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诩见多识广的张顺,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雾。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真可谓是“对面不见人”。
在如此大雾的天气之下,大规模会战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不过小规模的偷袭试探却连续不断。
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后金先后偷袭了保安旧城、保安新城、鸡鸣驿、西八里堡和舜乡堡等地。
除了西八里堡因为城墙被义军火炮所毁,无法驻守,以至于让后金偷袭得手以外,其他诸堡都先后击退了敌军。
当然,后金一方频频出击,义军一方也没有闲着。
张顺亦先后派遣士卒,轮番偷袭蚩尤寨守军,也摸掉了对方一个营寨和好几处哨所。
然而,就这双方你来我往之际,突然张天琳、曹文诏一干人等遣使来报道:“当面建虏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踪迹,恐其北上,特意来报!”
“济尔哈朗、多铎?”张顺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看向徐子渊、宋献策一干人等道,“恐怕这洪太是想铤而走险了!”
“殿下,广昌距此三百余里,固关距此八百里。后金多骑,若是日夜兼程,定然能在三四日内赶到。”徐子渊闻言不由连忙提醒道。
“而我军多步卒,恐怕没有五七日功夫,难以抵达,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难难难!”不意徐子渊话音刚落,宋献策却摇头道,“俗话说:大雾不过三,过三十八天!”
“自昨日大雾弥漫,想必三两日之内天气必然放晴,一旦放晴,建虏便会向我军发起猛攻,陛下理当避其锋芒才是。”
“大雾三日?”不意在一旁旁听的虞堡主闻言突然插话道,“以我之见,三日之后天气必然放晴。”
“放晴之后,正是敌我决战之时。殿下只管应战,定能一举克敌!”m.χIùmЬ.CǒM
“此话怎讲?”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昔日黄帝战蚩尤,屡战不胜,时值大雾弥漫,双方俱不得脱。”
“黄帝得九天玄女相助,驱散大雾,一战而破九黎之君蚩尤。”
“今殿下与鞑虏大战,大雾复起,与黄帝同,故而定能一战而破八旗之君洪太”
不是,难道你这真不是刻舟求剑吗?
张顺闻言简直哭笑不得,你总不能说先前你在这放了个屁,然后见到有只兔子撞死在这里,今天你又过来放了个屁,就会又有一只兔子过来撞死在这里,这真不是开玩笑吗?
“嗐,你还真别说,一个率领九黎之兵,一个率领八旗之兵,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就在张顺无力吐槽之际,不意诸将闻言不意纷纷摩拳擦掌道。
“还请殿下速速准备,一举而克洪太!”
好吧,张顺自个清醒,然后他手底下这一干将领却不甚清醒。
正好张顺也担心后金多骑,若是来回流窜,义军追之不及,既然那洪太想决战,那就决战吧!
崇祯九年七月秋,戊申,正是天赦之日。
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上帝会在特定的日子赦免人家的罪过。
一般以一年中的春戊寅,夏甲午,秋戊申,冬甲子四个日子,为天赦之日。
今天是七月二十一日,正是“秋戊申”天赦之日。
然而,就这这个诸事皆宜的大吉之日,张顺要杀人,而且要杀个血流成河!
“咚咚咚!”时间刚到了五更天,沉闷的战鼓声便响彻了起来。
张顺在张凤仪的伺候下,早早了起了床,披挂了铠甲,一副勇武雄壮的模样出了营地。
“对了,今天把‘鸣冤鼓’带上!”刚刚走到门口,张顺犹豫了一下,不由下令道。
“殿下.好!”张凤仪喊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应了。
十万大军的会战,自然非同小可,不说别个,光布阵一项就要占地十余里不止。
这也是为何在义军占据了黄帝故城,后金占据了矾山堡以后,双方一直没有发生大规模决战的根本原因——根本布置不开。
原来这黄帝故城距离矾山堡五里,矾山堡距离蚩尤寨(龙王堂)五里,而皇帝故城距离蚩尤寨约莫有七里。
就这这一片狭窄的区域内,若想双方各布置十万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不要说矾山堡和皇帝故城之间又有一片面临涿水的高垣,正为义军营地所在,又把本就狭窄的地形冲击的支离破碎,更使得双方难以布置人马。
不过,如今后金一方退到了蚩尤寨(龙王堂)以后,那事情又不一样了。
双方的人马不仅能够布置在七旗村、皇帝故城、矾山堡和蚩尤寨(龙王堂)之间的合围区域,更是可用布置在蚩尤泉水以东的平坦地带。
当然,对交战双方来说,有一点不甚满意之处却是连接矾山堡和蚩尤寨之间的蚩尤泉水会把双方的大阵冲成两段。
但是相对于其他山地、丘陵夹杂的地形来说,这一条小小的河流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张顺走出了营地,看着外面已经布置整齐的义军军阵以后,顿时也不由心潮澎湃。
“虎虎虎!”就这众将士看到了张顺——他们的主帅以后,不由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他的面前只有四万大军,而剩余数万大军,却分别在七旗村、矾山堡两处集结,然后列为大阵合兵于蚩尤寨外围。
虽然义军号称十万,实际上由于不断地留守将领人马驻守宣府、龙门卫城、保安新城、保安旧城和鸡鸣驿等处,哪怕加上新降的耿仲明、线国安两营,张顺手底下也只有九万之数。
然而就这九万之数,张顺认为已经足够了。
“请主帅旗!”就在张顺立定之后,早有宋献策大喝一声道。
“嘿!”随着宋献策一声令下,悟空早扛着一根粗大的木头,木头上方正挂着一面硕大的“帅”字旗。
这旗不是别的旗,正是当年由张慎言亲手书写、马英娘亲手绣制的中军大旗,见旗如见主帅。
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虎虎虎!”四万义军的呼声更大了。
这面旗帜的传说,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
这旗帜其实并无传奇之处,传奇的乃是站在这一面旗帜下的人——一个从崇祯五年起兵,只用了短短四年时间,就横扫天下的传奇人物“舜王”殿下!
“请主帅鼓!”眼见悟空手持中军大旗立定,在惊叹他天生神力之余,宋献策没有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此何鼓?”张顺一见在十多个士卒簇拥之下,推出来那一面熟悉的大鼓,不由下意识开口问道。
“鸣冤鼓!”
“此何旗?”
“主帅旗!”
“好,那本王今日就借着这主帅旗、鸣冤鼓之力,带领大家为天下讨回一个公道!”张顺不由大声喝道。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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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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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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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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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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