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衣着朴素的孩子们正在此处嬉戏玩耍。
他们有的赤脚站在小溪中摸鱼,有的则拿着石头在水面上打起水漂。
在这群孩子中,有两个小孩显得格外惹眼。
一个大约四岁,是个男孩儿。
一个大约三岁,是个女孩儿。
他们面无表情的蹲坐在河岸边的一处草垛上,与旁边一起扎堆玩耍的孩子们相比,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哥哥,已经三天了,白如玉他…”
这时,其中那个稍微小一点的女孩儿先张开了嘴。
她将两只小胖手放置于胸前,撑在自己略显婴儿肥的小小下巴上。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这个小女孩及时止住了刚要脱口而出的话,清了清嗓子,稍稍改正道:
“哥哥,已经三天了,阿…阿爹他什么时候能来接我们?”
也许是因为还不熟悉这个陌生称呼的原因,她在说到“阿爹”两个字时,显得尤为不自在。
“私底下你就别喊老子哥哥了吧,老子听着鸡皮疙瘩都要往下掉了。”
“再说,老子也根本不是你哥哥!”
“你也不是老子的妹妹。”
与小女孩相比,这个稍微大一点儿的男孩显得有些粗俗无礼。
他撇着嘴,皱了皱小眉头,眼睛里全是满满的嫌弃。
在说完这些话后,小男孩还十分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哼。”
听此,那小女孩干脆也不装了。
她将撑在下巴上的两只小手放下,有些恼怒的斥责了一声,“你以为我就很想称呼你为哥哥吗!”
“要不是白如玉那厮要求我这样称呼你,你以为你是谁!”
小女孩似乎很反感对方随意口吐唾沫的行为一般,紧接着又道:
“还有,你能不能别吐唾沫了,真是脏死了!”
“你怎么跟你那个粗俗的母亲一样,总是做些这样没有水准的事情。”
这两个小孩虽然表面上是兄妹关系,且都跟平贵有些血缘关系在。
但…
他们二人彼此之间,却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牵绊。
他们各有各的爹娘。
小男孩的母亲,只跟平贵是同一个母亲,却跟小女孩无任何关系。
至于小男孩的父亲,那就更不用提了。
那人…跟魏平贵和小女孩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脏?”
闻此,小男孩双手放置于后脑勺上,整个人十分浪荡般的轻轻哼了一声。
“论脏的话,我母亲可比不得你的父亲!”
“你可别忘了你爹原来是干什么的!”
“一个任千人尝、万人压的花楼妓子而已。”
说着话的同时,他还用余光瞅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揶揄之色。
“…………”
此话一出,小女孩被刺激得当即红了眼。
她紧紧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圆圆的小脸上,也因为男孩儿刚才的话,被气得当场涨红成了猪肝色。
小女孩的爹,跟平贵的爹是同一个爹,却并不是小男孩的爹。
小男孩刚才那几句话,不止是把小女孩的爹给侮辱了,同时还顺道把平贵的爹也给侮辱了一遍。
“我爹是妓子又怎么样,总比你那个喜欢无恶不作的流氓母亲要好!”
小女孩也许因为真的是被气极了的原因,当即愤怒的回怼了过去。
“没有我那做流氓的母亲,你爹哪里能从花楼里赎身啊…”
“要不是我母亲,你阿爹现在还在花楼里卖身呢!”
小男孩到底是比那个小女孩要大上一岁。
心性方面,也要稳重一些。
面对小女孩的挑衅,他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仅仅三两句话,便将对方给再次打压了下去。
“我阿爹以前卖身又怎么了,他那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钱,那是干净钱。”
“不像你阿娘,不仅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她还买卖人口,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你阿娘挣得都是一些黑心钱,她该下地狱里去!”
小女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又猛然抬起头来,气呼呼的咒骂着。
“我阿娘无恶不作又怎样!”
“你那个不知廉耻、喜欢到处勾引人的阿爹又好到哪里去了!”
“他还不是死死的扒在我无恶不作的阿娘身上,靠她养活。”
两个不算大的小孩子,在小溪边互相毫无顾忌的辱骂着对方的爹娘。
无论他们谁骂谁,平贵都是其中最无辜躺枪的那一个。
因为,他们口中咒骂着的…都是她的亲娘亲爹。
不过,这两个小孩儿其实骂得也没错。
那对夫妻都不是什么好人。
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是各有各的问题。
男孩的粗俗,完全是随了自己那个当流氓的阿娘。
女孩的两面三刀、装模作样,也完全是随了自己曾经当过妓子的阿爹。琇書蛧
“…………”
小河旁边的一棵柳树下。
平贵暗暗躲在树后,安安静静的看着那两个小孩侮辱彼此。
听着那些不能入耳的脏话,她的面上始终面无表情。
就好像他们骂的不是她的爹娘,而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平贵的那双亲生父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们一个是当地十分有名的流氓地痞,一个是从花楼里好不容易才从良的妓子。
流氓配婊子,简直就是臭味相投、且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两夫妻喜欢趋炎附势,喜欢攀附权贵,也喜欢金钱。
为了搞钱,他们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这二人弄钱的法子也有很多。
其中,他们最最喜欢弄钱的一个法子,就是摆出一桌仙人跳。
仙人跳,顾名思义就是…主要利用女郎们喜欢猎艳的心理,让她们进入自己的圈套,从而以勒索敲诈的方式,来获取钱财。
平贵的阿爹出身花楼,没有跟魏母之前,一直以卖身为生。
于是,这勾引好色女郎入圈套的活计,便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魏父长相窈窕,将那些好色女郎、或者喝醉酒的女郎给勾引至家里后,便谎称自己是受害者,对方想要对自己用强。
稍后,魏母会以捉奸的名义,向那些女郎们索要钱财。
这种仙人跳的方式是来钱最快、也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他们每次用此方法捞到了钱后,并没有把这笔钱用在养孩子的身上,而是全部赔进了赌坊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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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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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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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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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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