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儿我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
等到他过了马路,我对着杨文华一顿拳打脚踢。
“王哥!你打我干啥啊?我又没招你没惹你的。”他试图阻止我落下的巴掌拳头,但奈何我此时已经发疯。
“轻点!轻点!你下手也太黑了!”
我气得不行,从柜台里拿出杨姨的笔记‘哗哗’地开始翻,找到我想要的内容后,直接摊开放在台面上,“你自己看!”
杨文华趴在柜台上,小声嘀咕着笔记的内容,“这也没啥啊!不就是唱唱歌,吃吃枣吗?”
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你往后翻!文华啊文华,这次我真的是要被你坑死!”
以前的萨满身怀很多绝技,外人根据其神帽上鹿角的数量来判断,一位萨满道行的深浅,而萨满之间,则以‘奥云’论高下。
相传萨满之间斗法,可以千里投石、凭空取物,甚至可以借助‘宝日刊’①和大自然的力量,呼风唤雨、夏日招雪都不在话下。
而盘道斗马,就是从萨满斗法演变而来的。
盘道,盘的是古往今来的满天神佛和三皇五帝,盘的是堂上仙家的来历和修炼法门,盘的是弟马的手段和见识,用神调唱词儿的方式一问一答,直到一方接不上才分出输赢。当然,有盘到仙家来历就有一方认怂的,也就不用接着盘下去了。
斗马就是斗法,是弟马借仙家的本事进行比试:穿铁鞋、戴铁帽;舔红枣、捋红绦;跨火盆、滚钉床;上刀山、下火海,还有冒青烟和海底捞月。
以上种种,只听说从前的老大神儿斗马时有过,如今能做到的弟马太少了。一来仙家的本事良莠不齐,再一个太危险。
就拿杨文华说的‘吃吃枣’来说,烧的通红的铁块到嘴里骨碌一圈,一般人谁敢?搞不好就变成哑巴了。
不提那些狠活儿,哪怕最简单的挂大刀、耍马叉也不是说来就来,几十斤重的兵器你不光要拿起来,还要舞得漂亮、舞得威风。说句难听的,现在有的人扛五十斤大米上楼都费劲,何况十个弟马里八个身体都不好。m.χIùmЬ.CǒM
可想而知,斗马这一套下来,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杨文华默默合上笔记,“那个,王哥,要不咱们去给他道个歉?”
我抬腿就是一脚:“道个屁的歉!到时候你替我去就行了。”
他悄悄的往外挪了几步,“我过几天就去学校了,赶不上。”
“为啥?你们学校这么早就开学了?”玩归玩、闹归闹,他一说过几天就要走,我也没心思逗他了。
杨文华嬉皮笑脸,露出憨憨的笑容:“没,得九月份呢,我就是怕你真让我去。”
“去也是我去,你也不是出马的,咋可能轮的到你。”我推开他径直走向里屋。
他立马跟上来,“那要不放他鸽子呢?或者认输?身体才是本钱啊!”
“他立的誓,你替我应了,这事儿就算定下来改不了了。”苍天无所谓,玄之又玄,但是李宏达还加上了各家的太爷太奶,这就不好办了。
我接着说:“认输更不可能,我丢的起那个人,堂上的各位老仙儿可丢不起。”
九根香插进香炉,我坐到床上开始打坐,想要和仙家商量商量这事咋办,杨文华就这点好,立马闭嘴消停坐着。
青烟缭绕,有仙家来跟我说话了。
“小先生,教主说了,既然应下了就得分出个高下,没有不去的道理。”不出所料,前来和我沟通的就是胡小妹。
“这点我知道,我不光要去比,还要赢!不能弱了咱家堂口的威风!”我抛出豪言,接着说:“但是以我现在的本事,估计够呛。”
“办法也不是没有。”
我心里刚有点‘柳暗花明’的感觉,却听见她话锋一转,“小先生,上次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啊?”我想了想问道:“是关于文堂还是武堂的事儿?”
“没错,眼下就是个好时机,你如果想要在盘道斗马中胜出,就要下一番苦功夫。”
胡小妹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说让我选择出武堂?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磨练磨练。”
“我可没说,文堂还是武堂全凭你自己选择,无论你选哪个,斗马的时候我们都会尽力保你。”胡小妹话锋又一转,“虽然我心里确实是那个意思。”
怎么连她都学坏了?都开始转弯抹角的把我往沟…不是,往好道儿上领。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对他们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其实各位老仙儿的用意我都理解,无非就是想让我能够独当一面,有真本事傍身,不用被欺负不说,还能够自保甚至去惩恶扬善。
我特别正经的问她:“胡小妹,我和你最先认识,你一直护着我,教我东西我都知道,但是这次你能不能告诉我,为啥你希望我出武堂呢?”
“这个问题…我还真就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你随心,我们尽力。”
屡次吃瘪的场景历历在目,我考虑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决断:“胡小妹,麻烦你告诉教主一声,我想好了。”
“我要出武堂!”
等到我睁眼,杨文虎凑上来问我:“咋样了?你堂上的仙家咋说的?”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问题不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话是为了让他安心用来诓他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功夫。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凭空得来的本事。有些弟马立堂之后,觉得自己从仙家那里获得了‘神通’,于是开始不思进取,就如同白捡了金银的乞丐,坐吃山空。
要知道,同样一项本领在不同弟马身上施展出来,也有高下之分。
“是吗?那就行!回去我也得好好努努力,张鑫也不是好对付的。”
听到这话我有点内疚,刚才我只顾着寻思自己那点事,忘了他也对张鑫下了战书,不过人家应不应战还不好说。
我倒希望他俩打不起来,有我一个人趟浑水就够了。再者,等我收拾了李宏达,我俩一起去搞张鑫,把握也会更大。
“对了!”我俩同时说道。
“我的事不打紧,你先说。”
杨文华也不磨叽,只不过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王哥,你说咱俩是不是被盯上了?要不李宏达的仙家和张鑫的小鬼儿,是咋找上来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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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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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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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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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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