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羡向后一个踉跄，忙不迭道：
“我我我，我说我是傻逼......”
“你是傻逼？”凌不慕打量她一番，“似乎年岁不大对。”
“......”
这玩意儿还带分年纪大小的？
而且......傻逼这个词有这么古早吗？
他一个古代人，是从哪儿个der货口中得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
“你说你是傻逼，可有证据能够证明？”
“......”
顾羡羡这下彻底被他给问住了，
她如鲠在喉，只得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有病吧......这东西怎么证明？
要不你给我颁发个傻逼证，以后让我持证上岗呗？
见她半天不说话，凌不慕身子微微前倾，拽住她纤细的胳膊，将她拉到了面前，
彼此距离近在咫尺，凌不慕看着她白皙透净的脸颊缓缓透出一片绯色，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她垂下眼帘不敢与他直视，纤长的羽睫煽动着，水润粉嫩的唇被她抿出了淡淡的血色来。
如此近看......这小太监竟长得比女人还要妩媚娇艳。
她这娇滴滴羞怯怯的样子，和他小时候豢养的一只中华田园犬撒娇的时候，有些像。
他宽阔的手掌覆在顾羡羡竖起额发的颅顶，轻轻摩挲着她柔顺的发丝，似暧昧又似逗乐般说了一句，
“你不老实。”
这般暧昧的举动，却将顾羡羡吓得就差跪下叫爹了。
她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当日凌不慕扭断半夜潜入她房间的那个小太监脖子的画面。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爱抚’那个人的脑袋的！
她吓得一个激灵，将头低下，从凌不慕的手掌中脱身出来，
“陛下饶命，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陛下，李公公来了。”
顾羡羡正头疼着该如何应付凌不慕，便听见霁月在外唤了一声。
凌不慕闻言，表情玩味，像是听见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正襟危坐冲门外回了一句，
“带他进来。”
顾羡羡看向殿门方向，见霁月带着一名白发苍苍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缓步入内。
老太监的左手断了拇指，顾羡羡因此认出了他，
她穿越回十六年前的时候，曾经在大皇子的寝宫里见过老太监一面，
他是负责贴身伺候大皇子的内监，李公公。
李公公衣衫褴褛，即便现在是在大冬天，他也只穿着单薄的衫衣，脚上踩着一双草鞋。
鞋头破了两个大洞，裸露在外的脚指头上满是发黑的冻疮，似乎已经坏死了。
别看这李公公现在瞧着可怜，他从前跟着大皇子的时候，可没少欺负小时候的凌不慕。
凌不慕有仇必报，自他登基后，便变着法的折磨着李公公。
不许他告老还乡，并交给了他一个活计，让他将宫里面的药材拿出去，在宫外卖。
宫中药材名贵，昭都百姓能负担得起的人数极少。
他在冰天雪地里买卖药材，一站就是好几天，等卖够了指定的钱数，才能回宫中暂时休养两日。
李公公方一立在堂下，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捧银票，双手颤颤巍巍地将它交给霁月，而后对凌不慕说：
“陛下恕罪，今冬苦寒，老奴生意不太好，卖参七日所得，还不够陛下拟定之数......”
？？？
蛙趣，芥末刺激的吗？
他都多大年纪了？能卖得出去吗？
顾羡羡听见这话，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浑圆，立马竖起耳朵来，准备把这个瓜吃明白了。
她瞧着李公公交给霁月的银票面额还不小，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嚯，这老东西行情还挺好！
李公公：“老奴年事已高，最近实在是......有些卖不动了......”
霁月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卖不动了你也得想办法卖！没有客源就想法子去拉客！”
“你身无长技，除了卖参，还能做什么？”
“说不定有人看你年迈，还会因此施舍你，多照顾照顾你的生意。”
李公公听了霁月的调侃，竟突然双膝砸地跪在地上，哭得老泪纵横冲凌不慕开始磕起了头，
“陛下......老奴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冰天雪地出街卖参，老奴实在是经不住啊......”
“还请陛下仁慈，宽恕老奴，别再让老奴卖参了吧......”
凌不慕居高临下睇着他，像是看着一只低贱到尘埃里的蝼蚁。
曾几何时，年少时的他也曾这样跪在他的面前，受尽了他的嘲弄与羞辱。
所以，当从前的病猫摇身一变，成为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雄狮时，
凌不慕具备了所有上位者的共性，
对于敌人，
看他们在无尽的痛苦里挣扎，远比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要畅快得多。
李公公病急乱投医，凌不慕不理他，他就去给霁月磕头，xiumb.com
霁月一脚将他踹开，他又爬到顾羡羡面前，求她替自己说好话。
毕竟宫中人人都知道，如今最在御前得脸的，非顾羡羡莫属。
他抓着顾羡羡的衣摆，痛哭流涕，声音嘶哑，
“小兄弟，求你替我跟陛下求求情，说两句好话吧！只要能不让我继续卖参，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羡羡也瞧他实在可怜。
凌不慕这不就是纯粹折磨人吗？
人家都五十多岁了，还让人家出去卖......
暴君就是暴君，折磨人的手段都这样变态。
要是真的看李公公不爽，一刀给他个痛快也好啊。
于是她向凌不慕求情道：
“陛下，他都这把年纪了，让他去卖身，那买他的顾客也未免有点太惨了吧？”
“陛下要是真觉得他罪大恶极，不如直接把他砍了吧？也算是给他一个了断。”
？？？
她说得一本正经，老太监听罢却冲她咬牙切齿，
“小兄弟，我谢谢你啊！你......”
“朕觉得你这提议不错。”凌不慕截断了老太监的话，他身体向后，慵懒倚靠在椅背上，随后十分随意地冲霁月扬了扬手。
霁月旋即会意，立时拔剑出鞘，稳准狠地抹了李公公的脖。
李公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头栽倒在顾羡羡面前，
顾羡羡被喷涌而出的血污，吓得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嘴巴结巴道：
“妈呀......你真砍了？”
侯在门外的宫人，连忙进来将李公公的尸首抬了出去。
凌不慕闲闲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不紧不慢地对顾羡羡说：
“朕依你所言，砍了他。现在没人卖参了。”
“他既死了，那便由你替他卖。”
顾羡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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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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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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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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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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