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越走越近,“儿子,这是我之前跟你提的同事小王,你叫哥就行。”杨叔看着我说:“这是我儿子,叫杨文华。”
“王哥!”杨文华略显腼腆,就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道上混的。
我对他笑了笑:“你好。”
“进院吧!边吃边说”
“怎么?这不是民宿吗?还能吃饭啊!”
杨叔看我就像在看土老帽儿:“这的民宿和农家乐有啥区别?别告诉我你没去过农家乐。”
不由分说,我被杨叔拉进院子,朝着西边的一趟房走去。
经过主人家屋子的时候,我从窗外看进去,发现这家人屋里供着很多神像,和杨姨不同的是,他家墙上挂着三张大纸,两金一红,红的那张上写的密密麻麻,难不成这家里也有人出马?
收起好奇心,我跟着杨叔爷俩进了西屋,里面别有洞天,赫然就是一个饭店啊!
老板立马迎上来安排我们入座,又递上菜单。
“锅包肉,地三鲜。”杨叔看都没看就点了这俩菜,不过也是,只要你在东北吃饭,点这俩准没错。
“后边还有特色菜,你们可以尝尝。”
杨叔翻了一会,“蝲蛄豆腐来一个,再来个这个。”
“黄金肉是吧!老弟真会点,这可是宫廷菜,搁以前可都吃不着呢!”老板在本上飞快的记下,“喝酒吗?”
“你喝酒不?”
“我能喝点,老弟呢?”
“他能喝,再说了,他都十八了,得学会喝酒。”杨叔问老板:“你们这酒都有啥啊?啤的就行。”
“啤的话龙山泉,我们这都喝这个。”
“行,那先来六个。”
老板跟我们确认了一遍菜单,等他走了,“你……”我和杨叔异口同声,又不约而同的闭嘴。
“小王,你去连城办啥事去了?咋又跑这来了?”
“我找了个兼职,工作地点在连城。之后受人所托,送点东西去铁刹山。”
杨叔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人家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再说往铁刹山送的东西,要么是不供奉的仙家神像,要么是过来找人做法事,要么就是凶物送到山上找人解决的。”杨文华扣着手机,头都没抬。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没看出来啊!说起这东西比我还懂。
“文华!别胡说八道,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少扯点这些迷信的东西。”
“切~”
“杨叔,你不是说要带他出去玩吗?为啥来这啊?”
杨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儿,“我说领他上京城,他说不去,我就问他想去哪,他就说想来这,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爷爷说,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看,所以让我来替他……”
杨叔一拍桌子:“闭嘴!”杨文华满脸不屑,看来他们爷俩的关系还不是很融洽。
“上菜咯!锅包肉!”老板一手端着菜,一手拎着一提啤酒。
为了缓解尴尬,我拿起三双筷子分给他俩:“我也饿了,咱们吃饭吧!老弟,给你爸起瓶啤酒。”Χiυmъ.cοΜ
杨文华也懂事,先给杨叔,然后给我,最后才给自己,还都给满上了。
菜陆续上齐,该说不说味儿挺正。就是这蝲蛄豆腐……
“杨叔,这菜是不上错了?蝲蛄豆腐咋没有豆腐呢?”
杨文华嘴里的酒没憋住,幸亏转的及时喷在了地上。“王哥,老婆饼里没老婆,狮子头里没狮子。”
“蝲蛄豆腐就是把蝲蛄搥碎喽,然后去掉壳啥的,用小火煮成块状,看着跟豆腐块一样所以叫蝲蛄豆腐。”
“哦~”我点点头,盛了一小碗,啧啧啧,真鲜亮儿!
喝完六瓶啤酒,杨叔又要了六瓶。
“小王,你到底找的啥兼职啊?还大老远跑连城去了,够路费不?”
我和杨叔碰个杯:“就是上网找的,凶宅直播,在那睡一宿,一千多块钱就到手了。”
“凶宅?”杨文华好像对这些特别感兴趣。
“你说你,平时在单位净跟死人打交道,咋找兼职还往这上边找啊?”杨叔咂咂嘴,“不是哥说你,你少接触这些东西,什么鬼啊神啊的,都是扯淡!”
杨叔这酒量是真不咋地,“王哥,你在凶宅就没遇到点啥吗?”杨文华敬我一杯酒。
“想听?”
“想听!”
我从兜里拿出玉佩往桌子上一拍,就这一瞬间,杨文华的眼睛跟冒光一样,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我把那晚的事儿跟他俩学了一遍,杨叔始终靠着椅子不说话,偶尔自己喝上一杯,倒是杨文华听的津津有味。
之所以我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一是担心布阵者会来找麻烦,让他们心里有个数。二来,直觉告诉我,杨文华身上有很大的秘密。不过关于胡天童的事,我还是选择保密。
“老弟,这事听着太玄乎,你信吗?”
杨文华的眼里闪过精光,“我不信,除非你把玉佩借我看看。”
我拿起玉佩就要给他,杨叔突然起身,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盖在杨文华的脑袋上,“有啥可看的,一块地摊货而已。走了,回去睡觉,明天还得爬山呢!”
收起玉佩,我紧追上杨叔,一番撕吧后还是他买的单,用他的话讲,我管他叫叔,他还带着儿子,没有我结账的道理。
“那个,我还没订房间呢!”
杨文华搂住我的肩膀:“不用了王哥,我爸说你要来换了房间,大炕房!足够咱们三个睡了。”
突如其来的亲近我还有点不适应,主要是他比我高那老些,我自卑。
“那我就再占回便宜!”
回到房间,杨文华一直粘着我:“哥,你给我看看那块玉呗?”
杨叔把被子砸在他身上:“小崽子你睡炕梢去,我睡中间,让小王睡炕头。”其实我也好奇,为什么杨叔不肯让他看,毕竟我都同意了。
一张炕很大,睡我们三个还有很大地方,就用来放衣服啥的了。关灯没一会儿,杨叔就开始打呼噜,我也是累的不行,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
村子的夜晚很安静,除了轻微的虫鸣。
咳咳咳,不知道是他俩谁突然开始咳嗽,越咳越烈,本来已经快要睡着的我,硬生生被咳嗽声吵醒,但是我这眼皮,实在是酸的不行,根本睁不开。
“嗯?怎么有股子烟味?着火了咋地?”一想到这,我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有个人影在一堆衣服里摸摸搜搜的。
“这小子,他爹不让他看,就半夜起来偷着看是吧!”我心里想:“但是翻人家兜可不对哦!”
我伸出左手猛地抓住‘杨文华’的胳膊,准备吓他一下,顺便再给他讲讲道理。
没想到那人‘嗷’的一声!
这动静,怎么这么想狗被踩了尾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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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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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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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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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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