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大衣柜似的,一侧置钟,一侧置鼓,顶部还有一个司辰的小木人。
一到时间,晨钟暮鼓,响个不停,顿时让张顺的婆娘们新奇的不得了。
只有张顺不太满意,因为上面只有时针和分针两个指针,精度根本达不到他的满意,所以王徵还特意给张顺带来一个小巧的沙漏。
说起沙漏来,张顺还以为是那种两头大中间细的玻璃球里面密封了细沙,可以来回颠倒计时的物件。
结果,没想到王徵直接给他拿出来两个小桶来,其中一个内壁带有刻度的小桶来,设有漏斗。
王徵告诉他道:“秦王若想计时之时,可以把这桶细沙倒入这个带有刻度的桶里即可,每一个刻度我都测量过了,正是一分钟。”
“难道就没有那种透明的琉璃制品?”张顺不由含蓄的提醒他一下道。
王徵闻言不由脸色一黑,“哦,那个啊,那个叫做水晶漏刻。大明国初,有匠人制成献给明太祖,结果被他以‘奇技淫巧’的名义砸碎了。”
砸碎了?你个杂碎!
张顺简直无力吐槽,老农民就是老农民,你自己不想用可以送给我呀!
算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张顺连忙将王徵请到讲台上,以师礼事之。
其他婆娘见张顺如此恭敬,顿时也不敢怠慢,纷纷落座安心听师傅讲课。
那王徵往台上一站,只见台下莺莺燕燕,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道:“我先去听闻秦王好色之名,还道是好事者编排,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吾主所立婚姻乃一夫一妻,一男一女,看来以后我理当时时规劝之!”琇書蛧
当天的课程很简单,王徵按照张顺的建议设置了一节识字课,一节算术课和一节拉梯诺文。
只是这简单的三门课,对本就有一定文化知识的众女来说,倒算不得什么。
其中颇通音律的李香、柳如是和陈圆圆三人组除了本就有不错的文化基础以外,对拉梯诺文入门也非常快。
而常年执掌后勤辎重的红娘子、箭儿对算术则手到擒来,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至于曾氏、黄氏和大小朱四人,因为都曾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基本上一上手就能够做到傲视群雌。
而粗通笔墨的李三娘、高桂英、马英娘、王奇瑛等女学起来就有点吃力了。
其身边的丫头竹儿、抱琴、侍书和画眉等女只好一边表现的中规中矩,一边偷偷的帮她们补习功课。
至于张顺,因为婆娘们都在学习,他自己只好睡存心殿去了。
对此,王徵曾兴奋的给教友汤若望写信道:“秦王似对西洋器械之理颇感兴趣,还请我教授他与诸妻妾拉梯诺文。”
“只是秦王好色,妻妾众多,大违逆我主教诲,罪孽深重,也不知能否得到我主的宽恕。”
“另外,还请寄来望远镜一架,以便向秦王及其妻妾传教之用。”
如此过了三五日,这日王徵给张顺等人讲完课以后,便下台汇报道:“启奏秦王鲁密铳已经制成五百把,铳刀已经尽数打造完毕,还请秦王及时派人验收才是。”
“这么快?”张顺闻言不由惊喜道。
“多亏了张司工精铁练的好!”王徵闻言不由自谦道。
原来张都督张道浚出身山西阳城,对冶炼钢铁和铸造一道颇有研究,但是若论及讲机械机床等工具应用于生产倒差了王徵半筹不止。
这王徵先前也曾任辽海监军道,协助同为教友的登莱巡抚孙元化练兵,颇知机要。
所以当他接到张顺制造“鲁密铳”的命令以后,便依照齿轮变速的原理,连夜设计了一款水力机床,专作钻铳管之用。
原本人力钻统管之法,每日不过一寸而已。
鲁密铳铳管长四尺五寸,按照这种速度,数个熟练的工匠也得四十五天才能钻出来一根合格的铳管来。
而换成王徵设计的水利机床以后,一个普通的工匠一天就能够钻出来好几根铳管,效率不可同日而语,故而短时间内就为张顺造出来五百杆“鲁密铳”。
“其价格如何?”张顺闻言不由又问道。
“由于采用了水利机床,每杆造价不过七钱银子,和普通鸟铳价格相差无几。”王徵闻言不由自豪道,“比往日鲁密铳价格每杆要便宜四钱三分。”
“不过,因为要制造水利机床二三十台,反倒又额外花费了二百七十八两纹银。”
“不妨事!”张顺作为穿越者,当然明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这二百七十八两纹银权当固定资产投入了。
张顺安排好诸女的功课以后,便跟着王徵一起去找徐全交接“鲁密铳”和铳刀去了。
不多时,这些武器运到校场以后,那些正在被徐全训练走“队列”的士卒全都沸腾了。
哪个当兵的一不练刀枪,二不练鸟铳火炮,整天练这个“左转”“右转”“齐步走”啊?
徐全也没和王徵客气,见“鲁密铳”送到,便亲自挑选了一把,自顾装填完弹药以后,对准不远处的靶子来了一发。
在震耳欲聋的放铳声和弥漫的硝烟散去以后,徐全这才前往靶子处一看,虽然并没有命中红心,好歹却是射中了靶子。
“不错!”徐全点了点头道,“一会儿我会让士卒挨个试射一番,还请王司长勿怪!”
“理所当然,岂有怪罪之理?”王徵倒对自己监造的鲁密铳颇有信心,不由点头笑道。
且不说那边徐全早安排了士卒,噼噼啪啪的试射起来。
那张顺便顺手顺了一把鲁密铳和一把铳刀,看着徐全笑道:“知道怎么玩的不?”
“还请舜王赐教!”徐全最近练兵之法基本上都以张顺所著兵法为框架,所以对张顺颇有几分心服口服。
“看好了!”张顺左手持枪,枪口斜着前方,右手则持着铳刀把刀柄往回一装道:“我今天给你带来个沙漏,回头你测算一下步兵和骑兵冲锋到面前需要多少时间,务必在敌人冲锋到面前之前下令士卒安装上铳刀。”
“若防守,则以长矛之法结阵,以铳当矛;冲杀则需要练习铳技,这是直刺,左击,右击,柄击!”
张顺一边解释,一边演练道:“我并非武术家出身,动作要领不甚标准,你回头找擅长枪矛者将其完善就是。”
“其法不过远击之以弹丸,近击之以铳刀而已!”
“明白了,秦王!”徐全闻言不由点了点头,越想张顺这战术越觉得玄妙无比。
先前他只道既然舜王让自己麾下多火铳兵,少白刃兵,只不过把自己当做辅兵罢了。
如今细细思来,这新式火铳营既能够远射,又能够肉搏,好像并不亚于当前任何精兵。
而那王徵听得明白,不由更是惊奇道:“秦王这兵法,倒颇为类似远西兵法。只是彼辈远则击之以铳,近则临之以矛而已。”
“哦?远西兵法如何?”张顺闻言不由问道。
“昔日我随登莱巡抚孙元化练兵之时,其法......”王徵闻言不由又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
张顺一听一愣,不由心道:“这王徵倒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惜乎已经年近七旬,我得务必把他所思所学掏空了,不然岂不亏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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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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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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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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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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