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往东北方向不远的地方就是国子监的所在地。
大明有南北两座国子监,其中应天府人数超过了九千,永乐一朝鼎盛时超过了一万,顺天府的人数稍微少些,但是也超过了五千。
虽然现在顺天府是大明的首都,但是论起文化氛围还是应天府更好一些,底蕴在,而且应天府那边气候,百姓的富庶程度都更高,读书的人更多。
邻邦高丽、日本、琉球、暹罗等国“向慕文教”,不断派留学生到国子监学习,盛况空前。
因为土木堡之战的打败这个盛况退去了好几年,景泰年间才慢慢的恢复。
今日一早,朝堂之上在早朝,两位皇子殿下就出了宫,因为朱见深在内,所以出宫的架势是按照东宫太子规制,整整一百多人的锦衣卫护卫开道。
国子监祭酒林尚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看着得有一百二三十岁的样子,实际就六十出头,他和年纪相近的于谦放一起,仿佛是两代人。
老学究见到朱见深和朱见潾先是行礼,开口说:“承蒙两位殿下莅临,老臣国子监祭酒林尚,老臣行动不便,怕碍了两位殿下的事情,就由国子监司业王章陪着两位殿下吧。”
朱见深看了一眼林尚,又看向了他身边的中年男人王章,那是一个儒雅的男人,书卷气很重,何以见得呢?长得很像他以前高中快要退休的语文老师。
王章带着两人和随从一起走进了国子监,道路的两旁有不少的学子在驻足观看。
其中不少人的脸上都是不忿之色,毕竟在读书人的眼里,他们的父亲朱祁镇可不是好皇帝。
多是敢怒不敢言吧。
王章开口介绍:“两位殿下,国子监作为最高学府,是所有监生们梦寐以求的求学之地,陛下要重开大本堂,所需博士将从国子监中挑选,对于国子监诸位博士来说这也是非常荣幸的事情,绝大多数的博士现在都在等着两位殿下。”
朱见深发现了他的话非常有意思,绝大多数这个词用的很有趣,也就意味着并非所有的国子监博士都在,他多年的国子监司业,位次仅次于国子监祭酒,从四品的官职,说话应该不漏汤水,也就意味着故意说给朱见深听,有人不想要这个荣耀。
“王司业,你在国子监多久了。”朱见深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微臣永乐二十二年,三甲总二百一十二名同进士,外放做过两年官,后就来到了国子监,博士三年,主薄五年,司丞五年,司业位置上已经一十八年了。”
永乐朝最后一届的进士,虽然位次排末尾,但是排末尾那也是进士啊,都是万里挑一。
看年纪也不大,朱见深又多问一句:“王司业几岁中的榜。”
“弱冠之龄。”
二十岁中榜,少年登科。
“国子监中现有博士多少人?”
“各学博士加在一起共三十六人,掌学直教等人过于年轻,怕担不起大本堂之学,所以并未让他们前来觐见二位殿下。”
“来了几人?”朱见深问到了关键问题。
王章略有尴尬的说:“告假数人,来者共二十三人。”
十三个人没来,超过了三分之一,这些人看态度就是明确的拒绝了成为皇子老师的机会,其余来的人中或许也有差不多心思的,就是胆子没那么大。
果然自己父亲,可不得这些读书人的心啊。
之前那位国子监祭酒推脱说年纪大,想来估计也有一部分这原因在内,就是老家伙么稍微委婉点,倒是这个王章话里话外好像有点攀附的意思。
“王司业,可有什么好人选推荐,本王与二弟还得你多指引一番。”
“微臣惶恐,人有所长,诸位博士都是博学之人,只是精通方向不一,不知道殿下希望如何?”
朱见深想了想:“王司业,可有精通算术的博士。”
明朝的中后期会涌现出许多算数的大家,这个时代开始已经渐渐重视起来了,但是和大术(四书五经)相比,算术只是小术,若没兴趣很少人去研究。
“有,殿下对此道感兴趣吗?诸位博士中有一位年轻的博士名为王齐,就精通此道。”
看着王章热情的推荐,朱见深便问:“与王司业同姓,可是同族?”
王章急忙说:“殿下,臣不敢隐瞒,王齐为微臣侄儿,但是殿下放心,微臣绝无私心,只是因为他确实精于此道,才和殿下举荐。”
“举贤不避亲,可以理解。”
此时一旁不怎么发言的朱见潾开口说话了:“皇兄多选几个吧。”
“为何?贵精不贵多。”
朱见潾满不在乎的说:“一眼看去也看不出到底谁有才学,谁没本事,不如三十六个全部带到大本堂里面,每日教课总能看的出来哪个好,哪个不好,到时候再筛选好了。”
这家伙倒是懂养蛊的。
“二弟,这样的话不也是将其他博士的事情耽误了,国子监这么多监生呢,博士们都到了大本堂,其他人怎么学习?”
朱见潾并不在乎这群人:“能考中进士的自然还是能中,不能中的怎么样也中不了,一路走来四五十岁的监生不在少数,实在考不上不如早点回家种地。”
对于朱见潾的观点,朱见深倒是微微一笑,话粗理不粗,现在顺天府中监生超过五千人,当然不是说每年有五千新的读书人,而是积年累月下来这么多人,能中进士的就那么些人,考个几十年的不少,少年登科毕竟少数。
科举便是读书人的龙门。
两位殿下入了太学门,今日其中,恢弘庞大的殿内现在空空如也,为了迎接两位殿下,今日太学门内的课程都停了,一群博士正在前方严阵以待等着两位皇子。
朱见深进门看着一群人的面色表情,大不相同,做皇子的老师对于他们来说是无异于一步登天,但是现在的皇帝可是文人们为之不齿的皇帝。
就从今日这么多人告假便可以看得出来,这群人将对于朱祁镇的不满放在了自己和二弟的身上。
“王司业哪位是王齐。”
王司业点向了左边第五位,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么年轻能在国子监做博士,如果没有猫腻的话应该有两把刷子。
朱见深走向前:“王博士,本王听说你精通算术,本王也喜欢此道,今日雅兴正浓,你与本王比试一番如何?”
长相较为木讷的王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看向了王章。琇書蛧
“殿下,您是人中龙凤,随意比试怕是不好。”
“无妨,就是今日开心,凑了乐子,这样咱们比一比计算的速度如何?也不比难的,就比比《孙子算经》中的鸡兔同笼问题吧,为了增加点趣味,就设定成三足鸡和五足兔吧,其余的博士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参与其中。”
哼,来见识见识二元一次方程的威力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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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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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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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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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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