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用装可怜的方法。”
宋栗拍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过头目视着正前方的投影幕,“我倒是感觉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萧野难得幼稚的争论起来,一字一顿:“绝对不会。”
宋栗瞥了他一眼,悄悄弯起唇角,没有说话。
那只德牧窝在沙发上,脑袋搁在宋栗的盘起的腿上,一会儿抬眼看看她,一会儿又看向正前方播放着搞笑综艺的投影幕。
萧野坐在一旁,双腿随意的交叠着,姿态慵懒,腿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播放着一些赛车比赛视频,音量小到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清。
整个画面异常和谐,毫无违和感。
一段时间后,萧野的手机定时器响起,稍稍打破了这难得的气氛,他关掉计时器,把平板电脑随手放在一旁,起身去了厨房。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萧野端着一碗汤回到了客厅,放在了宋栗面前的茶几上,“我盛出来晾了一会儿,趁热喝。”
说罢,萧野转身就要往楼梯的方向走。
宋栗回过神来,跟着萧野起身,“你去哪?”
话音未落,男人就已经停下了脚步,他沉默几秒,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着宋栗,脸上挂着戏谑的笑,“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宋栗旋即坐了回去,朝他摆了摆手,“别在这里扰我清净。”
萧野低笑一声:“我先上楼洗澡……”
他有意停顿,拉长了尾音:“等着你……”
宋栗被他盯得尾椎发麻,身形不由自主的僵了僵,嘴上还是不耐烦的那一套:“别废话,赶紧走吧,你再继续待在这儿我连喝汤的胃口都没有了。”
“多喝点,”萧野折返回来,故意揉乱了她的头发,“多保存点体力。”
不等宋栗发作,他直接快步走出了客厅。
两个小时后,宋栗打着哈欠走进了主卧,从浴室那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流水声。
他难不成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
宋栗站在那张大床边,有些放心不下,抬脚走过去敲了敲门,扬声问道:“你好了没?”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但无人应答。
宋栗又加重力道敲了敲门,“萧野,你说句话。”
浴室里仍然无人应答。
一瞬间,那些不好的想法充斥在宋栗的脑海里。
宋栗试探性的拧了拧门把手,却意外的发现没有反锁,她打开门,抬脚冲了进去。
男人背对着她,站在淋浴头下,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他。
“萧野。”
男人的身形一顿,转过身看着她,勾唇笑着,“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宋栗眉头微蹙,胸口激烈起伏了几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在外面叫你多少声了,你就是不应一声,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他在浴室里出了什么意外。
“算了。”宋栗垂下眼帘,转身就要往外走。
萧野迅速的关掉淋浴,扯过一旁的浴巾,随意的围在腰间,他几个健步就追上了宋栗,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生气了?”
宋栗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是,我生气了,你上楼之前就说要洗澡,我现在回来了,已经快两小时了,你还在浴室里,我在外面一直敲门,你不应声……我还以为你死在浴室里了。”
她嘴上说着最狠毒的话,却做着关心人的行为。
“我就是进来看看要不要替你收尸。”说这话的时候,宋栗微微挣扎了几下,试图挣开萧野的桎梏。
男人漆黑的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的喉结微微上下滑动着。
这算不算关心则乱?
“傻不傻啊,”萧野用手背蹭了蹭宋栗的脸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不是嘲笑,是无奈,“我是说过要洗澡,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上楼之后紧接着就洗澡?我刚才去了健身房,刚锻炼完,这才回来冲个澡。”
他解释道:“是我不对,你在外面敲门的时候,我在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还有水流声盖住了你的声音,我没听到。”
他的五指滑进宋栗的指缝间,微微扣住,动作小心的晃动着她的手,“是不是以为我洗太久昏倒了,或者是地板太滑,我没站稳,摔倒摔晕了?”
宋栗抿着唇没有说话,别过脸不去看他。
“小脸都皱在一起了,”萧野偏要招惹她,抬手扳过宋栗的脸,细细的打量着,“容易长皱纹。”
宋栗拍开了他的手,表情放松了不少,“少危言耸听。”
“洗完就赶紧滚出来。”说罢,宋栗直接抽身离开,快步走出了浴室。
萧野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唇边挽起笑意,好似愉悦。
她在关心他。
还和小时候一样,想法都外露在脸上。
只可惜,这样容易情绪化的宋栗现在越来越少见了。
萧野也没撒谎,他是真的没有听到敲门声和宋栗的叫喊声。
之前他站在淋浴头下,脑子里想到了很多事。
萧野在回忆年少时期的他和夏述洲。
因为再过段时间就是夏述洲的忌日了。
每每想到夏述洲,萧野的心情总是很低沉——
他和夏述洲从小关系最好,夏述洲比他年长,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对他来说,夏述洲就像是他人生中的启蒙者一样。
夏述洲不仅救过宋曌一命,也救过他一命。
少年时期的萧野不够强大,他从不会用自己的优越的家世打压别人,反而会受到别人的欺负。
他不会游泳,被几个男同学推下了水,差点死掉。
是夏述洲救起了他。
那时的夏述洲摸着他的头,问他:“阿野,想不想跟述洲哥学格斗术?想不想变得和述洲哥一样强大?”
萧野想。
萧野很想。
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他在意的人。
就这样,萧野跟着夏述洲学起了格斗。
夏述洲于他,既是良师,也是益友。
夏述洲的去世对萧野的打击很大,他经常会想起夏述洲,以及那个被夏述洲带进坟墓里的秘密……
……
宋栗一出浴室就钻进了被子里,不停的轻捶着床面。
丢死人了。
宋栗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喝醉了,居然连那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一心就往最坏的方面去想,还一股脑的冲进去看他是否安全。
萧野那家伙肯定又要得意了。
大床上那团隆起静默了几秒钟,里面的人突然坐了起来。
宋栗把头探出被子,小声嘀咕:“不行,我待会儿一定要在c上扳回一局!”
宋栗掀开枕头,把藏在下面的三条领带拿了出来,塞进了浴袍后面的腰带里。www.xiumb.com
萧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吹干了头发,一身黑色浴袍松松垮垮的裹在他的身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肌肤和肌肉线条。
宋栗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盛着红酒的红酒杯,不偏不倚的和他对上视线,她的眼尾微微上扬,略带蛊意。
她轻轻晃动酒杯,嗅了嗅红酒的醇香,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
萧野身形一紧,大步抬脚走了过去,把酒杯从她手里夺了过来,微微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杯不轻不重的放在了床头柜上,垂眸看着斜身撑在床上的女人。
“还觉得自己不够醉?”明明刚喝下红酒,可萧野的嗓音还是略显干涩暗哑。
宋栗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攀上萧野的浴袍衣襟,抓住他的衣襟,猛地一扯。
男人不是没有提前防备,可还是配合的朝她压了过去。
宋栗的手指划过他健美的肌肉线条,落在腰间松松垮垮系着的腰带上,轻轻一扯,丢到了一旁。
她的手指轻轻勾勒着那条人鱼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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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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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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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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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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