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担任五省总督期间,曾经给义军造成很大损失的。如今却一遭命丧张顺之手,如同死在路边的一只鸡一般。在张顺如此声势之下,众义军首领难免气短了三分。
“我们在这呆了三五日,又无茶水,又无粮草,只能露宿城外,这可是待客之道?”“八大王”闻言却怪叫道,“好一个‘有失远迎’,不知躲在屋里,做什么缩头乌龟!”
张顺知道这是“八大王”在扮黑脸,试探自己。他也不恼,只是笑着拱一拱手道:“‘八大王’好久不见!你却是有所不知,这两人城中治安不好,我却说外出巡视去了。”
“刚好有那不长眼之辈,不尊我号令,忤逆律法,正好被我斩了立威!”
生怕众人不信,张顺又扭头喊道:“来人呐。且把这首级摆上了,让众位兄弟看上一看,以免以为我舜王哄骗了自家兄弟!”
赵鲤子闻言连忙提了一个袋子进来,血淋淋的,还在往外滴答血水。
众人倒不是无胆之辈,当然不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他们只是好奇,看张顺如此郑重其事,不知道他到底卖的是什么名堂。
等到赵鲤子拾掇了桌子,只把那六颗头颅捧了起来,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
众义军首领仔细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闯王”不便出声,那“八大王”却厉声喝道:“舜王你这是何意?这六人皆是我们麾下亲卫,跟随我等出生入死,如同亲兄弟一般。今日只随我们来你这洛阳城逛一逛,便落得如此下场?”
“哦?”张顺不由反问道,“我正愁找不着主家,没想到你倒跳出来了!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火铳,尔等又是何意思?”
“入我城池,却坏我规矩!进我王府,却欺凌我属官!讨要物资,却咆哮我大厅!却是何道理?”
“废话少说,做便做了,你又待如何?”“八大王”闻言大怒,伸手放在腰刀上,对张顺怒目而视。
张顺毫不在意,甚至连看“八大王”一眼都不愿意,他反倒盯着“闯王”笑问道:“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的这般直白了!客人来了,我自然是远接远迎,好好招待;敌人来了,我更是远接远迎,好好招待!不知几位要做哪个?”
图穷匕见,“闯王”脸色不由一阵红一阵白,无言以对。
那“活曹操”见状,深知众人讹诈张顺的手段破产了。他连忙打哈哈道:“‘舜王’说哪里话?贼不杀贼,更何况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岂有兄弟阋于墙,为外人所笑的道理?”
“哥几个只是许久不见了,和‘舜王’开开玩笑罢了,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至于这几个贼鸟厮,死了也便死了,是舜王看得起他们!天下谁人不知舜王仁义无双,对普通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都是自家兄弟呢?”
“好!”张顺见这些义军首领服了软,便接口道,“既然老哥哥发话了,咱不看僧面看佛面,终究都是一家人,这事儿就既往不咎。”
“诸位此来,不知有何打算?若是仅仅是路过,我这边命人杀猪宰羊,美酒珍宴,好生招待大伙几日!若是有其他想法,也不妨说来听一听。”
“诸位休怪,我素来心直口快,先小人后君子,以免后面大伙起了龃龉,不好再相见!”
“闯王”、“闯将”、“活曹操”和“八大王”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好半晌,“活曹操”才叹了口气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舜王又闻,老哥哥便对你实话实话吧!”
“自从渑池一别,哥几个走南闯北,出南阳,入湖广,翻山越岭,纵横川蜀、陕南之地。这山中多骁勇之辈,陕西又是多灾多难之地,众人随即发展壮大,声势如日中天。”琇書網
“这一来二去,引来朝廷来剿。先是五省总督陈奇瑜,后来着陈奇瑜围剿不利,便被降职前来对付舜王你了。而我们陕西那边,却来了一个更狠的人物,唤作洪承畴。”
“义军与他十三战,败多胜少,终究不支,便只好趁着陈奇瑜出关混乱的空档,逃出了潼关。”
“众人在新安修整了数日,却听闻那洪承畴得了崇祯皇帝的旨意,执意要出关来战。此人用兵老道,滴水不漏,麾下又有强兵能将,非众人所能对付。”
“我等商议了数日,无有破敌之策。我念及舜王正在此地,便提议众兄弟,何必来投了舜王,大家合兵一处,活劈了这厮,以解大伙心头之恨!”
“洪!成!畴!”张顺一字一顿的念道。蓦地他想起了前世一副对联来:史笔流芳,虽未成功终可法;洪恩浩荡,不能报国反成仇。
他虽然对这段历史了解不多,但是大汉奸洪承畴的名声还是听过的。
“他率有多少兵马?”抛去此人人品不谈,终归是史书留名之人,张顺也不敢小觑了此人。
“那洪承畴原本亲自率领两万余人,死死尾随义军不去。其余官兵,则四处围追堵截,依我估计,怕不是有十万人马。”“活曹操”闻言便连忙夸大敌人兵力,以抬高众人的身价。
“那洪承畴用兵颇为老练,如今已经知晓陈奇瑜败亡之事,想必定然会汇集大军,再出潼关来战。想必到时候,即便没有十万人马,怕也不下七八万。”
“此时诸位若是做不得兄弟齐心,我恐怕义军败亡亦在不远矣,而洛阳理当首当其冲!”
张顺听了“活曹操”这番话,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情报他早已知晓,而有些情报对他来说却是头次听说。
上次张顺击败并斩杀陈奇瑜,属实侥幸。若非自己心血来潮,非要一意孤行,突袭刚刚在卢氏露面的京营,恐怕自己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今这洪承畴虽然不知道他本事如何,“活曹操”亦多有夸大之辞,但是终究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自己不可不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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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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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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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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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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