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零零星星射来了几支长箭、几发弹丸,也不知打到哪里去了。
陈长梃来到城门之下,只见包裹了精铁的千斤闸早被“擎天大将军炮”轰开了几个窟窿、裂隙,只是由于外面精铁的限制,还无法容纳士卒通过。
此时,头上炮声隆隆,碎石、沙土簌簌而下,砸的士卒头盔“当当”直响。
陈长梃当机立断,马上下令道:“用刀斧劈砍!”xǐυmь.℃òm
这千斤闸厚约两三寸,外裹精铁,内实坚木,坚固异常。本来刀斧难破,火铳难伤。幸好义军铸成万斤红夷大炮,发射五十斤铁弹,能够轻松打穿。
千斤闸被义军炮弹穿以后,虽然外面的精铁只留了一个六七寸的窟窿,里面坚木却顺着纹理裂开了。
陈长梃等人就顺着木头裂开的纹理,从上往下轮番劈砍。
关上一听关下“叮叮当当”的劈砍声,顿时急了。在守将的驱赶利诱之下,有些人就借着义军火炮射击的间隙,向关下放箭、放铳,投掷石块等物。
“贴近城墙,都贴近城墙,你们给我继续砍!”陈长梃一边大喊着,一边命令士卒加快劈砍。
好几把刀斧已经砍坏了刃,只得丢弃在一旁,换上新的继续劈砍。
义军已经顺着千斤闸里面实木裂开的缝隙,砍开了一道,尚需要再砍开一道裂隙,然后把这一块整个砍断,士卒就可以进入了。
张顺远远的看了,不由大急。义兄陈长梃和这三十个好手,如今正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若是有个万一,自己如何面对嫂嫂王氏?
他原本以为义兄陈长梃苦战潼关无功,这次让他上阵捡个漏,也算有个交代。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千斤闸竟然如此坚固。
张顺这才反应过来,但凡这千斤闸有一点容易突破之处,岂容留到现在?这一次若不是依靠了“擎天大将军炮”的威力,恐怕义军依旧是望洋兴叹,顿兵雄关之下。
张顺刚想到这里,突然看到金陡关上投掷下来几包东西,砸在城墙上面,飞洒出大量白色的粉末,激起了一阵烟雾。
随即这些粉末落得城下士卒身上都是,如同三九天下了一场小雪一般。
张顺正莫名其妙,却听到有几个士卒捂着眼睛打着滚惨叫起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张顺连忙向张都督问道。
“直娘贼,这是生石灰!”张都督不由咬牙切齿,连忙转身对身边的士卒下令道,“快去取一壶油来,赶快送上去!”
那士卒闻言飞快的去了,张都督这才解释道:“生石灰遇水而沸,万万不能用清水冲洗。唯有及时用油,方有解救之机!”
哎,这我还用你教?张顺当然知道生石灰不能见水,不过他倒没有想到义军能够用油解决生石灰入眼的问题。
原来当初官兵惨败,左光先率领士卒退守潼关。只是由于国家承平日久,军备废弛,金陡关、潼关之上檑木炮石早已经丢失了许多,仅凭火铳、弓箭火力单薄。
刚巧关卡附近堆积了不少生石灰、沙子,准备修补城关之用。
那左光先便命人取了生石灰碾碎,用纸、布包裹了向下投掷以阻义军。
义军之前哪里见过这个?顿时损伤惨重,不少人被灼伤了眼睛,甚至直接被烧瞎了眼睛。
曹文诏、陈长梃便重金悬赏解决之策,幸好义军之中有个伙夫以前遇到过类似情形,他提出用油洗眼,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还真是“土人自有土办法”,古人虽然未必了解其中原理,但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血淋淋的经验教训,也是其生存之策。
不多时,早有士卒冒着官兵的铳炮弓矢冲了上去,把油送到,清洗被生石灰迷了的眼睛,陈长梃等人又拼命劈砍起千斤闸来。
又过了半晌,只听见一阵欢呼之声。
随即金陡关门外的义军士卒越来越少,随着最后一个人钻了进去,张顺这才望见那千斤闸上竟被义军士卒用刀斧生生劈开了一个小门。
“好!”张顺精神一振,不由下令道,“赶快派人跟上,不能让长梃等人孤军奋战!”
金陡关和潼关虽然都叫做关,但是关和关却不一样。前者其实只是一个关卡,而后者却是一个关城。
两者的区别便是,后者真的是一座城池,不但有城墙、城门还有潼关卫的家眷兵丁居住在城中。
而金陡关却仅仅是一个大号土墩台,除了开有一个供人出入的关门以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关上的城楼都没有。
当陈长梃率领众人突破金陡关的千斤闸以后,只看到关卡后面一片空旷,居然没有任何建筑物。
原来官兵都在这厚三四丈的关上驻守,若是无法消灭敌人,义军依旧无法通行。
陈长梃左右一看,只见一处狭窄的楼梯,正处在金陡关后面一侧。他连忙下令道:“杀上去,义军其他兄弟马上就跟上来了!”
陈长梃带的这二三十个人都是敢死之士,闻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手举盾,一手持刀,就贴着城墙往上冲了过去。
关上的官兵也及时发现了义军,连忙用弓矢、弹丸向冲上来的士卒进行射击。只是由于这些士卒身披双铠,矢丸不能入。
双方很快短兵相接,由于登关的楼梯十分狭窄,只容一人通过。而且楼梯一侧悬空,义军士卒只能依托右侧的墙壁进行作战,施展不开,很快就被官兵又赶了下来。
“左撇子,谁特么是左撇子,给老子上前头去!”陈长梃不由大声吼叫道。
只有左撇子才能够右手持盾,左手持刀,避开右侧墙壁的阻拦,尽情厮杀。
只是陈长梃还没有来得及找到左撇子上前,官兵却顺着楼梯而下,意欲将这二三十人一举消灭。陈长梃连忙命士卒将官兵堵在楼梯口,使得对方无法发挥人数多的优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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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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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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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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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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