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闫正在跪着,清冷疏离的桃瞳微散,强忍着不闭上眸子。
“小姐。”
萦夙见到满身是血的人微愣,但并未过于惊讶。
“来了?”
北冥闫淡淡问走进来的萦夙。
“刚到。”,萦夙到北冥闫前面,瞬间软成一个柿子,恨不得能缩小成不可视物体。
“你去检查一次君辞也的身体,将他的药重新换一下,做完之后让我检查。”
萦夙蹙眉,下意识就不在意地叭叭,“就刚才那个特别弱的家伙?”
话音刚落一记冷刀直接飞过来,北冥闫本就清冷疏离的眸色淬寒,染上几分戾气,似乎下一秒就站起来将人给剥了。
勾唇,反问,“家伙?”
“不,小少爷!刚才那位十分漂亮、可爱、善良……俊美的小少爷?”
萦夙见北冥闫的反应瞬间惊醒,一口气说了八百个词来补救灾祸现场。
看这厮极强的求生欲望,北冥闫挑眉,“这一年筹金扣除一半,补贴组织。”
萦夙:(•̩̩̩̩_•̩̩̩̩)
人麻了已经。
“看着我做什么,很有意思吗?”
静默一会儿,见萦夙依旧待在这里北冥闫冷声问道。
“那我就走了小姐,我先去睡会儿,你自己在这呆着吧。”
萦夙努努嘴,只能无奈道别,她本想在这陪老大一会儿的。
北冥闫:……
“滚。”
老大为什么这么凶?
萦夙想问为什么但最后还是夹着尾巴走了,嘤嘤嘤,小姐太凶残了吧,她好怕,嘤嘤嘤。
往外走的路上正碰上君辞也。
男人眼眶红红的,愈发衬得白皙的皮肤娇嫩,脚步急促往里面赶,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诶,不能往里面去。”,萦夙拦住小家伙,一番语重心长的安慰,“小姐说你不能进去,乖啦,去睡觉。”
君辞也直接掠过眼前的人影儿,完全没理会一下。
“怎么能不听话呢这孩子?看样子挺乖的啊。”
萦夙念叨几句,微惑,随即离开了戒堂。
今晚就是熬的第三个晚上了,北冥闫困得不行,又饿又渴,心里直os老爷子。
清冷的长睫耐不住微阖,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传来。
“丫头。”
北冥闫睁开微阖的眸子,“小辞?”
无奈极了,”这里现在又冷又潮湿的,乖,回去。”
君辞也来到女孩面前半跪下,胳膊搂住女孩的脖颈,歪脑袋直接吻上去,香甜味儿扑了北冥闫满腔。
”唔,小辞。”,北冥闫有些吃惊,这小家伙怎么今日如此主动了。
嘴中突然多了丝极淡的甜味儿,十分清爽,北冥闫有一瞬都愣住了。
这是投喂?
”丫头。”,君辞也恋恋不舍地最后亲吻女孩的嘴角,漂亮的凤眸熠熠发光。
“亲爱的,我好喜欢你。”,北冥闫喉间的干燥缓解些许,舔舔唇角,忍不住吧唧一口小家伙的腮帮。
她的小辞怎么这么体贴,真想抱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
“真的吗?那丫头想怎么喜欢我?”
君辞也用娇嫩的指头戳戳女孩锋利的下颔线,轻蹭面颊。
洛觞凑到小家伙耳旁,轻动薄唇,喃喃几句。
白嫩的小家伙听地不禁攥紧手掌,红了白皙的脖颈,浑身燥热。xǐυmь.℃òm
“那我等姐姐。”,君辞也涨红着脸颊说。
北冥闫膝盖以下已经没感觉了,但膝盖以上却恨不得自燃。
这小妖精每天都是勾人的很,需得吃肉喝血那种。
“乖,这里又阴又冷的,生病了怎么办?回去乖乖等我,嗯?”
北冥闫温柔地劝着眼前的小祖宗,清冷的长睫微覆,懒散又矜贵。
“不要,丫头在这里跪着窝睡不着,窝要和你一直待在这里。”
君辞也蹭蹭女孩,北冥闫的皮肤温度很凉,没有一丝灼热热,清冷的宛若戒堂浮沉的空气般。
君辞也要心疼坏了。
“我想陪着姐姐。”,小家伙说着不禁哽咽起来,眼眶瞬间升腾起一层薄雾。
丫头在这里跪着他怎么可能睡得下。
“小辞乖,不过几天而已算不上什么,你不相信姐姐?
这样,我和小辞打视频电话一直陪着小辞,可以吗小辞?”
”不要。”
小家伙摇摇脑袋,透彻的泪水溢满瞳孔布灵布灵地闪。
但最后在北冥闫的检查下,可怜兮兮的男人抱着一个手机离开了阴冷的戒堂。
晚饭的时候是语音,睡觉的时候是视频。
晚上。
北冥闫面前的手机卡死夹角,屏幕只有她看的到,看守的仆人站成一排在前面。
“姐姐,我要睡觉。”
被窝里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穿了件睡衣,搂着被子,声音迷迷糊糊的。
北冥闫在一旁哄了许久才将小家伙哄睡,嗓音清冽。
“嗯,睡吧。”
看着小家伙呼吸逐渐平稳,白嫩的小爪子攥着被角,腮帮也鼓着,可爱极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确定小家伙睡着了,北冥闫才将视频关上声音。
微阖了下眸子,幽深的桃瞳里布满血丝,异常冰冷,隐隐带着几分戾气。
因为环境湿潮,后背的伤口已经化脓。
戒堂进入几个提着医用箱的医生,来到北冥眼身边。
微颔了下首,“我们帮小姐包扎伤口。”
说完,双膝跪在软垫上,展开医用箱看开始进行处理惨不忍睹的伤口。
北冥闫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老爷子会这么善心?
果然,当衣服被直接撕下来撒上消毒水的时候,医生并未使用任何麻醉用品。
北冥闫顿时整个人都分外清醒,额头青筋微起。
医生小心解释,“老爷说怕小姐犯困。”
不怪他们!
北冥闫轻呵一声,她还真是谢谢了。
……
果然,又过了一日玫瑰小楼就收到了北冥黎丧事的消息。
北冥闫的惩罚到此为止。
听到这个消息北冥闫艳丽的眼尾微勾。
“姐姐!”
君辞也听到消息高兴坏了,激动地抱住女孩。
“我扶姐姐起来。”
君辞也搀扶住北冥闫的胳膊,粉嫩的眸子湿漉漉的。
北冥闫现在下半身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挂满血丝的桃眸强忍着困意。
鬓前的碎发微乱,有几分的狼狈。
尝试起身,几次后终于在小家伙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清冷的桃瞳不禁微蹙。
不禁吐槽起北冥止这老家伙。
身体几乎全靠在小家伙身上,声音沙哑不堪,“乖,让我靠一会儿。”
北冥闫强撑着站起来,懒散地说了一句,下一秒就阖上眸子径直倒在男人怀里。
“丫头!”
君辞也瞳孔一紧眼尾染地殷红,将人直接抱起来,着急地喊周边的医生。
“宋染!”
宋染就在君辞也的身后,赶忙解释,“不用担心她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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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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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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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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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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