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不行啦,再吐下去,真的就要因为脱水死在这了。”陆昀咯被周围刺鼻的腥臭还有混杂着的烟味搅的胃里一阵翻腾,恐惧,黑暗,还有无边的惶恐正在一点点侵蚀着他。
陆昀咯再也忍不住了。
那一瞬间一股热气喷涌而出,带着酸酸的苦涩,全都脱离了陆昀咯的身体。
身边没有纸巾,陆昀咯只能用衣服袖口蹭了蹭他酸涩的嘴角,“不行了,已经在这耗一天了,再站下去,我的身子会第一个软下来的,我已经要站不住。”
“宝宝,靠着我的肩膀,额,等会不太好。”看见陆昀咯难受,沈至跟着着急,想要扶着陆昀咯的肩膀,谁知道他比陆昀咯还要虚弱,已经不止上吐了,隐隐约约开始想要下泄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这么恶心人。
关键时刻,沈谦越保持了理智,“先别说话了,我们保持体力,刚刚顾晨就就健步如飞的样子,没准我们有办法过去呢。”
顾瞻一脸迷恋的看着正在说话的沈谦越,他将食指放到了嘴边吸吮,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兴奋的呜呜声,满眼闪烁的星光已经抑制不住的照在了沈谦越的身上,“唔,哥哥好聪明啊,顾瞻好爱。”
看着顾瞻痴迷的样子,沈谦越伸出漂亮的手掌对着他的影子,摸了摸他的头,他漂亮的双眸被藏匿在金丝框眼镜下,可是顾瞻还是能够透过他上扬的唇角感受到此时心情的愉悦。
他把头弯向了一侧,像是被主人抚摸毛发的小猫咪一样,正在幸福的蹭着主人温暖而又宽厚的大手。
“呕。卧槽!!!更恶心了,不行了陆昀咯,你快管管你舅舅,收敛一点。”沈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这尼玛是顾瞻?
是那个刚刚徒手扯掉顾晨就的声带的顾瞻?
这尼玛的反差也太大了吧,现在活脱脱的一只他沈谦越养的小哈巴狗,正在冲主人沈谦越摇尾巴呢!!!
“舅舅。”陆昀咯没脸看,可是奈不过帝都人骨子里面的好奇,一只眼睛逃避着眼前的景象,另一个眼正好信的看着,样子好不滑稽,嘴巴随着眼睛的方向也变得一边高一边低,他只好把脸转了过去,“哎呦,丢死人了,沈至,怎么回事啊。”
沈谦越倒是还像往常一样,一点也没有改身上那股谦谦君子的斯文气息,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甚至连唇角都没有勾一下。
西装将他完好的身材勾勒,沈谦越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他鼻翼上的眼镜,唇瓣在慢慢的浮动着,一张一合,声音低沉而又缓慢,仿佛是那绵绵细雨,淋在了顾瞻的耳迹。m.χIùmЬ.CǒM
“宝贝乖一点,以后这个样子只能给我看,记得了吗,以后只能对我撒软,知道了吗,宝贝。”
顾瞻听话的正在吃手手,一脸陶醉,还没有从那声宝贝中清醒过来,太诱人了,简直想将他吃掉,连骨头都不带给他剩的,“唔,明白了。”
“呕。宝宝,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明明现在他俩才是最恩爱的情侣,怎么还要吃顾瞻和沈谦越的狗粮呢。
这简直没道理啊!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刚刚因为干呕而有些发哑的嗓音“咳咳咳,”,正在酝酿着大招。
“宝宝啊,宝宝~”说完,沈至还贱兮兮的对着陆昀咯将手握拳,放到了脸颊边,装作小猫咪的模样,“以后沈至也要只给你看。”
“呕~要命!”刚刚好一点的陆昀咯,现在看见沈至的模样吐的更欢了,把肚子里倒腾了一遍,恐怕连前天偷吃的那一块巧克力都吐的不剩东西。
“哎呦,真是丢死人了。”前有舅舅顾瞻,后有恋人沈至,陆昀咯这是什么命啊。
谁爱要谁要吧,这个对象真是没法处下去了,处对象得花脸啊,一天下来。一张脸都被他丢没了。
本来紧张的气氛,因为刚刚的一番言论,瞬间变得开心了起来。
沈谦越脑子是里面几个最清醒最正常的,他看了看地上的因为疼痛而昏厥的顾晨就,心里根本不用思考他到底是怎么能做到健步如飞的。
当机立断的对几个人说道,“我们能出去了。”
“什么?!!!”几个人同版惊讶脸,只有顾瞻还沉浸在沈谦越的痴迷当中。
他一直在盯着沈谦越说话的嘴看,心里在想着,如果能出去的话,一定要亲到他说不了话才行。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沈谦越又一次推了推他的金丝框眼镜,黑夜将他显得格外的神圣,连带着他的周围好像都比别人多两束月光的包围。
他沉了沉声音,最后说道,“我们把鞋脱了,把顾晨就的衣服脱了,我们踩着这家伙的身体和衣服过去,肯定能出去的。”
“……”
沈至满脸犯难,“要是不小心踩死了怎么办?”
沈谦越笑了笑,职业的素养致使他说话的腔调都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什么踩死了,顾晨就不是因为在这里动不了,自己饿死的嘛。”
漆黑的双眸被打开,释放出了满含疏离的笑意,沈谦越笑的很温和,说话的语调也极其的温柔,“见死不救,什么时候也有罪了?”
沈至,“……”牛!
……
陆家。
炙热的灯光下,是两具冰冷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他们是彼此的慰藉,是彼此的温暖。
一个人的存在,他们恍如枯藤,在难熬的冬天,独自受着寒冷。
而当他们彼此靠近时,那满腔的爱意,却又在他们的周围开出了芬芳的梅花。
是他们的爱浇灌了梅花,得到了爱的滋养,才让梅花得以在寒冬中盛开。
陆轻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要紧一直在冒冷汗的额头,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次不舍的把他搂在了怀里,“要紧,你好点了吗,怎么突然这么痛苦。”
“大少爷,我冷,我真的冷,他们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看您,还不给我衣服穿,好冷啊,大少爷,没有你的日子,我看不见希望。”
“没事的要紧,都过去了,现在以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陆轻苏试着慢慢询问着他的那段经历,“要紧,当初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李家呢。”
似乎波及到了要紧痛苦的回忆,要紧不停的抽搐着,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嘴里在痛苦的喃喃着,“少爷,少爷快救我,隔壁的余仰被他们带出去了,我不想被带走,快救我。”
从要紧嘴里吐出来的名字,陆轻苏简直不可置信,虽然他不是很知道顾瞻他们六个人的事,但是他住院无聊的时候,顾瞻会带着他们五个人来看他,甚至后来顾瞻被关的时候,他们五个还会偶尔来医院。
陆轻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轮廓,那骄傲的模样,永远可怜巴巴的眼角,还有那故作坚强的脸庞,慢慢的在心里绘成了一个人影。
那个余仰,不应该早在两年前就自杀了吗,怎么会,和要紧一样?
“什么?余仰?要紧你确定吗,你在李家看见了余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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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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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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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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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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