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进城修整片刻,然后凭城防守!”
“主子,‘顺贼’已经杀入城中……”
“直娘贼,怎生来的如此之快!走,快走,立刻马上赶紧走!”
“主子,前面普同关有‘贼’驻守!”
“不管了,杀将过去,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
“啊,主子,‘顺贼’又从后面杀了过来,快走,赶快走!”
“主子,一路行来,士卒疲惫,前面就是祁县城,要不要进城休息一番?”
“不行,‘贼子’追我甚急,不可停留!”
......
走走停停,原本意气风发的英武郡王阿济格“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一路上且战且逃,且逃且战,先后疾行了一百余里,这才进入到太谷境内。
由于义军多步卒,后金多骑军,故而官抚民和张汝魁死死咬着追击了百余里,终于追不上了,这才让阿济格一干人等有了喘息之机。
就在这时,额附扬古利打马上前道:“郡王,我军自入关以来,无日不战,无日不疾行,如今马匹多死,士卒疲惫,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如今我等纵横‘顺贼’境内月余,搅和的他一刻也不得安宁,想必陛下定然借此做好了部署。”
“以我之见,如今我等但以活命为上。”
这不废话吗,如今是打也打不过,走也走不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济格上下打量了扬古利一番,突然展颜而笑道:“额附言之有理,不知计将安出?”
那扬古利闻言倒也不恼,反倒认认真真道:“而今‘顺贼’索我甚急,不如咱们兵分两路而去。”
“哦?哪两路?”
“一路东走榆次、寿阳,入平定州出固关;一路南下,过马岭关进入榆社,然后走辽州,出黄榆关。”扬古利沉声道。
“哦?额附,你这道路倒挺熟啊?”阿济格也斜了他一眼,笑道。
“额,全赖范......范老弟指引。”扬古利一听阿济格这话,顿时有点不自在了。
你什么意思?
本来那范永斗跟过来,还想向阿济格哭诉一通,看看能不能派些人把自己老婆女儿找回来,结果一看这场面,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向阿济格致意了一下就不敢吱声了。
“哦?这样吧!”阿济格沉吟了片刻,不由下令道,“那就由额附率领麾下人马走辽州,本王走平定州,不知如何?”
“好,如此甚好!”那扬古利闻言不动声色,只是偷偷扯了扯范永斗,连忙一口应了。
“郡王......郡王这是什么意思?”好容易走远了,那范永斗还惦记着老婆孩子,不由连忙问道。m.χIùmЬ.CǒM
“郡王怀疑有内奸......”扬古利眼见跟前没人,不由低声应了一句。
“谁?”
“你......和我!”
“啊?”范永斗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了。
原来这阿济格一路行来,处处受挫,每每被“顺贼”占据先机,思来想去之下,唯有有内奸通风报信,这才能说得通。
然而,这一次南下的军事决策只有自己和扬古利两人知晓。
自己当然不可能是内鬼,那么当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无论结果多么难以置信,真相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额附扬古利是内奸”!
当然,这话听起来有些令人不敢置信,然而世界上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情多了。
你敢相信主动投靠老奴屡立战功的的额驸刘爱塔会背金投明?
你敢相信身为十六大臣之一的尹尔根觉罗·阿山居然战场投顺?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停的刺激着阿济格的神经,让他忍不住脑补更多的细节。
这扬古利远在辽东,又怎会有机会接触“顺贼”?
思来想去,定是那奸商范永斗从中千针引线,充当两面间谍。
当然,这一切都是阿济格自己脑补,他现在手里并没有证据,也不敢当场和扬古利翻脸。
不然,不但有大量“不明真相”的包衣奴才会协助他和自个作战,回头“陛下”也饶不了自己。
《剑来》
无可奈何之下,阿济格只能借着扬古利“分兵之计”,将他一脚“踢开”,以免再被“顺贼”掌握了动向。
“主子,那我们去平定?”左右待扬古利、范永斗走后,不由开口问道。
“去平定,去平定做什么,去自投罗网吗?”阿济格闻言冷笑道,“咱们去太原,且去寻那饶余贝勒阿巴泰去!”
由于信息传递问题,阿济格还不知道阿巴泰早已经兵败身死。
“啊?贝勒爷早该走了吧?”左右闻言不由迟疑道。
当初是谁说让人家守营三日,便能自行撤退?
从太原至介休三百里,从介休至太谷又二百里,又在介休城耽搁了两日,这前前后后一共过了六七日,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阿济格闻言不由大为懊悔,心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阿巴泰、完颜叶臣多守上几日了。
无可奈何之下,阿济格只得下令道:“不管了,先去榆次,然后再做计较!”
随着阿济格一声令下,后金兵便兵分两路,一路南下越过马岭关进入榆社县境内,一路东进进入榆次县境内。
且不说那扬古利、范永斗如何行事,且说那阿济格一干人等刚刚进入榆次县不久,便发现有义军斥候游荡在附近。
阿济格不由为之一惊,连忙下令道:“快,快赶往寿阳,以免为贼所趁。”
从太谷边界赶到榆次县城,约莫有百余里。
阿济格等人连夜赶路,直到深夜才赶到地儿。
众人都想杀入城中休息,那阿济格看了看横亘在榆次城外的潇河,最终摇头拒绝了:
“如今贼人追赶甚急,这城又在河对岸,若是一时半刻攻打不下,反倒耽误了行程。”
“不如我等就此东去,等渡过了涂河,再作计较!”
那潇河乃是汾河的支流,而涂河则是潇河的支流。
潇河曾东西走向,正好遮蔽了潇河以北的榆次县城。
而涂河曾南北走向,正好阻拦了后金兵东进的道路。
涂河倒没有潇河水量大,阿济格派遣士卒寻了半天,寻了一处浅滩,便能骑马渡河。
“阿济格,哪里走!”众人刚刚渡了一半,只听见一声炮响,兀的从背后杀出一彪人马出来。
英武郡王阿济格扭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冲杀过来。
他不由吓了一跳,一边指挥士卒抵挡,一边连忙策马慌张渡河而去。
原来这榆次县地处太原盆地中部,素来有太原南大门之称。
那孙传庭自从被张顺委以重任以后,恪守尽职、战战兢兢,早派遣张大受部骑兵到处巡逻,以免有失。
好死不死,那阿济格部折返此地,正被张大受部斥候探的明白,这才杀将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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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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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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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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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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