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金秋十月,天气已寒,但是大沽口外的海面上,这一日却是热闹非凡。
“冬冬冬!”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声,两艘两桅三矾的鸟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正在乘风破浪,贴在海面上飞驰。
“太快了,这船太快了!”船上的水手和士卒,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迎着海风高呼。
原来这两艘鸟船,虽然仍是鸟船形制,却和一般的鸟船颇为不同。
它的整个船头呈外飘状,而这船头的顶端却是一个尖尖的尖角,整个船好像一支展翅翱翔的尖嘴海鸟一般。
而就在这两支“海鸟”后面,被远远抛在后面的则是数艘大小相差无几的苍山船。
“哈哈,这一次还是我们跑得快!”虽然同样是一型船,但是亦有高下之别。
其中帆上写着一个大红甲字的船,明显要比写了一个乙字的船快上了一些,已经超过了好几个身位。
“奇哉怪哉,没想到这船鼻还真有用!”天津造船厂厂长张子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被抛在后面的鸟船道。
原来这两艘新型鸟船都是天津造船厂新造的实验船,两者之间的唯一区别就是一个安装了“船鼻子”,一个没有安装。
这所谓的“船鼻子”,其实就是张顺前世所说的球鼻艏,像撞角一般安装在船头的水下部分。
刚开始安装了这玩意儿以后,其实效果并不好。
既不能改善船只的航速,又不利于船只的停靠。
不过,随着多番调整以后,渐渐的张子舟便发现了特定形状的“船鼻子”能够提升一定的航速。
鸟船作为这个时代新出现的成熟船型,本就航行速度很快。
结果按照张顺的设想,把船艏由“内扣”,改为“外飘”以后,船速又提升了不少。
如今再加上“船鼻子”,这艘船简直如飞一般。
想到这里,张子舟不由下令道:“这次试验算是成了,等咱们回去以后,把刚造好的其他六艘鸟船一并按上‘船鼻子’!”
“这感情好,只是这鸟船改得它妈都不一定认识了,难道还要叫鸟船不成?”左右闻言皆笑道。
“这倒也是,你们都有什么好的想法?”张子舟闻言一乐,不由开口追问道。
顿时有说叫“尖嘴鸟”道,有说叫“飞箭”道,一时间各种称呼,不一而足。
而就在众人纷纷献计献策之际,突然有个人开口道:“此船由殿下而起,何不请殿下命名?”
那张子舟闻言一愣,随即不由恍然大悟道:“我怎生忘了这个,竟是傻了!”
而就在众人说笑之际,突然桅杆道瞭望手突然喊道:“前面有船!”
“可是我军水师返还?”张子舟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道。
“来船近百艘!”不意那瞭望手又大声提醒道。
张子舟闻言一愣,顿时浑身如坠冰窟。
除了小船以外,义军拢共才二三十艘,哪里有近百艘战船可用,这定是敌军水师无疑。
“怎么办,厂长?”众人闻言都吓了一跳,纷纷叫嚷道。
“其他船只暂且稍退,并把其他六艘鸟船一并调来迎敌。”张子舟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道。
“我们先率领这两艘鸟船,前去周旋。”
“这......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左右一听,不由大惊失色。
只有两艘战船,就敢迎战人家百余艘战船,你确信这不是在找死?
“不用怕,这船由本官亲自督造而成,我心中自有成算。”张子舟闻言不由自信道。
“那......那好吧!”左右见张子舟也在船上,胆敢如此下令,想必有他的道理。随着张子舟一声令下,原本半挂着的硬帆在水手的绞动下,缓缓的升了起来。
然后根据风向,不断调整者帆的方向。
船帆吃满了风,开始强劲的推动着船只向前飞驰。
这鸟船本就是前轻后重的配置,吃了这一推,顿时如同后世快艇一般,船头开始向上抬了起来。
而阻拦在船头的海水,亦也开始顺着船体两侧,向后流去,形成了两条如同白龙一般的浪花。
原来的鸟船的船艏乃是典型的前倾式船艏,海水较多的被分流到船体下部。Χiυmъ.cοΜ
而经过张顺建议改进的新型鸟船,则采用了球鼻式船艏。
这种船艏采用了特殊的流线型,不但能够分开更多的海水,更利于船体的稳定。
故而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新型鸟船航速更快,操纵更为灵活,这也是张子舟自信的来源。
“快看,前面有两条船!”就在义军两只鸟船飞快的向前靠近的同时,登来水师的探船也发现了义军的动静。
“哦?想必是‘贼子’的探船,给我击沉了!”兵备副使黄孙茂闻言不由下令道。
这一次出击,他总共带领了两百艘战船,三千名水师,欺负一个残破不堪的天津水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随着黄孙茂一声令下,柏副将早带着七八只船迎了上去。
这其中有一艘海沧船、两艘苍山船、两艘鸟船和三艘从民间征集而来的沙船,上面共载了二三百人,五六门炮和二三十支鸟船。
单从数量来说,足以碾压“顺贼”的两艘“怪船”。
“来得好!”张子舟见了,不由大笑一声,连忙命士卒把横船过来,向对方开炮。
这个时代明军水师作战的阵型,还是移植于陆上阵型,还是以旗舰为核心,然后环绕以坐舰、战舰、火船、探船的作战阵型。
其实就是适应以船为兵,采取焚烧、跳帮等近战战法的作战阵型。
这种阵法虽然中规中矩,但是鉴于目前海上没有产生足够的威胁,并没有得到进一步发展。
然而义军的水师却不同,由于张顺一鳞半爪的记忆,让他率先提出了“t字战法”。
所谓“t字战法”,也可以称之为横队战法。
就是战舰在海上作战的时候,用舰队的侧面对敌,尽可能多的向对方的船上倾泻弹药。
在原本历史上这种战法一直持续到航空母舰大规模运用于海战,才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当然,张顺并不懂什么“t字战法”,而是他根据自己前世玩《大航海》游戏的经验,认为这样打最能发挥船上火炮的优势。
“轰,轰!”眼见柏副将带着七八只船赶了过来,义军率先开始了炮击。
原本义军的鸟船上,每艘装载了四门火炮。
其中首尾各一门五百斤红夷炮,船中设置了两门千斤弗朗机。
这两艘鸟船一侧过来,顿时就有了四门红夷炮、两门弗朗机可以同时使用。
“砰砰砰!”随着一阵水声响起,一枚枚铁弹在海上溅起了一根根水柱。
“这‘贼子’贼子火炮真勐!”虽然并没有打中什么,却也把柏副将吓了一大跳。
他还是采用的传统水战阵型,麾下的战舰只能用舰首指着义军。
也就是说他虽然有五条战船,上面载了两门五百斤红夷炮,八门千斤弗朗机,其实每艘战舰只有舰首一门火炮可用。
“轰,轰!”随着柏副将一声令下,明军战船为之一震,也吐出来五枚铁弹来。
不过由于弗朗机那可怜的命中率,显然并不能击中义军的鸟船。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就这几只船开始了一场勐烈的炮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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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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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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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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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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