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噗通”一下撞着了一人,张顺立足未稳,不由翻倒在地。
张顺抬头一看,直接面前之人鼻青脸肿,半晌才认出原来是陈经之。
这厮虽然有些才华,奈何有几分孩子气。如今在张顺麾下历练一番,本以为他有了几分沉稳之气,不意仍有今日之事。
张顺不由有几分不悦的问道:“经之从何来而来,欲往何往?为何匆匆忙忙,脸色带伤?”
“唉,舜王,别提了!”陈经之不由拍着大腿道。
“好!”张顺抬腿边走。
“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经之连忙拉着张顺道,“舜王有所不知,我此番前来,正是要去寻你!”
“寻我何事?”张顺虽然有几分尴尬,还以为是有公事,便驻足反问道。
“唉,只从上次舜王为我说了一桩亲事,将那巧儿许配给我。不意此女却是个悍妇,常常一言不合,就对我拳打脚踢。”陈经之捂着脸不由哭诉道。
“你看我这鼻子,你看我这脸,全是她动的手!不知道为何,她小小的身子,竟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恳请舜王下令,打她二十......不,十下板子!”
不是,你们夫妻吵架打仗,干我何事?
张顺都有点懵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真下令打了她板子,且不说没有理由,就算按照他要求打了,说不得还里外不是人,我何苦来着?
张顺不同意,陈经之便抱着他的大腿,嗷嗷大哭道:“舜王若是不从,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张顺如今也处置了许多公务,对律法也颇有研究。
他眼见实在避不过,便问道:“按照律法,妻殴夫即杖责一百,不问有无伤害。可乎?”
“这......不能减免点吗?”陈经之犹豫了一下,好容易娶了一房婆娘,真打个一百杖,不死也脱一层皮了。
“折算之后,至少亦当杖责四十!”张顺看出了他的犹豫,又问道,“杖责之时,又当脱衣,不知可乎?”
陈经之一听,顿时也不哭了。要真是这样,把他妻子脱了裤子,杖责四十,她还真没脸活了。
“难道......难道就这样算了?”陈经之犹自心有不平道。
“汝妻悍,吾妻未尝不悍!”张顺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苦笑道。
陈经之仔细看了看张顺的脸面,顿时心情好了起来。
只是他转念一想,又郁闷道:“吾挨打一顿,却唯有一妻;汝虽挨打一顿,却有一十二位妻妾,汝赚矣!”
“那可不是吗!”张顺不由苦笑道,“一十二人俱发,吾双拳难敌四手矣!”
陈经之闻之大喜,遂同情的拍了拍张顺,扬长而去。
那陈经之刚刚走的不见人影,高桂英不由弯着腰,捂着肚子直捶墙道:“哎呦,哈哈......不行了,憋了这许久,差点笑死我了!”
“哈哈,我可没动手打过你,你为何如此污蔑我?哈哈......”
“大家日子如今都不好过,那王氏曾多次与陈兄对打,曹文昭亦被妻妾骂了三条街,张慎言前些日子因为去青楼,被他夫人把脸抓了两道血痕,至今未愈!”张顺摇了摇头,笑道。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本王坐拥十二位妻妾,若是不给大家表演点节目,想必亦会被人妒之。”
“与其如此,我何不先发制人......”
张顺正搁那发表长篇大论,不曾想王锦衣突然在远处喊道:“舜王,原来你在这儿啊,倒教我好找!”
“什么事儿?”
“李友携带卢象升的家眷回来了!”王锦衣连忙道。
“什么?快快有请!”张不由大喜道。
“呃......舜王,你还是快去看看吧!”王锦衣神情古怪的应道。
“怎么了?”张顺便连忙率领王锦衣、高桂英和部分亲卫前去出门查看。
刚出了福王府,只见外面乱糟糟的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士卒将围观群众扒开,张顺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双目如电的老太太,外加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手持偃月刀,正押着一个壮士在门前鼓噪。
那被押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往宜兴赚取卢象升家人的李友。
张顺不由上前几步,厉声喝道:“而其何人,为何在我府前喧哗?”
“在下卢象晋!”
“在下卢象观!”
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高声应道:“此乃我母亲卢氏,今日前来贵地,便是要寻我家哥哥大明抚治郧阳等处地方兼提督军务卢象升是也!”
“你这厮好没道理,既是寻人,为何到我府前大喊大叫,难道本王还会拐卖人口不成?”张顺厉声喝道。
卢象晋和卢象观本是年轻人,顿时面面相觑。wWW.ΧìǔΜЬ.CǒΜ
那卢氏闻言却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舜王了?我那儿子领兵剿匪,奈何事有不谐,为尔所擒,还肯请你及时放他还家便是。”
“这事儿有点不好办了。”张顺皱了皱眉头道,“卢将军如今已经归顺本王,我若遣之,恐其性命不保!”
“胡说八道,我哥哥乃大明忠臣,岂会降贼?”卢象观年纪最少,不由怒道。
“你说的倒也没错,卢将军果然是忠义之人,不肯降我!”张顺笑道,“奈何北京那位依照礼法不当立,当立者乃万历皇帝嫡子福王是也!”
“卢将军自入我府之后,我与他阐明其中厉害关系,严明昔日真相。”
“那卢将军果然是世间第一忠义之人,不由为我义气所激,愿意同我一道讨伐伪帝,还世间一个公道,还大明一个真龙!”
“胡说八道!”卢象晋、卢象观不由惊疑不定道,“万历嫡子乃光宗也,何来福王之说?”
张顺闻言倒也不应,只是看着卢氏道:“老夫人年长,当年当有所耳闻。光宗虽长,乃庶长也!福王虽幼,乃嫡长也!”
“光宗不当立,福王当立。奈何神宗皇帝死时遗照被废,群臣为了一己之私以坏天下大事,遂至于此。”
“如今外有边患,内有起义,天灾人祸交加,便是昔日之因果报应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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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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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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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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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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