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井中放一个瓮口蒙了薄牛皮的瓮,让听力敏锐之人伏在上面,监听地下的动静。
虽然古代人不懂其中原理,张顺好歹接受过后世高等教育,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不就是泥土这种传播介质比空气要快,衰减要慢的原理嘛。
于是,他便早早的命人在紫微星堡里面多处挖了干井,放了陶瓮以备攻城者挖掘地道,没想到这里派上了用场。
话说那古代挖地道也是个技术活,一个要保证地道不会挖偏了,一个要保证地道不会在挖掘中倒塌了,非专业人士不能为之。
好在五省总督洪承畴也知道这一次官兵围剿“顺贼”,定然也避不开攻城之事。所以他早早招募了挖掘人员,备下木头,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每当在地下每挖掘一段地道以后,洪承畴便连忙让士卒用木头搭起架子来,防止地道坍塌。
而且挖出来的泥土也需要士卒用篮子、箩筐装了,一点一点的从地道里面背出来。虽然速度很慢,胜在流汗不流血,也算安全。
义军当然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张顺便连忙派出曹文诏、曹变蛟、乱世王和萧擒虎四营出击。
这四营人马根据张顺指挥,从紫微星堡右侧绕过去击官兵左侧。正好与甘肃总兵柴时华,临洮总兵王承恩对阵。
原本那甘肃总兵柴时华和临洮总兵王承恩亦是宿将,早已经严阵以待,护卫在挖掘地道士卒的左侧。
哪成想曹文诏、曹变蛟、乱世王和萧擒虎四营来到紫微星堡左侧以后,只向前推进了二百步,便再也不肯向前了。
甘肃总兵柴时华和临洮总兵心中倒是一喜,只道是义军不敢向前邀战。
却不意曹文诏、曹变蛟等人左右分开,只见阵中数百匹骡马拖拽出五六十门大炮来。
原来,张顺早命李十安带领他麾下的“飞骑铁炮”藏于阵中。他利用义军火炮重量轻、机动性强、编制有利于迅速展开和射击的优势,故意欺负对面轻炮射程威力不及义军,重炮沉重无法及时展开的劣势进行攻击。
官兵挖掘地道之处距离紫微星堡不过四百步左右,原本城堡里面的火炮也不是不能够着,就是距离太远了。城堡中的火炮射出来的炮弹,几乎毫无威胁。
可是当这些野战炮在城堡外二百步展开的时候,那么距离官兵挖掘地道的地道口也只有一百余步至二百步左右,顿时火炮的威胁大增。
还未等的柴时华和王承恩想出对策,李十安麾下的第二炮兵团早已经展开了火炮,向护卫在挖掘地道士卒前面的官兵发动了射击。
李十安将这六十门火炮分为三组,以每组二十门为单位进行轰击。顿时,一片炮弹飞入到官兵阵中,一阵哀嚎、惨叫声响了起来。
甘肃总兵柴时华和临洮总兵王承恩没有办法,只好命士卒再往后退一退,以免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可是身后就是挖掘地道的入口了,官兵又能够退到哪里呢?有一阵炮声响起,随即又无情的打倒了几十人。
飞溅的血腥低落到年轻的总兵柴时华脸上,他用手摸了摸,摸了一手鲜血。
柴时华不能决断,连忙带领着亲兵去寻那总兵官王承恩。临洮总兵王承恩乃是宿将,年纪在四十七八左右,又被崇祯加封为太子少保,进左都督,颇有威望。
当他看到柴时华的时候,不由吓了一大跳。这个承父荫的年轻总兵满脸鲜血,一脸怒气。
临洮总兵王承恩不由惊道:“柴总兵,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受伤了不成?”
“别人的血!”甘肃总部柴时华随便抹了两下,结果脸庞更加血腥了,他焦急道:“如今我等成了贼人的活靶子,这事儿这么办?”
临洮总兵王承恩闻言不由笑了,反问道:“如今大军主帅为谁?”
“是洪督师啊!”
“既然洪督师都未下令,柴总兵又何必着急呢?”王承恩若有所指的笑道。
“这不是架不住人家洪督师不挨炮,咱们挨炮嘛!”柴时华理所当然的应道。Χiυmъ.cοΜ
得了,这是个混球儿!临洮总兵王承恩暗自摇了摇头,嘴上却说道:“王某为将,只知将领,不知其它。若是柴总兵有其他想法,恕不奉陪了!”
柴时华只道王承恩胆怯,不由拂袖而去。走了两三步,又扭头讥讽道:“我曾闻王总兵勇冠三军,如今方知朝廷三军怯如此也!”
临洮总兵王承恩也不恼不怒,只是拱手作别。等到柴时华远去,身边亲卫不由气愤不平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将军置气?将军今儿个倒也脾气好了,不然哪有他嚣张的时候?”
“也不能这么说!”王承恩拜了拜手道,“毕竟是柴国柱之子,柴时秀之弟,到了哪里总也要卖给他点面子。更何况,此人年轻气盛,主动出击,我等正是求之不得。”
“首先,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好歹贼人火炮掉转了方向,我军亦免于被动挨炮的局面。其次,当面之贼何人也?原临洮总兵曹文诏是也。此人勇不可当,我亦不敢轻言胜之。此人何德何能,能够拿下‘大小曹’二人?最后,即便此战不胜,是他甘肃总兵柴时华擅违军令,又与我等何干?如此,不如我等坐观成败即可!”
不多时,果然那甘肃总兵柴时华带领着麾下三千人马直扑义军大阵所在。
李十安见有官兵袭来,不由大喜,连忙命令麾下士卒急速发射炮弹。
这六十门火炮分成三列,轮换发射,一如排枪,又被张顺称之为“排炮术”。
虽然针对远距离目标,义军炮兵发射的都是实心弹,依旧给柴时华麾下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等到官兵好容易接近义军五六十步的时候,李十安连忙让炮手换上霰弹,而城堡上的炮手亦在争世王的指挥下趁机对准义军大阵前面四五十步的地方进行阻断式射击。
这下子柴时华刚刚带领官兵正要接近义军,突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猛烈打击。
成列成列的士卒,成排成排的官兵瞬间被实弹、霰弹打的七零八落。血雨抛洒的到处都是,尸块横飞,人命如草芥一般。
不等官兵反应过来,曹文诏、曹变蛟和乱世王不由大喜,连忙命令全军冲锋,打了柴时华一个反突击。
柴时华麾下将士猛遭重创,尚且立足未稳,如何能抵挡?顿时被曹文诏等人一鼓而破,追杀了百余步。直到远远看到临洮总兵带兵前来接应,才止住脚步,列阵缓缓而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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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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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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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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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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