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歹取了金陡关,聊胜于无。只可惜这一次我受了点伤,没法披甲上阵,为您排忧解难了!”
其实莫看陈长梃表面上十分凄惨,因为双层铠甲的保护,其实多是皮肉之伤,倒无大碍。
只是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披甲再战,所以才不得已向张顺致歉。
张顺看了他一眼,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便破口骂道:“一介莽夫!本王麾下精锐数万,哪个需要你冲锋陷阵?”
“为将者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岂能以身犯险哉?”
“此事遣一壮士足以,安用义兄为?”
“我……我觉得我这身本事还成,用别人我不放心!”素来豪爽的陈长梃尴尬的挠了挠头,有几分小女儿姿态的应道。
他原本以为拿下金陡关,张顺会看在他身上多处损伤的份儿上,让他修养一段时间呢,结果张顺这张口就骂上了,陈长梃还真有点懵。ωωω.χΙυΜЬ.Cǒm
张顺看了看左右只有高桂英、悟空在跟前,不由掏心窝子给他说道:“兄长一身好武艺,我固知之。然而你这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朝廷雄兵百万,任你从早杀到晚,从晚杀到早,又能消灭几何?”
“若是我是官兵,听闻了你的大名,就早早备下火铳火炮若干。但等你前来,只管铳炮俱发,莫说你身着双铠,就是披了三层铠甲、四层铠甲,又能如何?”
陈长梃闻言一想,若是自己登着那狭窄的楼顶登金陡关的时候,当面遇到一门火炮,那后果不堪设想呐。
他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心有余悸的拜道:“这......主公所言极是,是长梃小觑了天下英雄!”
“知道错了就行,桂英啊,把菜摆上来吧,我也为义兄庆功!对了,把如靖那孩子也喊过来,沾点油水!”张顺亲手扶起了陈长梃,这才展颜笑道。
用人之道,恩威并用。既要适当敲打一番免得他尾巴翘上天去,又要及时给予肯定,让他鼓足干劲。
当然,最关键的是要对人才进行适当的指正培养,免得他走了歪路、错路。
陈长梃出身草莽,讲义气,好勇武,是其优点。
但是由于其年纪稍大,接受新事物速度稍微慢点,有时候还扭转不过来自己的身份变化。
但就这一战来说,若是陈长梃多动点心思,哪里需要自己亲自前来督战?
而今二哥萧擒虎在南阳打的有声有色,颇有将资,大哥陈长梃亦须有所进步才是。
张顺需要他做一方统帅,至少也能担任一路偏将。而不是做什么劳什子勇将,单凭血气之勇,亲率领一营人马冲锋无前。
不多时张如婧来了,酒菜也摆了上来。
张顺这才端起碗满上,向陈长梃连敬了三碗,这才笑道:“如今在军营之中,本就不能饮酒。我更不能喊来王锦衣作陪,让义兄喝个痛快,饮此三碗,聊表心意便可!”
那王锦衣好酒量,又与陈长梃是旧识。若是两人凑到一起,那定是不醉不归。
陈长梃闻言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酒碗,略带遗憾的说道:“舜王,我自领兵出征以来,怕误了大事儿,那真是滴酒不沾。如今喝了这三碗,也算是解解馋了!”
“那义兄可真是好定力,吃菜,吃菜!”张顺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让了让陈长梃。
然后他伸手把一只熟鸡的鸡大腿拧了下来,顺手递到身边正在吞咽口水的张如靖面前道,“瞧把你馋的,快吃,快吃!”
那张如婧原本是张献忠的义子之一,只因为愿回到张献忠身边,便滞留在抱犊寨,跟着李三娘打打下手。
后来因为卢象升攻打嵩县,义军缺人。他才随着李三娘、陈长梃出征,就这样趁机留在了陈长梃营中,做了亲卫。
今天义军支援陈长梃的时候,遭到官兵红夷大炮的霰弹射击,是他率先一跃而起,趁着敌人火炮装填的间隙率众冲进了金陡关关门之内。
张顺作为他们的师傅,倒也有几分威严。往日他们惧他更多一些,反倒私下里和李三娘、陈长梃亲近了不少。
张如靖见状偷偷看了张顺一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他不由心中一暖,便接过去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张顺也不去管他,兀自又拧下另一只鸡腿来,伸手一抛,口中喊道:“悟空接着,这是你的了!”
原本如同小山一般耸立在张顺身旁的悟空,一猫腰伸手接住了。但他并没有如同张如靖那般大快朵颐,反倒恭恭敬敬的又放回到盘子里。
“悟空,你这是为何?”张顺不由奇怪的。
“回禀师傅,悟空职责在身,不敢稍有懈怠,还请恕罪!”悟空一脸憨厚相,老老实实应道。
咦?这厮居然有如此孝心!众人不由大为动容。
张顺不由笑道:“好,说得好!一会儿王锦衣和你换了班,你且去领只熟鸡吃吧!”
“啊?”悟空不由大喜,连忙吞了吞口水,追问道,“师傅,悟空还有很多好听话要说,您还要听吗?”
“你给我滚!”张顺气的差点想站起来踢他两脚,这个憨货!
“对了,刚才那话是谁教你的?”张顺一琢磨,便知刚才那番作为不是悟空的性情。
悟空偷偷瞄了身边的高桂英一眼,没敢吱声。
张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估计是高桂英担心他再次遇险,私下里没少叮嘱悟空。
张顺便不再言语,和陈长梃又吃了一阵,有个七八个饱。
他这才问道:“如今金陡关已在我军手中,而潼关正挡义军必经之路,不知长梃有何策破之?”
陈长梃看来张顺一眼,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呀?若是我有本事破之,何至于等到你亲自领兵过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张顺在考校自己,思索了一下便应道:“潼关虽固,不及舜王‘擎天大将军炮’犀利,我军可正面摧锋,一举破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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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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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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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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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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