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骑兵众多出名的“闯营”,其实手底下也不过超过三千骑。更不要说像杨承祖麾下那三百骑那般,人人皆甲马铁铠。
他这三千骑里面,除了一半多有铠甲的以外,其实还有近千人穿着厚重的棉衣或者简易的皮革作为防护,聊胜于无。
当然对面的番骑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番骑分别以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的私兵为中坚,以武艺精熟的牧民为主体。
若说义军骑兵铠甲约莫有三分之二之数的话,其实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手底下的骑兵铠甲亦不过三分之一罢了。
所以失去了铠甲的防护骑兵,双方的冲杀犹为惨烈。
无知无觉的牲畜载着愚蠢鲁莽的人类,一次一次发起了猛烈的碰撞。
长长的铁枪和弯弯的马刀,不是刺砍在对方身上,就是被对方刺砍在自己身上。
每一次冲锋,都是一场惊天豪赌,而彼此的筹码则是一条条鲜活的性命。
赌赢则生,赌输则死,如此而已。
刘宗敏运气很好,连“掷”了好几把,虽然他早已经浑身浴血,但是最终“开盘”的结果是他浴了别人的血,而不是别人浴自己的血。
他甩了甩手中黏糊糊的血水,又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只感到身边的骑手似乎稀疏了一些。
整整两千人的义军骑兵,能让他感受到“稀疏”,恐怕不知多少骑兵早已经伤命在对方的刀枪之下。
刘宗敏不安的扭头望去,只见“闯将”李自成的步卒还拥堵在壕沟前面,并没有及时撤离到挡土墙的后面。
而这时,陕西总兵左光先和副总兵葛麟见番骑已经拖住了刘宗敏的骑兵,便命令步卒开始缓缓向“闯营”压迫过去。
一旦让这些人和义军接战,那会是什么可怕的结果?
怎么办,怎么办?刘宗敏顿时急得满天大汗,却眼看着面前的番骑又开始疾驰了起来,自己等人完全脱不开身。
难道舜王真的要借机铲除异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刘宗敏心头崩了出来。
正当刘宗敏惊疑不定之际,却不意一阵欢呼声从侧面了传来。
刘宗敏定睛看去,只见又一队骑兵从北面疾驰而来。
刘宗敏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只见那队骑兵约莫有一两千人,还打了两面旗帜。
一面写着一个“曹”字,一面写着一个“杨”字,那面杨字旗稍小了一些。琇書網
“杨承祖?”刘宗敏一愣,顿时不由大喜过望。
那“活曹操”罗汝才曾救过“闯将”李自成性命,既然罗汝才的人来了,那“闯将”自然是有救了。
事实也是如此,左光先和葛麟一看到义军又有骑兵突然出现在战场,立刻命令步卒放慢了脚步。
开玩笑,此时庇护步卒左翼的番骑正和刘宗敏纠缠在一起,若是被义军其他骑兵“背冲”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了杨承祖的到来,李过也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一边指挥着步卒后退,一边大声疾呼道:“排好队,按照顺序退到墙后!”
而李自成亦是神情一松,跟着舜王打仗也太刺激了。
无论这个渡河的战术还是在战斗中退往后面土墙以后的战术,对军官的指挥水平和士卒的纪律性要求都非常高。
若非这一次是他李自成的队伍,他敢说除了“顺营”以外的义军队伍,一个也完成不了。
眼看着“闯将”李自成的队伍已经退回到土墙以后,杨承祖便率着麾下的骑兵与刘宗敏一起夹击番骑。
西宁卫掌教冶秉乾一见杨承祖到了,连忙带领麾下亲卫掉头就跑。
开玩笑这个杀神连他亲族冶炼铁这般好手杀了,如同杀一只羊一般,他如何是杨承祖的对手?
那冶秉乾一跑,纳西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顿时也想跑。
但是逃跑这种事儿吧,手快有,手慢无。大国师又比冶秉乾慢了一拍,哪里还跑得掉?
顿时他麾下三千骑兵被刘宗敏和杨承祖两个杀神一通乱杀,登时被打的大败,丢盔弃甲而去。
等到这两人败退回阵中,副总兵葛麟既喜且怒。
他不由破口大骂道:“直娘贼,你们不是说汉儿怯懦吗?我看你们应该改名叫‘胡怯’才对!”
“整整五千骑兵,还拿不下贼寇的两千骑兵,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西纳族大国师班着尔领真和西宁卫掌教冶秉乾两人耷拉着脑袋,牛皮也不敢吹了,只是一个劲儿告饶道:“好爷爷,不要再说了!”
“一会儿总督大人发怒了,还请你多多美言几句才是!这是我俩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放过我们一马吧!”
好家伙,前倨后恭,说得就是你们两个人!
那葛麟终究是个读书人,骂人也能引经据典,骂出花儿来。
且说经过刘宗敏、杨承祖这般一挫番骑,左光先和葛麟顿时也担心了起来,连忙命令士卒结阵而退,以防为义军骑兵所趁。
等到好容易重整了阵型,却赫然发现对面“贼人”早已经借助一截土墙重新建立了防御。
“火炮何在?火炮何在?”陕西总兵官左光先先前既吃过义军火炮的大亏,同时也利用火炮击退过义军,所以对此有比较深刻的认知。
固定目标嘛,用炮轰,这个我会!
不多时,左光先营中先后推出了三四十门火炮,基本上都是“大将军炮”这种十二磅、九磅类型的火炮。
这些火炮虽然并没有安装在西式炮架上,不过也各用车子载了,便于行动。
“开炮!”陕西总兵左光先大喝一声,顿时数十门大炮齐发,射出几十枚炮弹狠狠的砸向义军的阵地。
然而由于土墙的阻拦,大多数不是掉进壕沟里面,就是砸入到土墙之上。
原来这所谓的土墙皆由壕沟里面挖出来的残土构成,差不多有丈余宽窄。
那些威力巨大的炮弹打到这土墙上,都被软土吸附了能量,很难造成有效的杀伤。
“我们也进行还击!”“闯将”李自成见了冷冷一笑,心道:谁还没有几门火炮来着?
那李自成和罗汝才多次见“顺营”火炮的犀利,也如法炮制、比葫芦画瓢编制了一营炮营,专作管理使用火炮之用。
李自成手中的火炮没有左光先的多,也就十五门左右。
原来的土墙留下来供“闯营”后退的通道,可以当作火炮通道使用。
于是李自成命令炮手架起了火炮,对左光先进行了反击。
“直娘贼,还敢还手!”左光先气的直跳脚。
奈何“闯营”前面有土墙护着,竟然用不足一半的火炮和左光先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还略站上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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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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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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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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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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