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往日有些勾心斗角,现在没了主事儿人,她们也懒得斗来斗去,抛媚眼给瞎子看。
这一日一大早,红娘子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哭啼声。
她眼都不睁,只把孩子一把搂在怀内,把**往他嘴里一塞,喂他吃奶。Χiυmъ.cοΜ
小孩子有了吃食,就老实不哭了,吃了一会儿,又沉沉睡去。
只是经过这番折腾,红娘子也没了几分睡意。
她便轻声喊了一句:“箭儿,什么时辰了?”
“五更天了!”箭儿闻声迷迷糊糊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打着哈欠应道。
“那再睡会儿吧!”红娘子见左右无事,也慵懒的应道。
自孩子出生以来,夜里哭闹的厉害,她一直有点睡眠不足。
箭儿帮她一起照顾,其实也是同样情况,也不由迷糊着应了一声。
两人正要继续睡会儿,不意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箭儿有几分不快道,“天都还没亮,还让不让人睡了?”
“是我!”外面传来了竹儿的声音。
“故意来找事儿,是吧?”箭儿闻声没好气道。
自从李三娘“抢了”红娘子的正室之位以后,两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感觉比竹儿抢了她箭儿的正室位置还要严重三分,两人之间也便有了“血海深仇”。
“老爷来信了,你们要不要看?不要看,那我就回去了!”竹儿闻言可恶的笑了起来。
“看,为啥不看!”箭儿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慌乱穿起衣服就要开门。
结果,她余光看到红娘子也摸索着爬起了,不由阻止道:“娘子带着孩子,何必费劲儿见一个下人?我过去就成了。”
“估摸着是有事儿!”红娘子皱了皱眉头道,“要是私事儿,她们巴不得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儿,怎么可能一大早就过来通知我!”
“哎,娘子你就这点不好。要是你真生老爷的气,就坚决不要理他!要是舍不得他呢,就不要和他赌气!”箭儿闻言不由撇着嘴道。
“现在你和他赌气赌了一半儿,自个服了软,反倒被他吃的死死的,你这是何苦来着?”
红娘子自个也觉得自个没出息,但是也忍不住强辩道:“这事儿也不全怪他,要不是李鸿基从中作梗,想必这其中也没有这么多事儿!”
“好吧,那咱们一起去吧!”箭儿本来还想多念叨几句,结果想起往日张顺对自己的好来,心里一软,也忍住没再说下去。
不多时,两人收拾整齐,便携着孩子随着竹儿到了李三娘住处。
她们慢了一些,到的时候其余诸女基本上都到差不多了。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这李三娘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见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李三娘这才对众人说道:“人家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只是哪个是外,哪个是内也不曾有定论。”
这是什么意思?红娘子、马英娘、李香和曾雨柔四人闻言皱了皱眉头,只是冷眼旁观,却不言语。
“张生这两日写信过来,说官兵可能要大举进攻咱们河洛之地,竹儿递下去,让大家都看看吧!”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许多道理,只知道这两府一州都是咱们张家的家业,既然张顺不在,也断然不能送与外人。”
“只是兹事体大,我又不过是个‘村姑’,一个人也办不成如此大事儿。”
“你们也都是张家的婆娘,也知道鸟窝被人戳了,鸟蛋哪有不烂的道理,守住这个家大家才能过好日子。”
众人闻言心里一惊,连忙仔仔细细传看了一遍。
红娘子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此乃公事,当及时和张先生、宋先生相商才是!”
“你说的没错!”李三娘点了点头道,“此信正是张生托付宋先生转交与我。”
“他们倒说了几个措施,只是我也不大懂,就没有干涉他们。”
“只是我想既然张生亲自写信,想必事情定然万分紧急。我们又怎能将身家性命,一味托付与他人?”
“你想做什么?”马英娘皱了皱眉头,不知福这“丑婆娘”打的什么主意。
“我想他们做他们的,咱们做咱们的。马氏你可以训练士卒,红娘子你可以掌管辎重,李氏你管医护,曾氏你管军法,黄氏及大小朱氏掌管文书等杂物,你们以为如何?”李三娘闻言一脸肃然道。
“哦?那兵从何来,将从何来,而钱粮又从何来?”曾氏闻言不置可否道。
“马氏手底下有女卫二三十人,李氏手底下有护士军医二三十人,其他中人、女仆也有七八十人可用。”
“我手底下有个姬蛋,原本是张生的护卫,也是一员猛将。其父姬程正是司马,也力大无穷,勇不可挡。他们曾跟我平泽州之乱,也算有几分本事。”
“还有那李友,因为这个前番去请卢将军的家眷,也赋闲在家。他之前也是领过兵之人,手底下有二三十个弟兄,也是一员骁将。”
“仅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也有百几十人。”
众女闻言相顾失色,不由暗暗对视了一眼。
倒是小看这个“丑婆娘”了,本道她除了得到舜王偏爱以外,孤立无援。
她们万万没想到,她不吭不响结识这么多将领,倒有几分手段。
“那钱粮又当如何?”小朱氏被她气势所压制,不由不服气道,“若是仅凭这一二百人,打起仗来,又济得甚事儿?”
李三娘这才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本是穷苦人家出身,也没什么家底。”
“在座的各位却不尽相同,有的是金枝玉叶,有的是富贵之家,还有的执掌钱粮,手底下多少有些金银首饰、贵重物品。”
“若是诸位能挑拣出来部分,以资军用,我定然向张生为你们请功!”
曾氏、黄氏、大小朱氏和红娘子五人闻言不由脸色大变。
曾氏不由怒道:“要捐一起捐,岂能厚此薄彼?”
“说的也是!李三娘点了点头道,“我这屋子里你们随便挑,觉得那些合适,都捐了也成。”
“这……”五人闻言打量一番,这才发现李三娘住处虽然高大宽敞,其实家什十分简陋,一应衣衫摆设和普通百姓无遗。
红娘子这才想起来,她当年这两年好像从来没有给她过一文钱。
而张顺那厮本身就是个不沾染铜臭的主儿,居说还欠了好几个人不少债,哪里有银钱与她?
红娘子正在羞愧难当之时,不意小朱突然嚷嚷道:“我看你头上那钗子不错,不如捐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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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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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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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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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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