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城上传来了消息!”早有士卒观看仔细,连忙向张三百汇报道。
“说!”正在密切观察战场局势的张三百直接下令道。
“城......城西北出现大量鞑子,疑是鞑子主力......”那士卒偷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三百,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又继续道。
“东南面又出现了一支鞑子,疑是准备与鞑子一起夹击我祖大寿部!”
“哦?”张三百冷着脸沉思了片刻,这才下令道,“传令全军,即刻发起总攻,务必将代善一部彻底消灭,再作计较!”
原本占据了上风的义军,在多铎带领主力抵达的瞬间出现了反转。
张三百总共带领了包括侯拱极在内的四万人马出关,其中侯拱极一万人马被他置换了祖大寿的辽东兵,留在了锦州,总人数未发生变化。庲
但是副帅杨国柱带领了三营人马留在了广宁,张大受骑营留守在牛庄,白广恩一营驻扎在海州,故而张三百如今手里仅有五营人马及祖大寿部,拢共两万五千之数。
其中张三百及杨承祖、李辅明三营万余人列阵于辽阳城东,祖大寿部七千人列阵于代善南面。
黄得功一营则驻扎在辽阳城内,罗向乾和吴三桂两营走水路夹击代善部。
而后金一方,除了代善七八千被围在太子河西岸以外,一则主力四万人出现在太子河北岸,二则硕讬占据了太子河东岸的东京城,三则别有一支援军出现在太子河西岸南面,夹击祖大寿部。
共计不下五万,为义军两倍有余。
正常作战,如果这双方训练、组织、装备大致相同的情况下,当一方超过另一方三成人数的时候,就会拥有压倒性优势。
而此时此刻,后金赫然拥有了一倍以上的人数优势,局面一下子就变得极其恶劣起来。庲
此时此刻,前有狼,后有虎,一个应对不当,张三百就会落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首先,退无可退。
如今双方正胶着一片,贸然撤退,立刻就会引发全军大崩溃。
其次,守亦无可守。
即便义军能够平稳退到辽阳城,多铎主力加上代善、硕托等部,人数一下子是义军的两倍还多。
若是死守下去,张三百倒也能守得。
但是,赵鲤子、耿仲明一干人等被刘之源牵制在复州,杨国柱一干人等被石廷柱三兄弟牵制在广宁。庲
至于其他援军,由于义军新据京师,频繁用兵,以致粮饷两乏,支撑这五万人征伐辽东已是极限,更无多余粮草支持另外一支援军。
也就是说,当此之时,退无可退,守无可守,全军几乎陷入到绝境。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张三百发挥出来了一个街头混混应有的狠辣。
既然退不能退,守不能守,唯战而已。
后金兵力虽多,然而多铎主力四万兵马尚在太子河以北。庲
尚须行军一段脚程,然后渡过太子河。wWW.ΧìǔΜЬ.CǒΜ
硕托五千人马虽近,却又半数在河对岸的东京城,只有两千五百人对祖大寿部侧翼产生了威胁。
剩下七八千,则早已经被义军死死围困在太子河西岸,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此之际,唯有以战求存,才有一线生机。
“将......将军,鞑子的援军怎么办?”杨承祖和李辅明不由咽了咽唾沫,有几分惊恐的提醒道。
“等我们破了代善,然后拒之!”张三百冷笑道,“除此别无生路!”
“好,我们跟你干了!”杨承祖和李辅明闻言一愣,沉默了半晌,最终一咬牙道。庲
兵法曰: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死地然后存。
既然退无可退,守无可守,唯有死战而已!想到此处,杨承祖和李辅明不由主动请缨道:“将军,请让我带领士卒打头阵吧!”
“头阵?没有头阵,或者说人人都是头阵!”不意张三百却笑道,“老子就要当着多铎主力道面,吃掉代善这七八千人!”
“这一次,咱们全军猛攻,人人上阵,不死不休!”
“全军猛攻,人人上阵,不死不休!”随着张三百一声令下,顿时大军将士大声呼喊起来。
而就在张三百一干人等决定孤注一掷之际,祖大寿也正在和麾下的将领商议何去何从。庲
“不成了,‘顺贼’要败了,咱们赶快走吧!”辽东兵果然发挥了他们长腿善跑的优良传统,第一反应就是跑路。
“跑?要跑也得先吃下这一股鞑子!不然咱们如何向‘顺贼’交代?”有人连忙提议道。
“这......”祖大寿闻言也犹豫了起来。
实话实话,当他得知多铎主力赶来的瞬间,第一反应就是逃命。
但是,当他再看到已经摇摇欲坠的代善军以后,又忍不住想“捞一把”再走。
诚如他人所言,如今的“顺贼”比不得先前的明廷。
“他”手里除了这四万人马以外,还有数十万大军。庲
如果真个得罪了他,恐怕只有投降鞑子一途。
然而,祖大寿根本不想投降鞑子,特别是这没有商量好价钱的时候。
可是若是不走,给那张三百这个小白脸陪葬,他又不甘。
而就在祖大寿犹豫不决之际,突然从西北面传来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全军猛攻,人人上阵,不死不休!”
话虽简短,却是掷地有声,一时间让人不由热血沸腾起来。
“怎么回事?”祖大寿闻言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好像......好像中军已经发起了总攻!”左右闻言不由猜测道。庲
“上去看看!”祖大寿闻言连忙爬到了高处,往西北方向一望,只见“张”“杨”和“李”三面大旗正立于阵首,引导着三个大阵猛烈的向代善营垒处冲去。
“好小子,好胆气!”祖大寿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将军,你的意思是?”左右闻言一愣,不由试探着问道。
“打,咱们也跟着打,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祖大寿不由下令道。
“这......这样咱们辽东兵会损失很大啊!”左右连忙示意了一下正从南面沿河赶来的后金援军。
后金主力远,这支援军近,若是跟随张三百一起行动,万一事有不谐,辽东兵就会率先面临前后夹击的危险。
“老夫今年五十有整,尚且不如黄毛小子耶?”不由祖大寿却冷笑道,“传我军令,敌近我军十步乃呼我!”庲
“不然,唯进而已!”
随着祖大寿一声令下,原本迟疑不决的辽东兵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如狼似虎的向代善营铺去。
而于此同时,已经完全登陆的罗向乾部,刚刚登陆一般的吴三桂部,眼见张三百中军大营不管不顾的向代善营垒扑去,亦气势如虹,从背后发起了猛攻。
“撑住,都给我撑住,咱们援军已经到了,再撑上一时三刻,咱们就得救了!”随着义军从三个方向猛攻上了,镶红旗人马终于抵挡不住了,被打的节节败退老代善不由急了。
而于此同时,多铎亦死命催促着麾下人马:“快,快给我冲过去,救下镶红旗就是大功,人人赏银十两!”
狭路相逢,勇者胜。
就在这一刻,双方终于都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庲
什么神机妙算,什么阴谋诡计,在这一刻都没有了用。
张三百以麾下两万五千名士卒为赌注,赌的就是在多铎主力抵达之前彻底吃掉代善部,然后携大胜之威和多铎对峙于太子河畔。
这一点,祖大寿知道,多铎知道,代善也知道。
但是,知道没有用,双方拼的就是这一口心气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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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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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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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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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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