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磕在顾羡羡的肩膀上,整个人如同一只柔软无骨的大猫咪,
就这么软绵绵地bia在她身上睡了过去。
顾羡羡一路连拖带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醉倒的凌不慕给抬回了床上。
她累得叉腰喘气,目光不经意间落定在他沉静的睡颜上:
男人皮相与骨相趋近于完美的优越,搭配上他眉宇间蕴着的几分阴郁,这张脸堪称绝美。
她一时看得痴了,忍不住拍了拍凌不慕的肩膀,无奈道:
“害......好好的一个帅哥,就这么被我一闷棍给敲成了傻子......”
“你放心,等我回去以后,逢年过节我抽空肯定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后来,她在寝殿里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守夜的宫人才从珍宝阁将麻袋扛了过来。
顾羡羡翻找了半天,终于在麻袋的最底下‘捞’到了那枚红玉手镯。
她迫不及待的将手镯往手腕上套。
忽地,她的身后洒下了一片阴翳。
一只宽阔的手掌落下来,就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将手镯从她手里抢走了......
顾羡羡猛地回头,发现凌不慕不知何时酒醒了,
此刻正立在她身后,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她。
她唇角僵硬地勾勒出一丝笑容来,
“你醒了呀?是不是又饿了?”
“你乖,把手镯还给哥哥,哥哥再喂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她伸手想将凌不慕攥在手中的镯子抢过来。
凌不慕反应十分灵敏将手向后一背,掀起眼皮瞪着她。
“不想吃东西了呀?那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顾羡羡拍拍手,朝他敞开怀抱,一气呵成的动作像是在逗狗一样:
“来,宝宝乖,哥哥抱......哎呦我去!”
话都没说完,衣领却猝然被男人揪住,
下一刻,
凌不慕便如同对待一只小鸡崽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拎到了半空中。
衣领瞬间收紧,强烈的窒息感旋即翻涌上来。
顾羡羡死死地抓着凌不慕的手腕,白嫩的小脸憋得通红,嘴里呜呜哇哇的也不知道在乱喊乱叫些什么。
男人冰冷的眸光和她慌乱的眼神对上,眼眸一压,
“手镯从何处偷来?”
他的语气平淡,显露不出丝毫的情绪,
但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却勃然绽放,强大的压迫感骇得顾羡羡冷汗连连。
所以......他刚才是在装傻!?
凌不慕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直到顾羡羡所感知到的强烈的窒息感,毫无保留的反噬到了他身上后,他才无奈将手撒开。
顾羡羡跌坐在地上,凌不慕睨她一眼,攥着手镯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这手镯......
他不可能认错。
这就是初一的手镯。
可是初一消失了这么多年,他的手镯,怎么会在一个小太监身上?
“朕在问你话!”
“这手镯是我的,不是我偷的......”
顾羡羡喘着粗气,指了指地上那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麻袋,
“那一麻袋的东西,只有这个手镯是我自己的!”
凌不慕冷嗤一声:“你的?你打量着朕是个傻子吗?”
嗯......怎么不是呢?
顾羡羡极力解释,一口咬死这手镯就是她的。
凌不慕被她聒得有些头疼。
看来想从她嘴里套出实话,不是件易事。
如今他被妖物俯身,还杀不得这个小太监,于是只能压着怒火道:
“你既不说,朕便罚你去御膳房的后厨帮着拉磨。”
“拉到你想清楚了,肯跟朕说实话了为止。”ωωω.χΙυΜЬ.Cǒm
顾羡羡:“这......拉磨不是驴干的活吗?”
凌不慕:“让驴歇着!你拉!”
顾羡羡:“......”
顾羡羡走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惦记着凌不慕手中的那枚玉镯。
为了防止这个‘惯犯’又来偷,凌不慕便将玉镯贴身收好。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很遗憾,宿主任务失败了。】
【这次任务失败,作为惩罚,宿主降智的时间是两个时辰。】
【但是往后每次任务失败,降智时间都会叠加累计的哦~】
【所以下一次宿主要是再任务失败了,可就要降智三个时辰了哦~】
凌不慕的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仅是单纯是降智也就算了,
要命的是,他对于降智后的种种所作所为,都是有记忆的......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跟顾羡羡撒娇的:
如何求着她给自己吹后脑勺;
求着她抱抱自己;
求着她给自己喂饭吃;
还把头埋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这些离谱且社死的画面,一直萦绕在凌不慕的脑海中。
只要闭上眼,就开始一幕幕循环播放。
今夜这个觉,注定是睡不了了......
独座到天明,
翌日清晨,宫人们伺候他洗漱更衣的时候,霁月带了两名陌生的妇人来九重阁面圣。
其中年迈一些的老妪,更是穿红戴绿,脸上的脂粉涂了足有两三层那么厚,口脂更是殷红的像是才吃了三个小孩儿。
凌不慕拧起眉头打量着她们,“她们是什么人?”
霁月指着那两名妇人一一介绍:“这是我娘,这是我姑奶奶。”
而后又向她们介绍凌不慕,“母亲,姑奶奶,这是皇尊。”
......
凌不慕想起昨夜的闹剧,顿感一阵头疼。
他恶狠狠地瞪着霁月,仿佛在用肃杀的眼神‘褒奖’他:
你他娘的可真是个天才!
奈何霁月会错了意。
他这个‘大聪明’,还以为是自家亲人在御前失了礼数,招惹了凌不慕的不豫,于是忙招呼着她们给凌不慕行礼。
两名妇人旋即屈膝下去,“臣妇见过陛下,陛下祥康金安。”
行完礼,‘风韵犹存’的姑奶奶扭着老腰上前,和凌不慕套起了近乎:
“哎呦~陛下可生得真俊呐~臣妇一生未嫁,全因乡里算命的说,臣妇晚年能得一良缘,却没想到......”
她捂起因为豁牙而漏风的嘴,笑得脸上的褶子跟马里亚纳海沟一样,
“没想到臣妇的良缘,竟然会是陛下!”
她边说边眨巴着眼睛,冲凌不慕抛起了媚眼。
凌不慕:(キ`゚Д゚´)!!
这老树开新花的震撼程度,险些没把他当场给送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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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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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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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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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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