑娘去和自己的手帕交玩。只有云期因为初来乍到加上刚刚大病一场,被勒令跟紧薛云霓免得再出事。
云期自然是不愿意的,首先自然是她跟薛云霓交恶多年,即使后来两人之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云期还是觉得别扭。其次如今的薛云霓与李常玉不太对付,虽然不至于结仇但绝不是能平心静气说话的,继续跟在她身边是万万无法接近如今的陇西郡主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那个主子今天真的会来见她,薛云霓在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还是要找个借口脱身。
她四处张望着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好人选,就这么一望就看见了她曾经的好友永昌郡主。云期眼睛一亮,永昌这个人有多好说话她最清楚不过了,以前就经常帮被哥哥姐姐看着的小孩子解围,加上她这个人为人处世十分稳重,大家也乐得把小孩交给她。再者说永昌郡主与李常玉交好,若是顺利的话就可以接近此时的自己了。wWW.ΧìǔΜЬ.CǒΜ
“云霓姐姐,”云期指着永昌郡主,“我去找那个姐姐玩,姐姐也去和其他人玩吧。”
薛云霓看见永昌郡主也是一喜,她当然也不想看孩子,有人能接这个盘再好不过。
于是领着云期过去:“永昌。”
永昌郡主笑:“怎么啦,”她看向云期,“这就是之前那个被阿玉一箭吓晕的妹妹吗?”
薛云霓闻言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就是她作孽,我母亲让我一定好好看着云期,你是知道我的,能不能帮我看一会。”
永昌温柔道:“当然好,只是我待会还要去我母亲那里,这样吧,我找两个丫鬟陪着她。”
薛云霓才不管,胡乱地点点头:“都行。”
就这样把云期交给永昌郡主,自己去找好友了。
永昌拉着云期到一边坐下:“先前听阿玉说她吓晕的是个漂亮孩子,还觉得以她的眼界不至于如此,现在一看,果然是个小美人。”
云期忽然被夸却毫不脸红,薛云期的脸确实是个实打实的美人,但是她还是谦虚了一句:“姐姐谬赞。”
永昌郡主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单看她与同辈的所有人都交好就可以窥见一二,哪怕是薛云霓这样嘴上不饶人的也不会与她为难。
她领着云期坐下,话还没说几句就先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通,容貌规矩,衣着打扮,云期似乎是无有不好的。还专门夸云期那条玉色绣月白海棠花的描金裙子,说有巧思。
就连云期这种从来不红脸的都觉得她夸得实在有些过分了。
“永昌,”一身红衣的陇西郡主李常玉走过来,“这是......”
云期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永昌郡主笑着说:“阿玉,你来了,这是云霓那个被你吓晕的妹妹。”
李常玉在云期身旁坐下:“是你啊,听说因为你薛云霓被家里禁足了,”她对着云期挤眉弄眼,“干的漂亮。”
云期:......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薛云霓被禁足是因为你吓死了原本的薛云期,而不是我想这么干的。
永昌郡主不赞同地看了李常玉一眼:“别这么说,阿玉,她和云霓是一家姐妹,你这么说不太妥当。”
云期默默点头。
李常玉撇了撇嘴:“小妹妹,要不要跟我玩,以后我去国公府带你出来啊。”
这......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云期记得自己少年时候虽然喜欢漂亮女孩但也不至于是去抢薛云霓妹妹的程度,应该是觉得自己害的薛云霓被禁足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吧。
但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如果让李家因为自己在惹上背后的那个主子就不好了。
最终,云期只能忍痛回绝:“我身子还不大好,家里恐怕不会让我出门的,即使出门恐怕也要和姐妹们一起。”
李常玉也只是随口一说,闻言点点头:“好吧。”
她过来也就是凑个热闹,其他朋友叫她,她就又走了。
“我看你其实很想出来玩吧,”永昌郡主笑着说,“其实不碍事的,以后我们出来时让云霓带着你就好了,悯柔就常带着她妹妹出门。”
他们一起玩的都是久居京城的勋贵之家的同龄人,其中既有李常玉和薛云霓这样将门出身的虎女,也有永昌郡主和清河县主付悯柔这样的文人儿女。
虽然两派之间不太和睦,但有永昌郡主这样的润滑剂,加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经常一起出门。
两人稍微坐了一会就有一个小丫鬟来说长公主请永昌郡主过去。
永昌郡主只能歉疚地跟云期告辞,然后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叫含朱的丫鬟留下来陪着云期。
而永昌郡主刚走,含朱就递给云期一张纸条:“薛小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云期把那张纸条收进袖子里,笑着说:“好呀。”
这位含朱姑娘,应当就是主子的另一个棋子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人布的局居然已经伸进了长公主府。
云期看着含朱,微微一笑:“有请姑娘带路。”
含朱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姐请。”
云期曾与永昌郡主交好,时常出入长公主府,但是含朱带的路之偏僻就连云期也是头一次走。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处门口积满落叶的小院子,含朱抓住云期的手臂向上一提,竟然直接用轻功带她飞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方石桌,桌前坐着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的青年,青年手里端着一盏茶,听见有人进来回过头露出一个笑:“阿荔来了啊。”
云期瞪大眼睛,几乎要再次吓得昏过去,在背后布局的幕后黑手居然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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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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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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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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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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