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送钱立庙的?谁答应他们要送他们超生了啊?”女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嚷嚷道:“你问我了吗?我答应了吗?”
那几个怨灵一听他不愿意,顿时又变的凶神恶煞,连身上的怨气也浓厚了几分。
我赶紧问道:“大姐,你不同意把他们送走,那你想咋办啊?”
她靠着门板,字字分明的说道:“我不说了吗?我要他们死!不都说鬼啥的会魂飞魄散吗?我就要他们魂飞魄散!”
“那也行,只要你肯出钱就行。”
一提到这万八千块钱,女人又蔫了,半蹲着身子直拍大腿,“哎呦啊~我两个苦命的儿子啊!当妈的没能耐,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你们报仇!”
我没想搭理她,拿不出钱也好,想给儿子报仇也好,那都是她个人的事儿,想不花相应的钱却办成想办的事儿,她莫不如找个寺庙或者道观,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发发善心去帮她,反正我是帮不了。
“啊~我的两个儿啊!都没来世上看一看,都没张口叫过爸妈就没了啊!我那苦命的儿啊!”女人干打雷不下雨的嚎着:“没天理呀没天理!几个畜牲都有人超度,那谁来超度超度我那苦命的儿子呦喂~”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当回事了,立马仔细瞅了瞅这两口子,却并没发现有婴灵跟着他们,如果想要弄清楚,就得要她们两口子的八字,还得问清楚当初流产的细节。
可看这大姐现在的样子,我觉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大姐,别哭了,已经发生了的事儿再咋地也改变不了,以后的日子不好得过吗?”
女人依旧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懂啥啊?我们两口子从结婚开始,就一直盼望着生个大胖小子,可生了仨都是姑娘,原本以为是我俩没那个命,可今天我才知道,我俩哪是没那个命啊?都是这些个畜牲害的!”
这个话茬唠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所以我没有接话,等到她稍微平静了一点才接着说道:“大姐,你现在有三个女儿,这一大家子人都指着你男人呢,你也知道,下井是个危险的活儿,咱要是不把这几个给送走,万一真的出了啥事可咋整啊!你说我说的对不?”
女人呆呆的看着自家的爷们儿,历经生活的敲打,她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感情。
我又添了一把火,“你想想早上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你就想,要是他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那可咋整啊?弄死他们我又没那么多的钱。”女人哭诉着说道。
我摊开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怨灵超度了就行,那两个仇仙就烧个庙给他们。”
“我可没答应你!想靠一个庙就把我们打发了,没门儿!”
女人气呼呼的瞪着被胡仙附体的男人,想了想才问道:“那按你说的整,得多少钱啊?”
“一千以内,我都给你弄利索喽。”我回答道。
“啊?就这也得一千块钱?”
女人这一问,都给我问傻了,我一寻思我这要的也不贵啊!
又要写表文,又要做法事,还得烧纸钱、糊小庙,我给的这个价格绝对是友情价了,就算是按人头算,一个仇仙也才合一百块。
就在这时,那女人又给我出了难题,“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这出门儿没揣那么多钱出来。”
你直接问我有没有更便宜的不就得了?
“大姐,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我无可奈何的回答道:“别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比如我现在可以把他们都撵走,但是指不定啥时候他们就会找回来,也许过段时间,也许你刚出门,他们就又会跟你回去。”
“那也行啊!”大姐突发奇想,“我看电影电视剧里都有护身符啥的,戴着那玩意儿鬼啊啥的就没法害人,你这有那种东西吗?”
我顿时一愣,这个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至于辟邪的东西,我可以画符,也可以用香灰。
如此一来,那几个怨灵可不干了,眼瞅着往生的机会就这么没了,他们肯定不能干啊!有朝我哈气吓唬我的,有缠着那胡仙黄仙,让他俩想办法的。
我一寻思,其他的办法大姐都嫌贵,那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但出于负责任的态度,我还是对她说道:“我这的护身符都有时效,时间越久效力越差,你要是决定用这个法子,我就给你整,但回头你得带着大哥去庙里或者道观求个更厉害的,普通的护身符还不行,同样有时效,你得求个法器比如佛珠或者令牌啥的。”Χiυmъ.cοΜ
女人一听自己的提议有用,连连点着头。
咱也说不上她是真尖还是只有点儿小聪明,有去寺庙或者道观求东西那钱,足够在我这儿做完一整套法事了。
“护身符你是要香灰的,还是要符篆的?”为了少费口舌,我补充道:“香灰的三十,符箓的一百,还有驱冤灵的法事,二百。”
“哪个管事啊?”
我回答道:“都差不多,区别就在于符箓的弄起来费事。”
“那就要香灰的吧!”
既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可以办事了,我对着那几个仇仙怨灵说道:“对不住了各位。”
“常天远大哥,动手吧,记得撵走就行,别伤了他们。”我在心里说道。
走到柜台拿出来一个小福袋,我一边往里面填充着香灰,一边将佩戴香灰护身符需要注意的地方讲给了大姐。
常天远压根儿用不着我操心,一下一个的把那些仇仙怨灵都给拎了出来。
他双手各自掐着一把灵体,身形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大抵是要把这些怨灵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让他们短时间内回不来。
眼瞅着男人已经有了意识,我把护身符递了上去,大姐见状从兜里掏出了三十块钱给我。
我皱着眉头没有去接,而是说道:“大姐,还有驱赶怨灵法事的二百呢?”
“啥法事?你刚才也没跟我说啊!”女人跟我玩起了装傻充楞那一套,同时一手硬是把钱往我手里塞,另一只手抓向护身符。
我连忙把手收了回来,“我刚才问你护身符是要香灰还是要符箓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你不能这么出事儿啊!”
她赔着笑脸:“我是真没听着,那事儿都办了,我又没带那么多钱,你发发善心,就这样吧,噢,老弟。”
“是吗?真没听清啊?没事儿,我家老仙儿现在还没带着那些怨灵走远,我叫他回来!”
女人一听这话可慌了神儿,“别别别,我这就给你拿钱。”
说完,她走到男人跟前儿,从男人的裤子兜里摸出了二百块钱给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护身符,大姐二话不说搀起半醒不醒的男人匆匆离开了。
他们走了十多分钟,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手中的二百块钱,我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那暂光顾着纠结这二百法金了,那三十块钱的护身符钱我没拿啊!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贪小便宜吃大亏,那几个怨灵和仇仙只是被送走了,不是死了。
可这是后话,咱以后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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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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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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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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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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