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管家带来的厨子给冒险队的土包子们演示了如何用简陋的食材烹调出色香味俱全的餐品。
吃得倍香的菲尔纳多不信邪,用同样的食材做了一份食物进行对比,然后,带着挫败感去找厨子学习烹饪技巧。
前往庄园的路程就这样在艾利卡有意的疏远,菲尔纳多无意的接近中结束。
到达的时间是下午,管家提前给庄园送回接到人的信息,打点好了一切,冒险队到达时,庄园的主人和艾利卡的老师尼拉·瑞斯已经等候多时。
马车缓缓通过庄园的雕花大门驶入庄园,蔷薇的香味被马车带起的风卷起,飘入的艾利卡一行的嗅觉范围。
“咈哧。”花香味过于浓郁,独角兽难受的甩动脑袋,试图驱散。
艾利卡隔着面具闻到味道,也有些不适,他皱起眉头轻拍马脖子,安抚独角兽同时也安抚自己:“忍一忍,很快就好。”
棕马的嗅觉没有独角兽那般敏锐,算是还能忍受。
菲尔纳多是精灵,与植物天生融洽,不仅没有不适,反而犹如鱼回到了水中,十分享受。
“艾利卡快看,是花精灵,好难得。”自进入庄园起就进入精神亢奋状态的菲尔纳多指着花园里的花簇惊喜道。
艾利卡望过去,稠密的蔷薇花成片绽放,蜜蜂在其中忙碌,没看到所谓的花精灵的身影。
所以蜜蜂等于花精灵?
“就在哪,好几个呢,粉色和紫色,在花瓣里玩捉迷藏,好可爱啊,诶,它们发现我们了,躲起来了。”菲尔纳多同声转述花精灵的情况。
艾利卡注视着蜜蜂,黄黑相间,哪来的粉色紫色。
“哈哈哈又出来了,小家伙,我们没有恶意。”菲尔纳多释放善意。
接收到友好的气息,花丛中飞舞的花精灵牵着手飞过来,绕着他们转圈。
艾利卡只觉得周围的味道突然变得浓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花精灵受到惊扰,躲回盛开的蔷薇花里,再也没有冒头。
菲尔纳多发现花精灵飞过来时,艾利卡的视线停留在花丛中,一拍脑袋,歉意道:“忘记植物精灵不主动现身,人族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
艾利卡沉默,人族看不见,那他刚才往精灵指的方向看的行为……
傻透了。
前方马车里时刻留意冒险队情况的管家收回目光,人族看不到太遗憾了,还想禀报给公爵阁下,公爵阁下与修阁下知道,必定会喜欢的。
穿过蔷薇盛开的前庭,引路马车缓缓停下,管家下了马车走到艾利卡面前,毕恭毕敬道:“尊贵的客人,接下来的路可能不方便骑马行进,不知两位客人能否下来步行。”
艾利卡无所谓的点点头,下马牵起缰绳。
菲尔纳多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一人一精灵牵着马站在管家面前,看上去异常明事理,但也表明了他们另一个意思。
管家背过手对准备牵走马的马夫摆了摆手,领着冒险队四个成员进入开启的庄园住宅大门。
离开花园前庭进入住宅内部,花香味道减弱,独角兽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大口的呼吸起来。
管家这个时候才明白两位客人带坐骑进来的真正原因,马驹不喜欢蔷薇花的味道,客人不知道庄园的构造,自然不知道马厩的所在位置是否种植了蔷薇,只能随身带着随时看顾。
连坐骑都这般看重,是尼拉先生能教出的学生没错了。
领着人穿过长廊来到一扇门前,管家转过身背对着门站立,“艾利卡先生,请推门进去,公爵阁下和尼拉先生已在里面等候。”
“菲尔不能进吗?”艾利卡注意到管家只提了自己的名字。
“非常抱歉,需要委屈菲尔纳多先生和我一起留在外面。”管家摇头道。
“那菲尔你看好黑麦和小棕。”艾利卡把缰绳塞入精灵手中,伸手去推门。
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门扉朝内向两边打开,门后是一间宽敞的会客厅,艾利卡收回手走进去,管家微垂着头在他身后关上门。
巨大的画框悬挂在会客厅的墙壁上,阳光反射看不清画的内容,绣着蔷薇花的布艺沙发摆放在会客厅中央,沙发前的矮桌摆满了精美的点心和水果,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垂下白色的蕾丝纱帘,替坐着的四人遮挡下午时分依旧炙热的阳光。
四人方向背阴,看不清脸。
艾利卡慢悠悠过去,对坐在左手边的两人打招呼:“尼拉老师,奥德老师。”
接着他侧头面向贴紧坐一起的中年一男一女,三四十岁的长相,没意外应该就是庄园的主人,“你们好,我叫艾利卡。”
会客厅气氛平和,又似乎暗潮汹涌。
“噗。”尼拉没憋住笑了,“艾利卡,不用这么严肃,叫伯伯没问题,丹妮丝夫人和修不算外人。”
奥德目露笑意,艾利卡一紧张就会改口称老师的习惯还是没变。
“呵呵不用紧张,坐吧。”中年男人,也就是尼拉口中的修微微一笑,温柔道。
靠在他怀里的丹妮丝夫人上下打量着艾利卡,像在琢磨着某些事情,修无奈的笑了笑,将自家夫人的脸转向自己。
“公爵,你吓着他了。”
丹妮丝夫人面露愠色,“叫丹妮丝。”
“好好,丹妮丝,葡萄吃不吃?”修单手拿起翠绿的葡萄喂给因称呼不高兴的妻子。
丹妮丝“哼”了声,张嘴含住咀嚼咽下,开口道:“面具和斗篷脱了我看看。”
艾利卡看向尼拉和奥德,询问他们的意思。
“没关系,脱吧,现在不脱等下也是要脱的。”尼拉说道,奥德对他点了点头。
两位老师意思一致,艾利卡也就不多纠结,两三下解开斗篷搭在椅背上,正想解开面具,发现公爵夫妇坐直了身体。
“你继续,不用在意我们。”修还是微笑的模样,只是他握住他夫人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丹妮丝夫人亦紧紧回握,两夫妇的心情一模一样。
艾利卡原本果断的动作迟疑了,对上公爵夫妇亮晶晶的眼睛,他慢慢把手放到面具上。
他摘面具的动作在公爵夫妇的眼里,放慢了千百倍,面具移动的每一寸,露出的每一块皮肤,他们都紧紧记在脑海里。
“我突然也有点紧张了。”尼拉靠近奥德小声说道。
面具在忽如其来的紧张气氛中缓慢离开艾利卡的脸,公爵夫妇凝滞的呼吸一下子松懈,夫妇俩互相看着对方的表情,都有些失态。
尽管尼拉让他们做好心里准备,但真正看到少年的模样时,他们还是失态了。
艾利卡不知道对面坐着的人的表情,因为他现在紧闭着双眼。
习惯了面具的遮挡,视野一直处于同样的亮度,解开面具时明亮的环境造成了眼睛的干涩,眼睛感到不舒服,就闭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掀起眼帘,迎着阳光,还是稍有不适。
“真像啊,如果我们的孩子能长大,大约是这副模样吧。”丹妮丝夫人靠在丈夫的怀里,惆怅道。
“嗯。”修望着艾利卡的脸,搂紧妻子。
“嘿嘿你这话不对,如果你俩的孩子能长大,现在长这样的应该是你们的孙子,或者曾孙子。”尼拉摸着下巴道。
丹妮丝惆怅不下去了,当即就想提剑砍人,“修你的朋友哪都好,可惜就是长了张嘴。”
“呵呵,所以他才会活了这么多年,只有奥德一个交心的朋友。”修浅笑的附和妻子的话。
“呵呵奥德一个就够了,交心的朋友在精不再多。”尼拉不甚在意的搭着奥德的肩膀。
“不是。”艾利卡认真反驳。
会客厅的几人安静下来,看向他,什么不是。
“老师不是只有奥德伯父一个朋友,还有我的父母,安娜阿姨和撒维叔叔,罗宾太太……”艾利卡认认真真的数着龙域内的好邻居们,一个又一个尼拉耳熟的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不过,老师的誓友确实只有奥德伯父一人。”艾利卡没有全盘否认修的说法。
奥德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艾利卡的关注点总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有时候挺可爱,但有时候又会让人头疼,将尼拉性格里怪异的部分学足了,还好尼拉只收了艾利卡一个学生,没有祸害更多的人。
“誓友?孩子,你说错了,挚友才对。”丹妮丝纠正他话里的错别用词。
“艾利卡没有说错哦,这是我教他的,我和奥德身上有共生的誓约。”尼拉扯过艾利卡的手,把人拉到跟前,疯狂搓揉他头顶的金发。
艾利卡成功炸毛了。
“尼拉你……可惜了。”修对尼拉惋惜道。
共生誓约听着好听,但修知道,这个誓约会限制实力弱的一方的成长,奥德是龙族,尼拉是人族,人族除非拥有半神的力量,否则永远无法超过龙族,在成为半神前背负共生誓约,注定尼拉永远是实力弱的一方。
见识过年轻时尼拉追求力量成长的疯狂程度,修不相信尼拉会主动去给自身增添枷锁。
尼拉松开艾利卡,漫不经心咧嘴笑道:“当年着了小人的道,命都快没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都过去几十年了,何况奥德是古龙,实力在龙族里算塔尖的存在,就算有誓约的限制,我也是人族里的强者。”
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修无意揭开他的伤疤,便没问是谁算计了他,“你一直没有变老的迹象,我还以为你成了半神特意改变的面貌。”
“共生誓约是什么?”丹妮丝不悦的捂住丈夫的眼睛,这种谜语般的对话,让她有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和我们的婚誓差不多,不过我们是长相同时变老,共生誓约是共享生命,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随之死去。”修知道妻子想听什么话,不想听什么话,他省略了誓约的缺点,尽量把共生誓约往浪漫的方向带。
同时离世,不用担心留下的一方伤心,果不其然,丹妮丝露出了憧憬的神情,可她对共生誓约只能停留在憧憬的地步。
她不敢奢望同死,能和丈夫一起变老已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她必须活得比丈夫久,必须亲手料理丈夫的后事。
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想死后又失去丈夫。
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丹妮丝扑到丈夫的怀抱,不愿和自己孩子相似的少年看到自己狰狞的面貌。
“没事的,亲爱的,你忘了吗?我是公爵的丈夫,帝国公主的爱人,不会有事的。”修搂紧妻子柔声安抚。
“嗯,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丹妮丝闷声保证。
艾利卡难得碰到比自己父母还黏糊的夫妻,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便听到了婚誓二字。Χiυmъ.cοΜ
艾利卡问:“你是神眷族?”
修愣了愣,摇头道:“不算是,我是混血,像神眷族的地方只有外貌和比一般人族慢的变老速度。”
艾利卡眨了眨眼睛,棕发蓝瞳,一点同族特征都没有,哪像了?
修笑了笑,将妻子扶正,从怀里取出一个玻璃瓶,把玻璃瓶里的透明液体倒在沙发边几的毛巾,拿起毛巾敷在自己眼睛上。
再放下时,他的眼睛已不是蓝色,而是接近银色,紧接着他用毛巾擦拭额头前的发梢,棕发慢慢褪去颜色,成了纯粹的浅金。
“这是我真正的相貌,也是尼拉让你来找我们的原因。”修放下毛巾,含笑看着表情惊讶的艾利卡。
“对,艾利卡你在外面活动,一直带面具披斗篷不是办法,最好改变面貌,才能打发那些好奇心重的人。”尼拉点点头。
“能维持多久?你伪装的相貌,遇水会不会消失?我以后还能洗脸吗?”艾利卡走到修前面,伸手抓起几根金发搓了搓,没掉色,又拿起边几的毛巾闻了一下,浓郁的蔷薇香味,以及一股甜味。
“我滴在毛巾上的是黑夜闪蝶的蜜,伪装能维持一年,遇水不会消失,不用蝶蜜洗脸就行。”修耐心解答。
“哦,那伪装之后,神眷族的能力还能用吗?”艾利卡继续问。
“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尼拉回答。”修没有神眷族的特殊能力,无法解答。
尼拉摸摸下巴,高深莫测道:“我也不知道。”
艾利卡高深莫测回望他,师生二人神神秘秘的笑了。
公爵夫妇被他们笑得有些糊涂。
现场唯一明白的奥德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知道的下一句话是可以试验看看,尼拉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这里就这些人,试验对象不言而喻。
“我没问题了,开始吧,改变我的眼睛就好,头发不能改变,我之前在别人面前脱过斗篷。”艾利卡端端正正坐下,抱手等待修的动作。
“等等。”丹妮丝拉住想去拿工具的丈夫,用乞求的语气对艾利卡说:“你能让我抱抱吗?”
艾利卡想想,起身离开沙发蹲在丹妮丝面前,伏在她的膝盖,轻声道:“可以。”
丹妮丝眼角湿润,弯腰搂紧少年瘦削的肩膀,轻轻说了声:“谢谢。”
修静静地注视着妻子,单膝撑地张开怀抱搂着两人。
此时此刻,谁也不愿打扰这份压抑多年的珍贵情感。
墙壁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了一格,平复下来的丹妮丝展开手扇掩住自己的脸,示意艾利卡可以坐回去了:“抱歉,我失态了。”
艾利卡坐回刚才的位置,收到尼拉朝他这边竖起的大拇指,别扭的撇开脸。
丹妮丝重新拢起手扇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公爵高傲的姿态,“修你去吧。”
尽管姿态高傲如孔雀,修还是看到妻子眼神里的倔强,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才转身走向藏药的暗室。
暗室在会客厅的壁炉旁边,修挪动墙壁上悬挂的照片,木制墙壁往内凹陷,一道暗门出现,修走进去不久端着几瓶药水出来。
他将托盘放到艾利卡面前道:“挑选喜欢的颜色。”
药水颜色各异,艾利卡随手拿起一瓶,红的,设想一下红眼睛的自己,像个死灵族,忙放下打消念头,挑来挑去他最后拿起蓝色的药水。
“蓝的吧,蓝眼睛像个正常人族。”艾利卡拎着蓝药水放到眼睛的位置,透着玻璃瓶去观察会客厅。
其他颜色不知道具体效果,蓝色至少有眼前这个模板,不用担心伪装效果不如意,弄出一双颜色诡异的眼睛。
“好,你先到躺椅躺下。”修指了指会客厅角落里的躺椅,端起剩下的药水返回暗室,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副白色的手套,和一套干净的工具。
艾利卡按他的话乖乖躺着,进来时看到这张躺椅就觉得摆放突兀,摆放在角落照不到阳光的地方,仿佛多余的没有收好的家具。
艾利卡拍拍身下的躺椅,心道: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我先帮你做好伪装,你能记住步骤的话就记,不记得等会丹妮丝帮我伪装外貌的时候你再认真看,如果还是记不住,我给你写一份说明。”修坐在躺椅旁的圆凳上,一边整理工具一边说道。
“好。”艾利卡明白对方这样说的真正缘由,伪装效果一年,他不可能每年抽出一两个月来一次蔷薇庄园,太浪费时间了,最好是把伪装技术学会,需要的时候自己就能操作。
修倒出一勺子蓝色的药水放到火上烤,烤到蓝药水变成一层薄膜,然后用镊子夹起薄膜浸入扁平的玻璃器皿盛放的粘稠透明液体中,接着重复前面的行为。
一共烧制出六片薄膜,他才停下。
“接下来的步骤你可能会有点难受,尽量睁大眼睛忍耐,很快就会过去。”修手里拿着镊子,镊子夹着看起来黏糊糊的薄膜,出声让艾利卡做好心里准备。
艾利卡微微颔首,两手垫在身下压住。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修问道:“手不舒服吗?”
艾利卡迟疑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担心等会扭断你的手。”
“咳。”被他压手的理由惊讶到呛了口口水,修想到他是尼拉教出来的学生,又觉得他的话没问题。
他轻咳一声道:“请务必压紧。”
艾利卡牢牢压制住自己的手,努力将眼睛睁大方便对方操作。
修一手按住艾利卡的眼皮,一手夹着薄膜放入艾利卡的眼睛。
艾利卡忍耐眼皮被触碰的烦躁和想动手的冲动,专注地盯着薄膜,直到薄膜落入眼中,传来冰凉的触感。
修松开按住眼皮的手,“眨眨眼睛,有没有不舒服?”
艾利卡照做,眨了好几下冰凉的左眼,似乎觉得这样做能令眼睛温度升高。
“没有不舒服,继续吧。”艾利卡睁开左眼,告知对方自己的状态。
修再次夹起薄膜,这次放进艾利卡的右眼,放好后不用他说话,艾利卡便自行眨了眨右眼。
薄膜除了触感冰凉以外,暂时没发现其他的缺点,他眨完眼睛就想起身。
修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说:“没好,你这双银瞳一层眼膜可没法改变颜色。”说着他松开压制艾利卡的手,夹起薄膜示意他不要动。
六片冰冷的薄膜放入眼睛,艾利卡冻到觉得眼睛不是自己的了。
“好冰啊。”艾利卡道。
“没事,正常的,等冰冷的效果消退,眼膜才算完成,完整的眼膜在失去效果前,只有黑夜闪蝶的蜜能中和溶解。”修拦住他想摸眼睛的手,“暂时别碰眼睛,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了。”艾利卡合上眼皮,两手交叠平躺,等待冷感消退。
修擦干净手,脱下手套回到丹妮丝身旁,“预计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好了。”
艾利卡闻言,闭着眼睛道:“我的同伴和范伦丁管家在门外,方便的话请给他们安排地方休息。”
“当然方便。”丹妮丝在丈夫出声前一口应承。
修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自从失去孩子,妻子对外人一直不假辞色,她是其顿帝国前长公主,唯一的女公爵,不需特意去结交贵族,时刻保持高傲的姿态,连笑脸都不愿给一个,方才提出要抱一抱艾利卡已经是极其稀奇罕见的了,现在竟然答应招待艾利卡的同伴。
丹妮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对丈夫“哼”了一声傲娇的撇开头,“让范伦丁带人去休息。”
“菲尔喜欢庄园的花,黑麦不喜欢花的味道,小棕对味道不敏感,但黑麦喜欢和它待一起,把它俩放一起就行。”艾利卡得寸进尺道。
丹妮丝扭回头对丈夫仰起下巴,像在说“还不快去”。
修有些吃味,这种感觉就像他们夫妻恩爱了几十年,突然被人插足了。
“低头。”丹妮丝抬手捏住修的下巴,展开手扇遮住啊两人的脸,亲了一下把人推开:“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是这么喜欢吃醋。”
尼拉和奥德:“……”大龄搭伙过日子的孤寡单身汉受到了狗粮暴击。
外表中年,实际七十多岁的修老脸一红,对俩孤寡老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步伐轻快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上的小窗。
菲尔纳多从艾利卡进去开始就贴着门,小窗开启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凑上去问道:“艾利卡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们的,识趣的快放了艾利卡。”菲尔纳多故作凶恶道。
“闭嘴。”回答他的是艾利卡的声音。
听到声音,精灵更来劲了,“艾利卡,你还活着啊,黑麦和小棕很担心你。”
独角兽挤到小窗口前,发出“咴咴”的叫声,接着轮到棕马,棕马懵懂的站在小窗口前。
修活了七十多年,该有的阅历不该的阅历他都有,很快意识到艾利卡口中的黑麦和小棕是两匹马。
他保持脸色不变,等棕马被管家牵开,吩咐管家带艾利卡的同伴去休息。
接到主人的命令,管家拦住还想贴到小窗上的精灵,“菲尔纳多先生,艾利卡先生不会有事,他的老师和我的主人在里面,你不相信我的主人,至少该相信艾利卡先生的老师。”
菲尔纳多是有听艾利卡提过他的老师,每每提起,语气都是充满崇拜,艾利卡的老师在,那应该不会让艾利卡出事。
管家又道:“请随我来,我带你和两匹马先生去休息。”
“不去。”菲尔纳多坐到地下,盘腿贴着门不动。
独角兽和棕马挤开管家,和精灵一起守着门。
管家劝说半晌,他们不为所动,坚决表明艾利卡不出来,他们就不走,管家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仆人搬张椅子和两张垫子过来给他们坐。
庄园的客房,待在里面擦拭长剑的女性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动静,打开门拉住一位仆人问道:“怎么了,是出事了吗?”
仆人恭敬应道:“下午好科勒蒂丝小姐,不是,是新来的客人不愿意离开公爵阁下的私人会客厅门口,范伦丁管家吩咐我们在过道里整理出休息的地方。”
菲尔纳多如果跟随管家到客房休息,便会发现擦剑的女性豁然是一个多月前与他在土土摩州分别的女骑士——科勒蒂丝。
蔷薇庄园也会有如此失礼的客人!科勒蒂丝讶异的松开手,“你快去吧。”
“好的,科勒蒂丝小姐若是感到沉闷,可以去花园里走走。”仆人临走前,注意到她手中的擦剑布和长剑,好心提了建议。
“好,我等会下去。”科勒蒂丝没有拒绝仆人的好意,送走仆人后她坐回飘窗,望着花园里的蔷薇擦拭长剑,虽说等会下去,但蔷薇花的味道不敢恭维,她不太想下去啊。
会客厅的小窗合上,重新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艾利卡躺够半个小时,差点睡了过去。
当然,只是差点,因为丹妮丝的目光实在无法忽略,每次艾利卡稍微有点睡意,她的目光就会变得灼热。
光盯着看还好,偏偏还有不时传进耳朵的窃窃私语,什么“这是孩子长大以后的睡姿吗”、“他睡得好乖啊,这个年龄的孩子是不是都这么乖……”
艾利卡万分后悔抱了丹妮丝夫人,令公爵夫妇对孩子的爱寄托到他身上,这对夫妇不止比他父母黏糊,还比他的父母更加儿控,睡觉也盯着,变态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时间一到,一刻不想再躺下去的艾利卡猛的睁眼坐起来。
众人望着他的眼睛,银瞳经过伪装变成了蓝瞳,就像耀眼的星河转变成深邃的海洋,只对视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眼膜并未掩盖眼睛原有的光彩,只是把他变得更像人族了。
“丹妮丝,我居然有一点理解那些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会对我们的孩子下手。”修苦笑的抱紧妻子。
亲手改变神灵,把神变成人,这种亵神的快感,能瞬间把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变得低劣恶俗。
丹妮丝回抱自己的丈夫,她懂的,她怎么会不懂,她霸占了一位近神者,引来了神明的报复,失去了重要的孩子却无法去报复,她怕连丈夫也失去。
“艾利卡,哪怕有伪装,你以后也不要随意摘下面具。”尼拉揉了揉艾利卡的头,神情严肃的叮嘱.
神眷族被献祭给龙神的原因他有所耳闻。
神眷族原族名是夜神族,善于占卜和催眠,因几近灭族的灾难而被信奉的神献祭给龙神,寻求庇护。
至于灭族的原因,尼拉叹了口气,美成了原罪,多么可笑。
奥德对艾利卡摇了摇头,示意别问。
“哦。”艾利卡偏了偏头,捡起面具半挂回脸上。
即使已经成年,他还是想说一句:复杂的大人世界。
公爵夫妇抱在一起黯然神伤,一时半会平复不了,艾利卡只好取消在他们身上试验能力还能不能使用的计划,坐到两位长辈旁边悠哉的啃蛋糕。
他边吃边看,这次轮到公爵夫妇被他盯得不自在了。
有小辈在场,公爵夫妇俩不好抱太久。
丹妮丝挣脱丈夫的怀抱,整理好出现皱褶的裙摆重新坐下,见艾利卡喜欢吃蛋糕,殷勤的把手边的递给他。
艾利卡接过正想放下,便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咬咬牙还是吃了下去,成功在晚饭时间前填饱了肚子。
等他吃完,躺到躺椅上的修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丹妮丝进入暗室换下累赘的礼裙,换上轻便的衣服,夫妇俩给艾利卡演示制作眼膜改变外貌的全部过程。
修从出生起就以伪装出来的面貌生活,早已习惯眼膜,所以他不用和艾利卡一样躺半个小时。
装好眼膜染好头发,确定艾利卡记住了伪装的工序,他和妻子一起进入暗室,取出一个盒子交给艾利卡。
修解释道:“眼膜的材料和制作工具,还有黑夜闪蝶的蜜,盒子里的分量够用三次,在消耗完之前记得传信息给我们,我们会给你送去新的。”
“谢谢。”艾利卡接过盒子收入徽章。
看到盒子凭空消失,修眼神闪了闪,到底没有开口说出再给你一些材料这种话。
三次的量是他们夫妇俩的私心,三次三次的给,最多三年,他们便能以送材料的名义去看望这个长得像他们孩子的少年。
“晚饭时间到了,丹妮丝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希望你喜欢。”修牵过换回衣服的丹妮丝的手,温柔的看着艾利卡。
艾利卡摸摸肚子,好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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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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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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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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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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