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枯木般的声音发出低低的呕吼的声,“褚烨赫派过去了吗?他把人引过去了吗,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我,我会没有好果子吃的。”
男人苍老的声音与他略显稚嫩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目光焦急,完全没有平时的从容和淡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啊,顾瞻怎么会找过去呢。”
男人不可置信般的重复着,在雪地里不停的打着转,“明明前面成功了,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凭什么,凭什么,让沈谦越回来了,到底在哪里出了差错呢。”
司觉系倚靠在大树边,嘴里叼着一支烟,透过缭绕的烟雾能清楚的看见他鄙夷的目光不断的在对面男人的身上徘徊。
“现在沈谦越和顾瞻已经回来了,现在的你根本控制不住他了,如果让他们发现你,你肯定会比他们两个更惨,现在你想怎么办?直接杀了他吗?”
“杀了他?呵呵。我又不是没干过。”
“哦?”司觉系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哼,饶有兴趣的凑近男人的脸庞,他盯着男人那张仿佛被天使抚摸过的脸,将手凑了上去。
“杀人?原来你也会啊。”手慢慢攀爬最后在男人的脖颈处停了下来,他将嘴里的最后一抹烟雾吐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似乎十分受不了这种味道,趴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咳咳咳,司觉系,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了,我,咳咳咳,闻不了烟味。”
“闻不了烟味?”司觉系的视线落在了男人黑色的大衣上,里面露出的红色盒子被他用脚尖勾了出来,“闻不了烟味,怎么还一直随身带着烟?”
“不能动,不能动,那是我的东西。”
司觉系从地上的烟盒里抽出来了一支烟,随机点燃,然后插在了男人面前的雪地里。
男人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憋的通红,用手在雪地里挣扎着,“不能有烟味,不能有烟味,我怕,我怕,我会死的。”
前行的手被黑色的皮鞋死死的压住,司觉系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下贝尔彻海蛇尤为的明显,仿佛随时都要溢出脸颊,爬到男人的脖颈处,死死的咬上一口。
司觉系轻轻附下身躯,靠近男人的耳旁,唇轻轻勾起,好听的声音一点一点在敲打着男人的耳膜,
“我只是想告诉你,杀人一定要杀透了,不能像今天一样,给你留机会,既然想杀沈谦越,那就不能让他呼吸,不能出现在顾瞻的身边,为什么要让他出现,破坏了我的计划!”
男人继续挣扎,像是一条蠕动的爬虫,一点一点苦苦的爬行着,“你个疯子,你个疯子!”
“疯子?呵。”司觉系看见男人要跑,扔掉手里的烟,抓着他的腿,又把他拽回到了刚刚点着的烟前,让他继续饱受着烟雾的折磨。
“我当然是疯子,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想要合作,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顾瞻!”
司觉系睥睨着地上犹如狗一般四肢着地前行的男人,眼皮掀开,露出了里面冰冷的双眸,“希望,你能够办到,这次,不会食言。”
地上的脚印又多了一排,只是不像来时那样的杂乱无章,反倒是有些规律好看的像是一副画一样。
另一个脚印进入,他踩灭的地上的烟头,着急的将地上趴着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男人看见褚烨赫前来,激动的大笑,“哈哈哈哈,上当了,都上当了,连司觉系都上当了,哈哈哈哈,果然啊。”
男人的面孔布满了冰霜,一瞬间脸上天使的画卷被湮灭变成了恶魔的低语,“杀人?哈哈哈哈,猎人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最弱的存在,往往会降低人们的判断。司觉系,你已经深陷沼泽了。出不来了。”
……
从里面出来,司觉系就看见了在靠在车外一直在等着他的司爵灭。
司爵灭一身黑色的行头,打理整齐的寸头,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完全将身体交付给了身后的车。
他微微颔首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眼神有些空洞,眼光下,他耳垂上银色的耳钉被反射出了光,刺的司觉系收回了他的视线。
走近,司觉系摸了摸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司爵灭的脸,脸上附带了少有的宠溺,“看什么呢?”
司爵灭的神情慵懒,像是没有眷恋了一般声音毫无力气,“没看什么,就是觉得树上的乌鸦,叽叽喳喳的,真得很无趣,真想剪掉他们的舌头。”
司觉系倒是没有闲心去管那些,反而扯开了话题,“你哥哥,正要害人,你就不担心吗?”m.χIùmЬ.CǒM
“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哥你啊,正在惹一个很可怕的角色哦,那个男人,除了沈谦越外,机会没有任何弱点,准确点来说,除了沈谦越,什么可怕的事情,他,都能干的出来哦!”
这个说法,司觉系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觉得很有趣,又一次问了一遍,“你真的觉得,我要动沈谦越,不可能吗?”
“哈。”司爵灭打了一个哈气,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进入了副驾驶,到了副驾驶后,他把腿放到了座椅上,脸靠在了腿上,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他的头向着架势坐的司觉系弯去,表情依然是生无可恋的模样。
“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很多人也以为你动不了爸爸,爸爸不还是死在了你的刀下。”
一想到去世的爸爸,司觉系就控制不住的青筋暴起,连手上握着的方向盘都发出了破裂的声音,“那个畜生,那是他罪有应得!常年喝了酒就家暴,我妈和你妈都是死在了他的拳头下,没让他死在我的拳头下。算是便宜他了。”
司爵灭把脸窝在了膝盖中间,发出了低低的叹息,声音虽然很弱却带有尖锐的笑声,“没关系的,要是你怕的话,可以交给我去做,我会帮你杀了他的,而且不会失手的,哈哈,这种事,我又不是做过一次两次,每次我们两个都会联手的不是吗,就像当年爸爸的事情一样。”
司爵灭突然抬起来头,望向天边湛蓝的天空,“就算我不想做,你也会有办法让我做的,不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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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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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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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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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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