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把眼睛闭上,面朝墙别回头”
他这是怕我看见女人太多,把持不住吗?未免也太小瞧了我的定力。
“拥呼(因为)啥啊?她们都是我救出来的,有啥不能看的。”我俩面壁站在那,就像两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杨文华小声地说:“你从哪救的这么多女人啊?不就一个方敏吗?”
“可别提了,都是被武士刀弄出来的倭寇军官抓来的。”我刚想歪头看他,杨文华大手一伸,把脑瓜袋扒拉回去。
“到底咋了?你透喽的赶紧跟我说明白儿的。”
“你小点声!阴差执法,阳人回避!”
阴差?好好的哪来的阴差?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是察觉到点儿不一样的地方,后脑勺凉飕飕的,好像被人盯着一样。
“可是我不看哪知道方敏在哪?我得把她带回去啊!”
“哥,你要是回头带她回去,咱俩可能就回不去了。”
“凭啥?阴差就能随便抓人啊?”
嘿嘿嘿嘿
尖细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接着就感觉好像有人对着我的脖子吹了一口气,冷的我直打哆嗦。
“小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话就是趴在我耳朵边上说的,声音就好像电视剧里的太监,弄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阳人撞见阴差执法,肯定要被请去地府走上一遭,我们兄弟向来都是按规矩办事儿的,咋就成了随便抓人呢?既然你有意见,就跟我们下去唠唠吧!正好咱得跟你问问这鬼国的事儿!”
“磨叽啥呢?在场的统统带走就完事了!”
原来还有一个,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很粗犷。粗狂到什么程度呢,张飞、李逵、跟他比起来都算温柔的。
“嘿!你还怪上我了!能出现在这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万一他在阎王殿上乱嚼舌头,咱俩不也得惹一身麻烦?可不就得提前把话都说明白喽!你没听这小子刚才还说‘阴差随便抓人’呢吗?”
“怕啥?大不了就跟他对簿公堂,真是受不了你这磨叽劲儿!”
听着他俩在那拌嘴,我眯缝着眼睛就瞧见墙上有一高一低两个影子,头顶上都尖尖的,好像个三角形。
突然,高个儿的影子越来越高,我赶紧把眼睛闭紧,可由于太过用力还有点紧张,眼皮跟抽筋了似的跳个不停。
“你小子胆儿真肥!七爷我很喜欢,转过来吧!就算你现在不看,也得跟咱走。”
这不纯纯欺负人吗?我和文华也没干啥,咋就死气白咧非得要带我俩下去?反正方敏的事儿也得和他俩说道说道,我一咬牙一跺脚,睁开双眼转过了身。琇書網
可就在我转过身之后,刚才给自己打的那点气儿全跑没了。
这俩阴差穿的衣服差不多,白衣那个又高又瘦,皮肤惨白,细长的舌头耷拉在嘴边,
头顶上的尖帽上写着‘一见生财’。黑的那个又矮又壮,皮肤黢黑,浓眉怒目,看着很不好惹,他的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
他俩手里拎着的东西我认识,俗名哭丧棒,也是黑白俩色,就算我见识再浅薄,此刻也猜到了他俩的身份——黑白无常。
“黑…黑白无常!”尽管害怕,我还是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他俩的身份。杨文华听到我的话也转了过来,只不过这货脸上一如既往地兴奋。
白无常谢必安翘起了舌头:“呦呵,小子还认得七爷我啊?”
“瞧您说的,您二位爷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两位属实得罪不起,我只能硬着头皮装孙子。
谢必安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我的几句奉承人家压根也没在乎。我也没指望溜须拍马能有啥用,主要是图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待会儿商量起来能有个缓儿。
“行,既然你知道咱是谁,那也不用动手了,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你也不用害怕,阳寿未尽阴间也不会留你,到那签个状子,再把你看到我们的记忆抹了,就会你们送回来了。”
我哈着腰:“是,您咋说咋是,但是有件事儿我得跟您说,这群女人里有个叫方敏的阳寿未尽,她家里人托我带她回去还阳呢,您能行个方便不?”
“嗨!放肆!就算她阳寿未尽,也得到地府查上一查,若是属实自会放她还阳,这种事岂是你一个出马的能插手的?”
谢必安抖了抖哭丧棒,晃得上面的铃铛叮当响,我和杨文华倒是还好,只觉得有点晕,相互扶着也能站住。倒是排队往楼下走的那些女人,一个个东倒西歪,捂着头喊痛。
杨文华大声喊道:“谢七爷,快收了神通吧,你再摇下去,这些大姐的魂魄都得被你震散喽!”
白无常停下手里的动作:“你既然知道她阳寿未尽,想必是堂上的清仙在地府替你办的吧?这回把你带回去我得好好审审!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偷看生死簿!”
虽说杨姨跟我说过清仙查事儿的方式是靠打点关系,可我原本以为能看到生死簿,自然托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哪成想是找人偷看的啊?这回可把高太奶给装进去了,不行,打死我都不能说!
黑无常范无救扯开嗓子:“磨叽!带走!都带走!”
言罢,俩人凭空变出一条锁链,拎在手里哗啦啦的抖动着朝我俩走过来。
我和杨文华紧贴着墙壁没有任何动作,倒不是我俩没招儿,主要是我俩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阴差动手,打不打得过是一方面,万一人家回去直接在生死簿上划拉两笔,我俩不就英年早逝了嘛!
“谢七爷!范八爷!且慢动手!”
在我俩‘得救了’的目光中,沈向林从文王鼓里飞身而出,对着黑白无常弯腰行礼:“沈向林见过二位。”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谢必安开口说道:“沈将军的副将沈向林?你怎么在这?”
“二位莫急,请借一步说话。”
沈向林转身来到我跟前:“小先生出来可带了烟和火?”
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啥,我还是乖溜溜的从兜里拿出了半包多的红塔山和打火机交给他。
沈向林请他俩去到一边,给那两位爷点上了烟,打火机用的还溜。
就是谢七爷这抽烟的姿势有点惊为天人,你见过谁用舌头卷着烟头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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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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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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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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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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