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就三日前,沂王殿下来北镇抚司找了于谦,当天晚上于谦写下了这封血书。”
“为何不早呈上来。”
门达自然不能说自己犹豫不定,反复横跳,最终决定冒险一次试试看。
“陛下,微臣没有旨意无法进宫。”
朱祁镇没有过多的追问,重新看向了血书,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么说来当天让朱见深去劝于谦是真的成功了?于谦真的愿意效忠自己?于谦那么刚正不阿的人,这能写出这样的血书来?
朱祁镇不太相信,但是事实就放在眼前,门达根本就没理由为了于谦拿一封血书来骗自己。
看着陷入深思的朱祁镇,门达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万一不合皇帝的心意,他可就完了,但是万一合了皇帝的心意,自己这就算是趁此机会投效朱祁镇,有机会成为朱祁镇的心腹。
漫长的思考后,朱祁镇对着门达说:“门达你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性机警沉鸷,又有忠心,朕封你为锦衣卫指挥使,统揽锦衣卫卫所大小事宜,回去看好锦衣卫诏狱,朕有旨意会传达给你。”
门达当即谢恩:“臣叩谢陛下。”
揣摩圣意往往就是一步升天,一步地狱。
皇帝并没有说于谦这事他打算怎么处理,但是直接封赏了门达,这让门达非常庆幸自己做对了。
“微臣门达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下去吧,安排大夫去给陈循看伤,不要死了人。”
“微臣明白。”
门达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朱祁镇也离开了,而他去的方向是朱见深所在的院子,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
朱见深这两天因为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而烦躁郁闷了起来,他只知道外面风云涌动,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的难受,自己怎么穿越成一个无兵无权的小孩子,若是有兵有权怎么样都要拼死反抗一波。
而且自己这穿越怎么没有主角光环,怎么没有金手指,不说身负王霸之气上来就号令群雄,也得有点特异功能吧。
但是现实的是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有一个刚复辟的坑爹,有着王爷的名头,却没有实际权势,他才发现原来穿越了想要改变如此的困难,如此的无力。
原来就算穿越过来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我穿越过来做什么?
就在朱见深无比沮丧的时候太监的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
愁闷中的朱见深听到了外头太监的叫喊声就走出了房间迎接朱祁镇。
“父皇……”
朱祁镇满带着笑意的摸了摸朱见深的脑袋说:“这两日没来看你,可有荒废了学业?”
“上次让你去国子监为新建的大本堂选几位教书的夫子,没想到你给他们教育了一通得喊你夫子了,只是这些天事情耽误了,后日又是你册封太子的日子,看来得再等等了。”Χiυmъ.cοΜ
“父皇,儿臣明白。”
朱见深不觉得朱祁镇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么点事情的,这么点小事情何必他自己过来。
果不其然,简单的说了两句然后屏退左右,父子二人私聊。
将那封血书折好放在桌上,同时放在桌上的还有一份无名字的信封。
“朕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
朱见深看了眼桌上的两样东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看朱祁镇严肃的表情这两样东西应该极其的重要。
“父皇您说。”
“当天让你去劝说于谦,后续如何?”
当天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朱祁镇都没来得及了解北镇抚司但是发生的事情。
从朱祁镇现在的状态来看,朱见深觉得他已经脱离了莫名其妙引发朝堂地震的奇怪精神状态,便开始将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朱见深没有必要说谎也没有必要添油加醋,当天徐有贞两人也在场,袁彬也在,说谎反而对自己不利。
他将自己因为有袁彬门达两人在旁边所以并未对于谦明说要恢复他职位而是旁敲侧击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将徐有贞石亨贸然闯入痛骂江渊的事情说了一遍,力保没有什么遗漏或者不对的地方。
朱祁镇听的非常认真,没有听出什么错漏之处,而后点了点头,将折好的血书推到了朱见深的面前。
朱见深打开了血书,一看到上面的字便满脸的错愕:“父皇,这是于尚书写的?”
朱祁镇点了点头:“看来你也很惊讶他会写这样的东西递给我。”
何止是惊讶,简直就是震惊,于谦刚正不阿,而这封血书,可说有卑躬屈膝之意,朱祁镇不咋相信,朱见深也不相信。
若说这是朱见深迷晕了之后给于谦代笔倒还说的过去,于谦自己写?怎么样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但是这对于朱见深来说是个好消息,于谦能在朱祁镇面前服软并且写上这么一封血书,那保命甚至于说重新启用的概率就更大了。
毕竟之前朱祁镇就让他去劝说于谦重新担任兵部尚书,有意启用,只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朱祁镇又发了什么失心疯要突然开始杀人。
“父皇,于尚书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不是正好合了父皇的意?”
朱祁镇点点头,但是叹了口气:“是啊,但是总觉得不太真实,于谦此人难道真是朝秦暮楚之人?”
“不论如何,父皇,于谦是个能臣,对于父皇稳定朝局也一定有帮助。”朱见深开始强化朱祁镇现在对于任用于谦的想法。
朱祁镇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若说这事情出在他去朱祁钰寝宫之前,那他肯定愿意用于谦,但是他去见了朱祁钰之后。
朱祁钰的言语还有不畏死的模样反复煎熬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比自卑,无比想要逃避,于谦包含景泰一朝的重臣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面。
他是因为愤怒和大开杀戒吗?不,是因为自卑!
一时间朱祁镇真的难以抉择到底该怎么处理于谦好了,本来他今天都已经下了杀心了,喊门达来就是为了旁敲侧击门达在狱中将于谦和陈循等人解决掉,现在好了,得到了这个血书,他心意又变了。
朱祁镇总是摇摆不定,揉了揉额头,将另外那封没有名字的信推到了朱见深的面前。
“父皇,这是?”
“两日后是你的太子册封仪式,朕当初快马去请了一位贵客,今日一早贵客已经抵达京师三十里外,做了休整明日就可以进京了,快马来报了信。”
“父皇,不知道是哪位贵客。”
“襄王朱瞻墡之长子,襄王世子朱祁镛。”
如果朱祁镇不进行南宫复辟,那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概率成为皇太子,现在朱祁镇邀请他来自然是故意的,是在试探对方。
“你似乎不怎么惊讶。”
“父皇,徐阁老之前与我说过了,您打算做什么?”朱见深怀疑朱祁镇是不是打算对朱祁镛不利。
朱祁镇敲了敲桌子:“襄王一家就算不在京师内朝堂上也不断的被朝臣们提起,正好用他们给其他的藩王提个醒。”
你可千万别犯傻呀,朱见深内心不断的默念。
“父皇,那于尚书。”
“你放心,朕心里有数,马上册封东宫了,差不多可以停了。”
“明日,你和见潾两人带人去迎接襄王世子。”
“对了,襄王本人也亲自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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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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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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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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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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