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觉系呢?”顾瞻回头,打量着带他上来的简居。
这个小子满脸堆笑,可是从进来时眼睛就很不老实,全身上下将他看了个遍。
那双满含笑意的眼里,藏满了狡诈和阴险。
“顾爷,你等会,我们大哥马上就来。”
顾瞻没有理会,挑了挑眉,径直走上了阁楼。
阁楼上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四周空旷,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两把藤蔓制作的椅子和一张纯木的桌子。
顾瞻刚落下脚,司觉系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司觉系将上衣脱下放到了简居的手里,挥了挥手臂,简居识趣的避开下了阁楼。
“是想我了嘛?”司觉系笑起来时,眼下的那条贝尔彻海蛇被他眯的不成样子,皱皱巴巴的模样,让人分不清那是一条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蜿蜒在他的脸上。
“我有笔账要跟你算算!”顾瞻轻眯起双眼,那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映射下正散发着可怕的光芒,犹如遇见猎物想要捕杀的狼一般,现在只需要露出獠牙,就可以将眼前的人撕咬分裂。
“算账?”司觉系轻哼,“我和你好像还没有什么金钱往来吧,要是你想,我可以包养你,可以钱,或者把司家给你都可以。”ωωω.χΙυΜЬ.Cǒm
顾瞻将手拖在了下巴上,唇边漂亮的虎牙已经在若隐若现,“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还真是像你脸上纹身的那条蛇一样,毒的狠。”
司觉系将整个人放倒在了椅子上,他低着眼眸,余光之中含情脉脉的盯着顾瞻,连带着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缠绵,“什么明白?顾爷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该明白什么呢?”
手指有规律的在木桌子上敲打着,“叩叩叩。”
每一下,都好似落在了司觉系的心上,惹得他心里发慌,被顾瞻的敲打扰乱了心跳的节奏。
顾瞻弯着头,唇上渐渐被勾勒起了笑意,眼中的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厉还有冰冷。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司觉系的手瞅,“哪只手碰的。”
“碰什么?”
“我的哥哥,你哪只手碰了他。”
只要一提到沈谦越,司觉系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开始暴怒,“踏马的,顾瞻,沈谦越,沈谦越的,你脑子只有沈谦越嘛?”
“呜呼。”顾瞻冲着司觉系比了一个ok的手势,“答对了。”
他缓缓的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了由顾霆强的肋骨制作而成的手术刀,他用舌尖舔了舔刀口。
瞬间锋利的刀上流淌而下的,是鲜红的液体。
一股血腥味充斥着鼻腔,顾瞻将其余的血液吞噬入肚,然后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嘴。
“还挺锋利的,可以使用。”他站起身,注视着司觉系,“你要试试嘛?”
司觉系长年混迹黑道,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自然不像李大壮那种人,轻而易举的会怕。
他也跟着他起身,看见他那双动人的眸子里出现了他的面孔,他好不开心,“顾瞻啊,想杀掉我吗,那我们一起吧。”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来了刚刚携带的那把短qiang,“这把qiang短小而又精悍,刚刚好能射穿你的头颅,从来留在你的大脑皮层上,这样你的脑子里就永远有我的痕迹了吧。”
舌扫过上唇,顾瞻笑笑,低腮,“你真是,能完美的找到我讨厌的点呢,司觉系。”
“那当然能被你讨厌是不是意味着也能被你留在心里。”
“呵。”还没有由得司觉系的思考,顾瞻直接用那把手术刀将司觉系手里的qiang划成就两半。
动作之快,快到司觉系用肉眼根本没有捕捉到,手里的qiang就已经成了两半,他错愕的说不出来话。
“知道这把刀是谁吗?是由当年称霸帝都的顾霆强的肋骨做的,他这个人最好的就是面子,所以一直挺直腰板做人,而我手里的就是他脊椎背分的骨头。”
“你想试试嘛,用你做的手术刀,到底能硬成什么程度,司觉系,我告诉过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能动沈谦越的一根汗毛。”
顾瞻的刀有意无意的在戳着司觉系的心窝处,“你想听听看?”
顾瞻走近,趴在了司觉系的耳边,那声音宛如魔鬼的低喃,极其的动听,却在牵引着他的心,一下比一下心慌的厉害。
“当手术刀接近你的皮肤时,慢慢的贴近,刺啦一声,刀所反触之处都会被打开一个新天地。
你知道嘛皮肤撕裂时,发出的悦耳的声音,那是独一无二的,只专属于你的啊,司觉系。”
“……”司觉系大口的喘着气,他承认他心慌了。
“告诉我哪只手碰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除了沈谦越,我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别人身上。”
“……”司觉系不语,只是尽量和顾瞻保持着距离,发起疯来的顾瞻简直不要太可怕。
“怎么不说?”顾瞻拿起了手术刀,“司觉系你知道选出正确答案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
“那就是排除所有的错误答案,两只手,总有一只是对的吧,既然不说,我只好替你选择了。”
“都,废,掉!!!”
……
顾家。
沈谦越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见顾瞻,昨天两人折腾的晚,沈谦越又不用上班,今天早上睡的格外的死。
起床时,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黑色的料理——“糊套餐”。
糊了的煎鸡蛋,糊了的水煎包,就连热个牛奶也能热糊。
沈谦越不得不佩服顾瞻的厨艺,真是有毒死人的天赋。
盘子旁边还有顾瞻给他留的字条,张扬的字体,像是狂傲的蛇被禁锢在了纸张上。
哥哥,昨天晚上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顾瞻的爱心早餐。(˵¯͒〰¯͒˵)
后面画的颜文字十分的突兀,沈谦越能理解顾瞻想表达对他的爱意,可是他这样张扬飞舞的字体,下次还是不要配这样卡哇伊的字体了。
合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
“还怪可爱的呢,小顾瞻。”
沈谦越十分的宝贵的把那个字体收好,捏着鼻子享用了那份,“爱的早餐。”
“呕。”不行这是顾瞻做的不能吐。
“呕。”
妈的明明这样简单的食物怎么会难吃到如此的地步,踏马的,这倒是什么奇怪的烹饪法。
“唉。”意识过来自己说了脏话的沈谦越,有些懊恼。
全都是因为你,让我总是失去了理智,丢掉了斯文,从此变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向顾瞻靠拢。
原来沉沦,便是如此。
深陷沼泽。
从此在沼泽之中复制出了另一个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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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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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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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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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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