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如今自己身负重担,关乎义军整体战略成败。
如今只有一个目标,尽快击破鲁氏土司,稳固甘肃形势。
甘肃镇并非只有鲁氏一家土司,更并非只有鲁氏一支兵马。
其实除了鲁氏以外,在西宁附近还设有大大小小土司三百家,凉州、甘州和肃州官兵亦有两三万不等。
若是不能及时平定鲁氏,一旦形成示范效应,其他土司、官兵纷纷效法反抗,恐怕甘肃镇形势大坏。
所以当他听到魏从义在红城子遭遇到鲁氏兵马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兵贵神速,趁机歼灭鲁氏土司主力。
只是他刚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惊。
原来这兰州城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万不能失。
但是,这城中参将费邑宰却是西安前卫出身,若是稍有变故,不但自个身家性命难保,恐怕整个甘肃都要非义军所有。
沉吟了许久,最终陈长梃不由先喊来任继荣道:“军情紧急,我欲东讨鲁氏,又恐兰州不稳,为之奈何?”
这任继荣这两年虽然长高了一些,终究是个孩童,哪里藏得在心思?
他不由笑道:“既然如此,某情愿带领麾下‘孩儿营’前去讨平鲁氏。”
“胡闹,就你手中那五百人,能讨平什么?”陈长梃闻言不由训斥道。
“此事我打算亲自出马,本来想将兰州城托付于你,不曾想你还是小孩心性,如何担得此事?”
“担得了,担得了!”任继荣闻言就急了。
如今他哥哥任光荣在镇南将军萧擒虎麾下,已经担任一营总兵,而其他跟随舜王之人也多有升任。
唯独他因为年龄太小,虽然立功多有赏赐,但是麾下“孩儿营”仍只有五百少年罢了。
这一次打仗既然没他的份儿,好歹讨个守城的差事,也算白捡的功劳。m.χIùmЬ.CǒM
“我既然让你来,那自然是准备委以重任!”陈长梃清了清喉咙,不由笑道。
“只是你年纪小,万万不可被人哄了。”
“我走以后,每日安排士卒巡防城池。城中亦须小心谨慎,须知‘家贼难防’的道理。”
“嗯,晓得了!”任继荣闻言哪里不明白陈长梃的意思。
其实就是兰州城里降官颇多,一个个都老谋深算,生怕自个被他们阴了。
而若是让他领兵打仗,又怕他年纪小,不能服人,所以陈长梃才有这般安排。
“将军出发以后,无论谁请我吃酒,还是嫖妓,我都八风不动,但把巡逻守御之事安排妥当!”任继荣老老实实道。
“好家伙,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嫖?”陈长梃闻言一愣,不由调笑道。
“你还说我,你娶了几房妻妾,你自己心里没谱吗?”任继荣闻言闹了个大红脸,不由反唇相讥道。
“哈哈......少年戒之在色!”陈长梃闻言也不恼,反倒老气横秋道,“我是怕你年纪轻轻,把持不住。”
“自个心里明白就成,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一次立了功以后,回头我请舜王赏你一个大户出身的女人,让你也美滋滋享受享受!”
“啊?哪个......哪个......”任继荣闻言一愣,不由左顾右盼,结结巴巴起来。
谷瓽</span>他有心反驳两句,又怕回头陈长梃在舜王跟前说自己坏话,一时间拒绝不是,接受也不是,闹了个不上不下。
“哈哈,好好干吧!”陈长梃也是过来人,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只当他默认了。
陈长梃站起来拍了拍任继荣的肩膀,继续道:“我已经写信与临洮总兵张应昌,命他派遣一支兵马前往西宁支援,你只需守好兰州城就成!”
“至于兰州参将费邑宰,我一会儿会召集他一起出战,为你彻底解除后顾之忧!”
“将军......”任继荣虽然领兵了好几年,终究是个孩子。
听闻陈长梃如此照顾他,不由感动万分。
要不是陈长梃已经育有一子,任继荣差点都要认他当义父了。
安排好兰州城诸事以后,第二天陈长梃率兰州参将费邑宰等三千人马前往红城子堡支援魏从义。
陈长梃原本在固原抽调编组了两千骑兵,再加上任继荣等一千步卒、魏从义新编一千骑兵前来。
其余兵马,约么千余,全都托付于张如靖在固原看顾。
如今到了兰州,陈长梃又不得不分出一千步卒与任继荣,让他守住兰州,自率剩余两千骑及费邑宰麾下步卒千余前往。
好在兰州多马,费邑宰麾下颇能骑乘,于是陈长梃也趁机征调了骡马千余权当代步。
得此马力相助,陈长梃、费邑宰等三千众亦用了两日赶到了红城子外围。
“什么情况?”魏从义早亲自迎了上来,陈长梃见了劈头就问道。
“刚开始接战的时候,鲁贼吃了不少亏。等到他援军一到,战斗就不好打了!”魏从义摇了摇头道。
“多少人马?”陈长梃也知道仅凭魏从义一千骑破敌,那是强人所难了。
“骑千余,步卒四千众。马骡颇多,皆能骑乘!”魏从义稍作犹豫道。
“正常,甘镇久处边地,男女皆能骑乘,和内地不同!”陈长梃看了费邑宰一眼,不由笑道。
“不过不要紧,待会下了战书,约定明早对战!”
“这……鲁贼肯应战吗?”魏从义看了看陈长梃身后庞大的骑军,不由怀疑道。
鲁氏骑兵千余,步卒四千,而义军则是骑兵三千,步卒一千。
无论怎么看都是义军实力更强一些,只要鲁允昌不是沙雕,根本不会接战好吧!
“没关系,明日传令士卒,只留一千五百骑在外,其他士卒都下马列阵以待鲁贼!”陈长梃笑道。
他为人虽然刚直,但是并非不懂虚实的道理。
想当年他带领镖师走镖,也有虚张声势和扮猪吃虎等手段,如今用来倒也顺手。
“再说,即便是鲁贼不出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陈长梃冷笑一声道。
“这一次我带来一旗炮兵,专作攻城之用,怕他什么?”
“什么?”魏从义一愣,随即想起来义军“飞骑铁炮”的惯例。
一旗即是十队炮手,每队十人伺候一门火炮。每人都配有马骡,以便牵引火炮机动,端的是出人意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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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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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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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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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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