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防守郑州的陈永福如何善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依旧抵挡不住义军“步炮协同”战法的强大威力。
“杀!杀!”陈永福一边用沙哑的喉咙高声喊着,一边一刀砍翻了义军断后的最后一个士卒。wWW.ΧìǔΜЬ.CǒΜ
“小心炮弹,小心炮弹!”陈永福只觉得面前一空,却与此同时听到了儿子陈德那惊慌的警告声。
陈永福顾不得喘息,连忙一个懒驴打滚,滚向了一边。
而就在他刚刚着地的瞬间,炮弹击中城墙的声音和飞溅起来的泥土一起传导在他的身上。
“呼呼!”陈永福顾头不顾腚,连连打了好几个滚,直到没有炮弹声传来,这才爬起来抬头一看。
只见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留下了几颗弹痕和两具被打碎的尸体。
“陈德,陈德!”陈永福不由大急,连忙高声喊道。
“父亲,我在这里!”陈永福话音刚落,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永福扭头一看,只见儿子正瘫坐在一个女墙后面,虚弱的笑着。
“好小子,没事就好!”陈永福赞许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贼人退了?”陈德苦笑着摇了摇头,关心起最重要的问题。
“退了!咱们再一次击退了贼人!”陈永福趴在残破的女儿墙旁边,往往望了一眼,只见义军正迎着夕阳,有序的退回营中。
他不由感慨了一声,正要站起来,却不想膝盖一软,随即一个趔趄,一股虚弱感瞬间传遍了全身。
“父亲!”儿子陈德一惊,连忙上前搀扶着他。
“没事,我没事!”陈永福强忍着疲惫,望着城外连接成片的义军营地,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这一次官兵是击退了贼人,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贼人”一招鲜,吃遍天,就靠一手“步炮协同”打的官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只要一轮弹雨过去,贼人就冒着生命危险冲了上来肉搏。
肉搏,还是特么肉搏!
陈永福这辈子就没有遇到过这么喜欢肉搏的敌人。
如果肉搏没有占上上风,贼人便会猛然反击一波,然后头也不回的退却。
刚开始官兵按照以往经验,还以为这是赚便宜的机会。
结果贼人又一阵炮弹打过来,官兵登时便丢了十几条性命。
这仗还怎么打?
冲上来挡不住,退下去拦不住。
贼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陈永福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他不由厉声下令道:“陈德,再派使者前往开封求援。”
“你让他告诉抚军,别人派三两个人,送一封信糊弄我。”
“这一次若是朝廷再无援军,郑州便非国家所有矣!”
“父亲,没必要吧......”陈德忍不住道。
“最后一次!”不等陈德说些什么,陈永福一口截断了他的话。
知子莫若父,陈永福当然知道陈德想说“没必要”什么。
不过,他忠心耿耿十数年,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做一个“贰臣”。
谷瓜</span>“好!”陈德认真的看了父亲一眼,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准备等到天黑再缒使者出城。
正当父子二人计议已定,不曾想城外突然又响起了火炮声。
“直娘贼,这群疯子难道还想夜战不成!”陈德破口大骂了一句,不过也不以为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贼人冲上来,大不了赶下去就是,他们还能轰塌城墙不成?
这时代的中式城墙全是厚重的三合土夯土墙,吸能效果很好,一般火炮很难击毁城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德话音刚落之时,只觉得脚底下城墙一阵震动,随即一道裂隙出现在不远处。
陈德一愣,不由忍不住大喊道:“不好,快,快躲开,城墙要塌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刚出现的裂隙开始向远处蔓延、扩大。
然后随着一阵巨大的震动和轰鸣声,郑州西侧一段城墙的上端从半腰整个滑落了下去。
“快,游营,游营在哪里?准备战斗!”陈永福比其他人反应更快一些,他呆了一呆,顿时发应了过来。
城墙居然塌了,那“贼人”肯定要趁机攻城!
“塌了,真塌了!”就在城上官兵肝胆俱裂之时,城下义军也早已经,喜出望外。
原来天色已晚,曹变蛟便打算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哪曾想又炮手前来劝说道:“这城墙南段有一片损毁严重,有可能坍塌,还请将军,下令再轰上两轮,说不定这块就塌了,下来。”
“迟则生变,万一被敌人趁夜修补,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曹变蛟闻言犹豫不决,便找赵鲤子商议。
不意赵鲤子却道:“这些炮手都是舜王精心培训,理当无虞。”
“只是……只是洪将军不是让咱们悠着点吗?”
“若是一举夺了郑州,怕不是坏了舜王大计。”
“大计?什么大计!”曹变蛟作为南路军右将军,比赵鲤子知道的要多一些。
他不由冷笑道:“咱们打得越好,舜王的大计越妙!”
“火炮手听令,集中火力给我攻击那一段城墙!”
“赵鲤子听令,给我挑选死士,一旦城墙坍塌,就给我猛攻进去,今晚我要取郑州城!”
一切准备停当,右将军曹变蛟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命士卒对郑州城城墙进行轰击。
那曾想只开了数炮,那郑州城城墙便轰然倒塌,形成了一个可以登城的缓坡。
原来张顺前世身为建筑行业人员,对土木建筑结构问题颇为敏感。
中式夯土城墙固然厚重,火炮难伤,也并非没有破绽。
如果截取一段夯土城墙来看,上窄下宽,固然有点类似重力坝结构。
但是由于为了防止敌人攀登,整个城墙,特别外侧城墙依旧颇为陡峭,大约在八十五度和九十度之间。
所以要想对付这种城墙,虽然无法直接击毁击穿,但是可以选择轰击特定点,破坏城墙结构,引发上部城墙坍塌。
这一回义军炮手利用这个原理,果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杀啊!”眼见城墙已塌,赵鲤子哪里按捺的住?
他早已经身披双铠,领了五百敢死之士,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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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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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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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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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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