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梁一听,知其是痛快人,便也痛快道:“如此甚好,尔等只需纳了投名状,便是自家兄弟。至于纳投名状之法,或击破官兵,或攻破县城皆可,只需表明和官府一刀两断即可。”
“只此一件儿即可?”
“只此一件即可!”
“可是我兄弟缺兵少甲,未免白白送了性命,二当家可有不要的武器铠甲,借与我等一些,等到纳了投名状再行归还?”张顺心满意足了,左右躲不过这一遭,便趁机讨些好处。
“紫金梁”听了也有点哭笑不得,这厮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个二皮脸。“生意”还没谈成,反倒先伸手要“回扣”。倒是马守应因为张顺帮助自己夺了长平关,又见到张顺部队的真实情况,便帮腔道:“二当家,我却见了这位兄弟的部属,皆是布衣短枪,甚至还有棍棒之类,不足与战。若有多余器械,或可帮衬一二。”
“好吧,既然‘老回回’开了口,便帮你一下吧。回头‘老回回’你去库里取腰刀一百把,长枪五百杆,棉甲五十副,另外再给‘擎天柱’小兄弟挑一副上好明甲吧,免得不小心误了性命。”“紫金梁”好歹是一方盟主,这点心气还是有的。
张顺见化缘成功,心中喜不自胜,就连什么“擎天柱”“小兄弟”之语都懒得计较了。便说了几句好话,兴冲冲领着下属三将高高兴兴回去了。
张顺其他下属早已部属士卒完毕,只等敌人大营有了动静,便冲进去营救张顺,却不曾想自家主公大摇大摆的从敌营走了出来,甚至还有几十人挑着担子,跟随而来,顿时惊讶不已。
赵鲤子得到消息,亲自前来查看。一看情况属实,连忙使人向后面传递消息,自己则亲自带领几个人迎了上来。
张顺一见自家人来了,心中高兴,便对马守应说道:“谢谢哥哥仗义执言,小弟才得了些许自卫之器,日后少不得请哥哥喝酒。”
“客气了,老弟。若不是你今日相助,我少不得多损失几个弟兄。既然老弟有意入伙,老哥哥怎么能看着你赤手空拳和官府作对呢?”“老回回”倒是挺真诚的说道。
“有劳老哥哥了,我家兄弟已到,这些器具让他们自个担回去吧?”张顺笑嘻嘻的问道。
马守应一听,觉得确实没必要费劲,便拱手别过,让手下兄弟放下担子,自顾回营去了。
这时候赵鲤子跑了过来,喊道:“主公,你怎可如此鲁莽,这下可吓傻了众兄弟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看看,你家主公全身上下,半点不缺,还给你们讨回了保命的玩意。”张顺暗自松了口气,兀自哈哈大笑道。
赵鲤子低头一看,担子里全是铠甲武器,顿时佩服的紧。正好此时张三百带人赶来,连忙安排大家伙将这些东西一起带回营去。
张顺回到营地,果然再次受到诸位部下的劝谏,特别是赵鱼头声泪俱下的说道:“主公万金之躯,岂可轻掷也?一旦有所不测,我等便如鸟兽一般,一哄而散了。”
张顺听了心中感动,对诸位拜了几拜,说道:“是顺孟浪,让大家受惊了。然而创业之初,百事艰难,不得不行此险策也。而今,我们有了根基,以后便不会再有此事了。”
诸位哪敢受他一拜,连忙侧过身去,纷纷回礼。
于是张顺趁机将加入二当家“紫金梁”和需要纳投名状之事,说于众人听,向大家问计。本来这入伙义军之事,大家均有所耳闻,不曾想仅仅不到一个月便得偿所愿,顿时高兴不已,纷纷献策。
陈金斗吃了另外三人的闷亏,心中愤懑,故而及时表现道:“此事易耳,附近高平县距离最近,我们可以让赵鲤子派人混入城中,里应外合,攻破此城,以之为投名状可也。”
陈经之听了,连忙道:“不可不可,此番义军自长子而来,高平县早应得到消息,此地又距离泽州府甚近,宁山卫旦夕可至,风险却是太大了。”琇書蛧
陈金斗一听,却是大怒,却又辩驳不过此人,只好鼠眼咕噜噜一转,却是想到一个省力的方法,说道:“其实,刚才乃是正计,此投名状亦有一奇计可用,就是不知主公是否舍得?”
“有何奇计?为何问我舍得与否?”张顺奇怪的问道。这厮投靠以来,多是小人做派,未见到他出了什么有用计谋,这次不知搞什么名堂。
“但请主公砍了那正三品大员张慎言,将其头颅献与‘紫金梁’,此事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即成。”陈金斗奸笑道。
众人闻言,满座皆惊,再细思之,竟是最为省力之策,不由纷纷高看这厮一眼。张顺看了这厮一眼,心想:这陈金斗倒有几分歪才,只是却有些阴险。说不准日后什么时候,或能收到奇效。
于是,张顺笑道:“此计却是奇妙,只是见小利而忘大义也。张慎言虽然一计不出,却价值千金,岂可轻弃也?我却有一计,正合应在此人身上,解决此投名状之难也。”
待张顺说出之后,众人纷纷拜服,便查缺补漏,完善了此番计划。到此,事情完美解决,张顺心情为之一松。只是等众人皆去,只有马道长留在那里兀自不动。
张顺知其必有话说于自己,便问道:“道长可是有事儿?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出自汝口,入自我耳,别无他人耶。”
“主公今日却是心急了,大失往日谨慎之风,几乎吓坏我等臣子。”马道长此言却是直指本心。往日张顺看起来天马行空,实在仔细经过一番利害计较后的选择,反倒不似今日脑子一热,便将性命轻托与他人。
“我却是急了,我不知道张慎言有何谋划,只觉我等皆在网罗之中也,故而出此下策。”张顺老实承认道。
“如此,老道我合当羽化矣,日后请主公不要再行险招!”
“道长?!”张顺闻言大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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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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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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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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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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