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露,闫霆的侄女。

  可不是能随便打发的普通人。

  须知那闫霆行长也是要给面子的。

  想了想,钱秘书走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很快里边传出兰西屏冷沉的声音:“什么事?”

  “闫露小姐要见您。”

  沈又安挑了挑眉。

  吕嘉蓉却是一瞬间站了起来,脸颊微白。

  “露露是来找我的。”

  兰西屏是不想见那劳什子闫小姐,让钱秘书找个女秘书过来把吕嘉蓉送出去。

  吕嘉蓉生怕闫露牵扯进来,因而不想让闫露见到兰西屏,这个人脾气这么臭,他给闫露甩脸色怎么办,闫露堂堂闫家大小姐还没受过这种气呢。

  因而她遏制着内心的惧怕,对兰西屏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声谢。

  兰西屏只一句话,“希望吕小姐莫要忘了承诺我的事。”

  吕嘉蓉脸色白了白,“请兰行长敬候佳音。”

  这男人可真是……他分明位高权重,查起来只是一句话的事,却偏偏要自己费力去奔走调查,又小气又凉薄。

  但她还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但面对沈又安,她则变的乖顺的跟只小猫似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希望,我们能有再见的一天。”

  吕嘉蓉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梨涡,清甜极了。

  沈又安微微一笑:“会有再见的一天的。”

  吕嘉蓉最后看了她一眼,在女秘书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女秘书隐晦的瞥了眼那坐在沙发上美的不似真人的少女,在对方有所察觉前连忙收回了目光,低眉敛目的搀扶着吕嘉蓉离开。

  内心却满是狐疑。

  吕嘉蓉是另一女秘书偷偷放进来的,已经受到了惩罚,可这个少女呢?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关键是她看起来似乎和行长关系匪浅,这可有的说道了,但种种想法也只是在心内转了一圈,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待人走出去后,办公室门关上,诺大的办公室霎时寂静下来。

  沈又安笑着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

  兰西屏冷哼一声:怜什么香?惜什么玉?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虞家吧。”

  兰西屏盯着面前的少女,目光有些恍惚。

  谁能想到这般弱质纤纤的少女,有怎么的能量和手段呢?

  记忆回到十数年前。

  他从小虽家人移民国外,家产可丰,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席卷全球,让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甚至背上重重债务。

  彼时他正在读高中,只能无奈辍学打工还债,他那时骨子里是不甘平庸的,绝不想自己的毕生在这样毫无意义的工种上蹉跎。

  于是他盯上了股票,那时候正逢金融危机后的大萧条,全球经济动荡,他有胆有识,确实挣了一笔,但这还远远不够。

  直到他在一个金融论坛中,遇到一个人。

  一个网名叫sunny的神秘人。

  一想到当年那些疯狂的操作,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到底怎么就相信一个陌生的网友了呢?还把她的话奉为圭臬,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当年的金融重心塞兰达,是一片萧条,不管是房产还是股市能源,皆如地震来临的大楼般坍塌。

  Sunny一系列逆周期操作,让那些抛售资产的资本逃离时疯狂押注,现在想来,他依旧觉出那种血液里流动的沸腾。

  赌徒、一个疯狂的赌徒。

  事实证明,sunny赌赢了。

  在他的想象中,sunny应该是一个三十多岁老谋深算却又胆大心细的男人,他一定有着高级的学历,也许出身名校,有着丰富而远见卓识的金融知识,外表也许儒雅斯文,但是骨子里,一定是一个疯狂的赌徒,也许他还曾流连赌场,该是狂放而恣意的。

  于是在天禄银行彻底站稳脚跟,第一次召开创始人大会时,他见到坐在主位上的人,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

  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sunny的创始人、会是一个不大的小姑娘。

  他比了比自己的腰,是的,那小豆丁就到自己的腰部位置,画面荒谬又离谱,简直跟做梦一样。

  他们甚至觉得这一定是sunny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但是当那个小姑娘坐在比自己还高的椅子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白嫩的小脸上却是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冰冷威严之时,他便知道,不是玩笑。

  她那辛辣而老道的判断力令她在商战中无望而不利,总是能精准的判断出投资风向,从未有过失败,外人只道sunny的传奇,如若知道sunny的身份,只怕不是传奇,而是恐怖了。

  Sunny的身份,只有五位创始人知道,他便是其一,另三人也决计不会泄露出去,只怕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高位者总是孤独的,sunny这样的天才神童也不例外,因而作为她的心腹,他知道很多她的秘密。

  或者说,出于对他的信任,很多秘密也并不会瞒他。

  比如她当年怀疑PT搞渗透,于是她自己渗透进去了,还一不做二不休做到了高位,好歹现在也是华国的负责人。

  比如她让自己负责华国产业,并不是外界所言搞什么垄断,很简单的理由,恐怕说出来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她是华国人,就这么简单。

  她在国外事业搞的再风生水起,那也不是她的故国。

  天禄银行进驻华国,拉开了投资战,究竟有利有弊,闫霆比谁都清楚。

  比如前不久她让自己做好准备,将产业中心往京州转移,并将人脉流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摩拳擦掌、剑指虞家。

  身世也水落石出。

  很久以前,sunny就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身份。

  出身于青州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皆是普通人,若说有些不平凡之处,也许就是她那个英勇牺牲的消防员父亲了,可这依旧无法掩盖她平凡的出身,他无数次的感慨,青州这小小家族的祖坟是冒了什么青烟,能出这么厉害的人物。xǐυmь.℃òm

  却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想起一句古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话糙理不糙,千百年来,人徇基因而活。

  普通人里出一个跨越阶级的才俊,概率比中彩票还底。

  她血液里、到底流淌着不平凡的血液。

  龙潜于渊、必有翱翔九天之时。

  这个时机,正在缓缓道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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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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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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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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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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