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也自知这事儿做的不理智,全凭自己一时冲动罢了。他龇牙咧嘴的让护士找了条绷带缠了,这才一口应了下来。
只是这个时候早疼的满头大汗了,他自起兵以来那里吃过这种亏?张顺又愤愤不平的上前踹了汤九州尸体两脚,方才解恨。
话说义军既然达到了追杀昌平副总兵汤九州的目的,一时间倒没了紧迫感。遂后,义军便占了这徐庄。
便有士卒驱散了围困房屋的官兵,将徐全、他的四个朋友及妻妾奴仆十余人引了过来,前来拜见张顺。
张顺刚刚包扎完手掌,便摆了摆手笑道:“诸位受惊了。我乃昌平副总兵汤九州,追击流寇至此。只因慢了半步,倒是给大伙惹了一场祸事!”
徐全闻言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护着妻妾,心道:感情你也是汤九州?
好在他转念一想,那汤九州好歹也是朝廷将军,如何做得了如此下作之事?果然是贼人冒充罢了,这才有几分信了。
徐全等人心有余悸,也不管真假,连忙上前谢过了。
张顺借机偷偷瞄了一眼,这才微微一笑说道:“何必谢我?你们倒是好武艺,已经将这贼酋当场射成重伤。结果这厮流血不止,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蹬腿去了,尸体尚有余温。”
张顺一边说,一边将他们引到客房,指给他们看道:“你们看这血流的到处都是,这厮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悟空等四人闻言相顾无言,也不知道自家主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睁眼说瞎话的水平无人能及。
你刚才亲手杀了此人,手上伤口还疼的你龇牙咧嘴,你却转身便把此事赖到别人身上了。
徐全等人哪里识得破?这些人又不是仵作出身,更没有见过被杀死过人的尸体,更不要说分辨这厮死因了。
当他们看到汤九州脖子上插着徐全的箭支的时候,下意识就确认了这“贼酋”的死因。
那汤九州死的也是憋屈,整个面目因为窒息而显得面目狰狞。众人一看那“贼酋”双目瞪圆了,脸色呈青紫色,倒是吓了一大跳,甚至有的当场都要呕吐出来。
好容易等到他们避了出去,稳定了心神,张顺这才问道:“如今诸事已了,我军欲去别处剿匪。不知诸位日后如何打算?”
徐全等人没有反应过来,闻言倒是一愣,便奇怪的问道:“打算什么?我们薄有家产,又有功名在身,日后只能努力读书,早日中举。也好为民请命,以致天下太平!”
想了想,他又觉得张顺对他们又救命之恩,想必是想讨些好处。于是他便连忙让下人去备些银两,呈上来聊表心意。
张顺看也不看便婉拒了,并提点他道:“你可知我何以至此?之前有巨寇‘九条龙’盘踞在那潭头镇,杀人盈野、凶狠难制。是以河南巡抚陈必谦命我带领兵马,前来围剿此贼。我刚刚在潭头镇已经击破此贼,斩首三百二十级。只是惜乎此贼脚甚快,已经溜进山中,不知踪影。”
“如今被你杀死这厮绰号‘九只虎’,乃是那‘九条龙’的兄弟,只因被我追击方逃至此处。只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大军日费千金,岂能空耗朝廷俸禄军饷?我准备即日回返复命。只是日后若是被‘九条龙’知道了此事,他岂肯善罢甘休?”
那徐全犹记得“贼人九只虎”的凶残,不由脸色一白。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哪敢置之不理?他连忙告罪退下,和好友妻妾商议了一番。
本来徐全等人对张顺的说辞将信将疑,只是没想到张顺居然提及了河南巡抚陈必谦。Χiυmъ.cοΜ
那河南巡抚原本是樊尚燝,之前张顺刚刚起兵不久,他还领兵奇袭怀庆府,杀死了义军统领“老回回”来着。
只是到今年年初因为黄河突然结冰,被义军渡过了黄河,入侵到河南府内。樊尚燝也因此被免职了,拿巡抚之位便由陈必谦接替。
此事也只刚刚发生了几个月。由于古代信息传递极慢,除了能看到邸报的官员读书人以外,其他人尚不知晓此事。
那徐全也刚刚从来访的好友那里知晓了这个消息,所以他判断此将必然是奉命前来的汤九州汤总兵,否则断然不可能知晓朝廷这人事变更的消息。
只是他哪里知晓凡事皆有例外。那张慎言本就是朝廷大员,深知朝廷运转机制,早告诉张顺要尽量多收集朝廷邸报,以观天下大势。
结果凑巧的是,张顺前不久刚刚从李信那里收到这条消息,便借机拿来卖弄,哄的徐全等人深信不疑。
等到徐全等人商量已定,徐全这才上前对张顺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我和四位好友皆是庠生,又有一身好武艺。如今我们惹了贼寇,又无亲戚朋友可投,还请将军开恩收留我们,我们愿意随将军上阵杀贼!”
那悟空、刘成还好,早已经习惯了张顺各自空手套白狼的操作。而那“左金王”和“革里眼”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他们跟随“紫金梁”颇久,深知这些读书人如何死硬愚忠。堂堂二当家“紫金梁”礼贤下士,也才招募了一个“不一条心”的禀生韩廷宪。
哪想到张顺随便耍了耍嘴皮子,就忽悠武功庠生来归。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所谓禀生亦是庠生中的一种,由公家给予膳食的便称为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后来又增多了一些,称为增广生员,简称增生。再以上名额之位,又额外增加的,称为附学生员,简称附生。
张顺这时候还端起了架子,沉吟了片刻才犹豫道:“如今文贵武贱,如此反倒耽误了众位的前程!”
那徐全闻言倒是急了,连忙表示道:“不耽误,不耽误!一点都不耽误。我等学成文武艺,素有效法班超弃笔从戎的志向,如今得遇将军,正是我等报效国家之时!”
张顺这才勉强应了,说道:“听你说来,你们倒也有几分志气。既然如此,你且为我介绍一番,我日后也好给你们有个安排。”
那徐全见张顺终于同意他们跟随而去,不由大喜。他连忙介绍道:“晚生姓徐名全,知元锡。这几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洪觐杨、李锡九、王懋忠和孙承宗!”
孙承宗?!这个名字我听过,张顺闻言大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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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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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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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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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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