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已经完全放空,这可是黑妈妈,东北道教护法!得道真仙!和胡三太爷、胡三太奶同级别的存在!如今她就在我面前,这不就跟古时候小老百姓看见天子一样吗?
听到她让我起身,我才低着头站起来,只不过偷瞄了她老人家几眼,谁看到这种传说里的人物都会忍不住吧。
都说黑妈妈慈悲心肠,光从面相上就看得出来,换身衣服就跟家里慈祥的长辈没啥区别。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拘谨的就像见到老师的孩子。
“你过来和我唠唠嗑。”
不是吧?黑妈妈居然让我陪她聊天,这份殊荣估计没几个人有。
“黑妈妈,小子我何德何能陪您唠嗑?您有教诲赐教就行,小子我一定洗耳恭听。”我扭捏的向前挪了几步,两句话把我能想到的谦卑成语都用上了。
“呵呵呵!如今咋有点虚头巴脑。”黑妈妈爽朗地笑了几声:“不用这么拘谨,唠唠嗑而已。”
她拿起拐杖轻轻点在地面,空地上凭空出现两个树桩。“坐吧!”
看到她老人家落座,我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两条腿并拢,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向天保证,我上学的时候都没坐的这么板正过。
我和黑妈妈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我正犹豫要不要先开口,就听到她老人家说道:“小子,你心里有惑。”仙就是仙,什么都能看出来。
“您说的是,我几次遭遇一些奇怪的事,甚至差点丢了性命,都是胡小妹姐弟出手相助。昨晚的伤也是不认识的黄家仙和白家仙治好的,我本来以为仙家出手相救是因为因缘际会,后来才知道可能要出马。我妈对鬼神之事挺反感的,可仙家的恩情也不能不报。一边不想我出马,一边想我出马,两边我都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才感觉到不对,“黑妈妈对不起,小子唐突了!”
说完我就又要磕头,却被黑妈妈用拐杖拦下,她说道:“如果老身告诉你,你每一次的劫难都是他们一手安排的呢?”
我听到这话顿感五雷轰顶。难道每次遭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然后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救我,从而让我心生感激。可这是为什么呢?只是为了让我出马吗?
“人心良莠不齐,善恶难分。在弟子出马前,仙家会给弟马设下劫难,一是为了磨练弟马的心性,验其人品,二来人的苦难自有定数,仙家如此做也是在帮弟马安稳渡劫。”
我思考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没人喜欢被操纵的感觉,哪怕是为了你好。
正犯难的时候脑子里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我情不自禁的与那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苦难自有定数,万事各有因果。有缘无路自有蹊径,有路无缘亦是殊途。”
我呆呆地看着黑妈妈,刚才说的话居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她老人家示意我坐下:“与你有缘的仙家,舍不得给你打灾。”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毕竟被人牵着走,感觉挺难受的。
黑妈妈托起烟斗指着边上的树林:“木秀于林,必然要顶风傲雪。仙家对你的爱护也不一定尽是好事,不然你也不会心生魔障。”
“魔障?”我瞪大眼睛,满是疑惑。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便是你的魔障。你可知阴阳两界如何运转?你可知天道因果轮回?你可知妖魔鬼怪由何而生又如何消解?不过见过几个小鬼就觉得自己见过世面,殊不知你连世间的万一都不曾窥见啊!”
黑妈妈的话直戳心窝子,经历这几次事之后,我确实有点飘,想到来凶宅之前的心态如鲠在喉。现今被她老人家点破,反而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我刚要说话却被她制止,黑妈妈正襟危坐,声音不怒自威:“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自己去找答案。弟马借用仙家的本事无可厚非,但是弟马也必须独当一面才能撑起一堂人马。”
“小子受教。”
“你能明白自是最好,老身还有一言…”
就在我洗好耳朵聆听教诲的时候,山里回荡着一个男人的声音:“黑妹子,不可扰乱天道因果,点到即止吧!”
“也罢,也罢。”黑妈妈站起身来,“路,始终是在你脚下,切记莫要忘了你的本心。”
我有点懵,只是看到她老人家起身就跟着站起来了。
青烟缠着女鬼被黑妈妈收回了烟斗里,“小子,该回去了。”只见她手里的拐杖轻轻点地,我的身形飞退,而她老人家也消失不见。
“这小伙咋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小王快醒醒!”
“王哥你没事吧?”
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杨叔不停地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杨文华站在我面前,嘴里含着一口水就要往我的脸上喷!
我猛地惊醒,伸手按住他的嘴巴,水没喷出来,顺着我的手和他的嘴巴哗哗流了一地。
“咳咳!”杨文华呛得不行,“王哥你太坏了!故意整我是吧”
见我醒了,围观的人群才散去。杨叔扶我站起来:“你这死小子!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吓唬人。”
我嘿嘿一乐:“杨叔,害你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灵魂出窍的体验虽然奇妙,但真不想来第二次。此刻我全身酥麻,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就是蹲坑蹲久了站起走不了路的那种感觉。
歇息片刻我们一同下山,我没问杨文华进没进去正道宫,不过看他得意的样子,估计是得偿所愿了。
坐上摆渡车后杨文华凑过来:“王哥,你啥时候学会的灵魂出窍啊?我刚刚看你魂魄不在身上啊!”
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居然能看出来我魂魄离体,难怪他爷爷要教他道术。不过他爷爷的道术又是从哪学的呢?总不能和我的香根儿一样是祖传的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啥灵魂出窍啊!我差点又被那个什么式神给害了!”我悄悄地把事情讲给他听。
“卧槽!”杨文华的大喊引来一车人嫌弃的目光,他赶紧捂住嘴:“你居然见到了黑妈妈!那可是和郭祖师齐名的人物啊!”
“我现在都觉得在做梦,真没想到她老人家会现身救我,!惭愧惭愧。”
聊着聊着,我忽然想到还没问黑妈妈怎么处置那个女鬼,毕竟她老人家是道教的护法,可别直接把女鬼打杀了。
还有胡天童,他不是说他在铁刹山吗?怎么我来了他反而没来见我。
回到民宿,我们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毕竟后天就要上班了。
我们乘车一路到奉天,从那里坐车回家。吃饭住宿都是杨叔掏的钱,因此我坚决的要买回去的车票,杨叔起初不同意,最后还是被我打动了,实际上是他拗不过我。
出了火车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我们又一起搓了一顿。临走时,杨文华要了我的电话,还加了微信好友,说以后没事常联系。
分别之后,我站在路口等车,又想起了黑妈妈的话;“路,始终是在你脚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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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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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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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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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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