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下人还都没有回房睡觉,听到动静纷纷伸长脖子寻声看过去。
当看到卫白祁那张冷面后,大家不约而同避开目光,甚至是找个角落藏着,就怕一不小心惹到这尊煞神。
卫白祁也知道下人的目光,但却没有理会,兀自抱着宁若笙进房间。
这亲密的举动惹得下人议论。
“你们说咱们大小姐和王爷是不是已经……”
“哎,这话可别乱说,要是被大小姐听到,可有你的罪受!”
“我说的是实话嘛,你看大小姐那样子,我可没见过哪家大家闺秀会像猴子一样抱着一个男人不放……”
说这话的丫鬟语气酸溜溜的。
大家鄙夷地看了这丫鬟一下,都很有默契的远离这丫鬟,担心受到牵连。
“你们至于嘛,不就是说几句嘛!”丫鬟有些跳脚。Χiυmъ.cοΜ
就在其他几人想要警告她不要再说的时候,她们看到一道黑影出现在丫鬟身后,吓得她们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你们怎么了?我背后……有什么吗?”丫鬟面色一白,感觉后脖发凉。
她缓缓扭头。
还没看清身后是谁,嫩白的脖子便被人狠狠掐住,霎时呼吸难受。
“救……”
在场的人只听到‘咔’一声,丫鬟的脖子被扭断。
目睹这一切的下人们都瞪大眼睛,犹如置身修罗地狱,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才多嘴的丫鬟倒在地上,眼球暴突。
“这,便是你们在背后议论主子的后果,你们听清楚了,这样的人不要被我抓到第二次,若不然到时候可就不是掐断脖子这么简单。”
说这话的是从外面回来的血蛇,浑身戾气。
对她们来说,宁若笙是大小姐。
但对他来说,宁若笙是主子,谁也不许在背后议论主子!
议论主子,该死!
警告完之后,血蛇将地上的丫鬟扛起来,再次离开宁府,找了个荒郊野岭将尸体扔掉。
血蛇回来后,见血鹰也在,便来到后者身边。
血鹰淡淡看了一眼,道:“你随意杀宁府的丫鬟,不怕主子责怪?”
“我替主子处理乱嚼舌根的贱婢,顺便杀鸡儆猴,主子不会怪我的。”血蛇轻笑一下,扬了扬漆眉。
血鹰:“……”
……
房间中。
卫白祁帮昏迷的宁若笙盖上被子。
方才她一直不肯松手松脚,迫不得已,他只好将她打晕。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是皱眉,不好……”
卫白祁呢喃一下,伸手轻抚她微微蹙起的黛眉。
惊奇的事,在他的指腹轻扫后,她紧皱的眉头竟舒展开来。
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绯红小脸,他情不自禁将手往下移,一寸一寸,直至她那嫣红的唇瓣。
软软的,凉凉的。
这张脸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想到一转眼,就张开了。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时不时伸手描她的眉眼,静静地看她的睡颜。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她枕头底下压着羊皮卷一个小角。
本不该动她的东西,可她身上太多他看不透的。
鬼使神差之下,他将枕头下面的羊皮卷抽出来。
随着羊皮卷一同被扯出来的还有几本医书。
他对医书不感兴趣,但这羊皮卷……
卫白祁深深忘了宁若笙一眼,将羊皮卷打开,表情微变。
这上面的字他似乎从哪里见过。
笙笙是如何有这东西的?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看错,他遂即将羊皮卷中的拓在纸上。
把纸收起来,羊皮卷重新塞回她的枕头底下。
走之前,他俯首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好好睡吧,我的小丫头。”
语罢,他吹灭屋中烛光,出来关上门,交代采雁:“等你家小姐醒来,记得煮一碗糖水缓解她的头痛。”
“是,王爷。”采雁低头。
交代完后,卫白祁走到院子中央停下,而后看向屋檐上的二人,目光微寒。
一坐一站,正是血蛇和血鹰。
不过卫白祁只是和这两人对视少会儿,才转身离开。
人一走,血蛇按讷不住好奇,问道:“血鹰,你有没有觉得主子这个男人不简单?”
血鹰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血蛇:“天圣的战神王爷,天圣帝都忌惮的人,你说呢?”
“是有点厉害……那有咱少门主厉害吗?”血蛇俨然一幅好奇宝宝模样。
血鹰白了一眼:“不是一类人,有什么可比的?”
“没,就是发现少门主对好像咱主子感兴趣,你说万一少门主喜欢咱主子,咱要不要帮忙呢……哎,血鹰,血鹰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呢……”
说到一般的血蛇见身旁人一言不发起身,疑惑地低喊。
血鹰:聒噪!
……
卫王府。
来到书房,卫白祁将拓下来的纸取出来。
再仔细查看一遍后,转身打开密室走进去。
出来后,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小块羊皮卷,上面只有几个字符。
对比之下,他发现羊皮卷和纸上的字是一样的。
“白东。”
“属下在。”
“先前让你查这羊皮卷的事情查得如何?”
“属下无能,尚未有结果。”
“嗯,去问一下暗中保护的人,看笙笙最近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属下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白东回来了。
“王爷,宁姑娘昨夜去过燕江楼,但在这之前,宁姑娘与白篱去了血雾门。”
“燕江楼?血雾门?”
“是的,跟在宁姑娘身边的那个冷面杀手就是出自血雾门。”
闻言,卫白祁垂首皱眉,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一缕深不可测的幽光,透着刺骨的危险。
先前是鬼市,而后又是燕江楼又是血雾门的……
“王爷,要去查查宁姑娘吗?”
“不用,她还是她。”卫白祁当机立断道,“你去查查血雾门和宁府有何关系,顺便查一下笙笙的母亲。”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白东应声离开书房。
卫白祁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回来,而后靠在桌子上抬头看挂在墙上的字画。
少女脸上笑容明媚,眼里都是单纯和天真。
笙笙啊……你究竟还有多少瞒着我……
……
翌日,辰时。
宁若笙睁开眼,宿醉带来的头疼让她不紧拧眉,口干舌燥更是让她难受。
“采雁。”
“奴婢来了。”
采雁推门进来。
“帮我拿水过来,我口渴。”
“是。”
饮了几口水后,宁若笙才感觉自己的嗓子舒服一些。
“小姐,奴婢方才已经让人去端糖水了。”采雁说道。
“嗯?”宁若笙歪头疑惑。
采雁解释道:“昨晚王爷走之前就交代奴婢了,让奴婢等您醒来后给您煮糖水缓解头疼。”
“哦。”
宁若笙有些记忆模糊,她以为昨晚是自己坐车回来的。
现在酒醒后仔细一想,才发现是自己像只猫儿一样扒着卫白祁不放,迫使他只能抱着她施展轻功飞回来。
饮了糖水后,这头痛果然缓解不少。
就在她想着再眯一会儿,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姐姐……大姐姐……”三妹妹宁柳乐的哭泣声由远而近。
“让她进来。”宁若笙冲采雁道。
见宁柳乐双眼通红,眼睛肿成核桃,宁若笙眉心一跳。
“别哭,先说怎么了?”
“大姐姐,我姨娘她……她……”宁柳乐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死了……姨娘跌下悬崖,尸骨无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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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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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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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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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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