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伸手在我面前挥了几下,这才把我的思绪从春晚现场拽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先是跟他说了声不好意思,接着解释到说:“我认识一个跟你名字一样的,那个人特别逗,我这才走了神儿。”
虽然我是在满口胡嘞嘞,但也不算是说谎,全国有几个不认识擅长谈话治疗、拿着《母猪的产后护理》给人看病的赵大宝啊!
眼前的赵大宝听到我说认识和他重名的,也感觉到挺有意思,“是吗?那有机会我得和那个赵大宝认识认识。”
要不是担心他反应过来,我还真想问问他,他媳妇是不是姓郝。
强忍着笑意,我稍微有些抱歉的对他说道:“赵大哥,麻烦你再跟我说一下你的八字吧,刚刚我走神儿没听到。”
“八零年,阴历七月二十三,时辰记不太清了。”
我装作有些惊讶的说道:“八零年?那你今年三十六了?我以为你就比我大几岁呢!”
赵大宝哈哈大笑,“咋可能呢!你净逗我,我儿子今年都上高中了,你想想我得多大?”
“看不出来,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从样貌上看,你最多也就二十九!”
“我看着有那么年轻吗?我一直都觉得干这工作熬人,都给我熬老了。”赵大宝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行了,不扯这个,记不清时辰能看不?”
“能看能看,记不清时辰有不用时辰的看法儿。”
听我这么说,赵大宝站起身,挺着啤酒肚都到了供桌那,将一张红色的钞票放在了上面。
等到他回去坐下,我点了三炷香插到了香炉里,在心里将赵大宝的姓名和八字报给了仙家,请他们给查一查、看一看。
之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说那些套话儿,一来是因为他的职业特殊,二来是没必要在他面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只有把事情给他看明白、摆弄好,我才能避免饭碗被砸。
我刚坐回到床上,就有仙家从营盘下来了,黄小飞自然不必说,但令我惊讶的是还有一位跟她一起来了。
这位仙家也不是别人,就是刚刚从他不知道重了多少辈儿的孙子那里回来的灰老三。
他俩盯着赵大宝看了好一会儿,只不过没有靠的太近,然后就身形一闪,冲出了店里。
我看向赵大宝说道:“赵哥你别着急啊,得稍微等上一会儿。”
“没事儿,好饭不怕晚,多等一会儿能咋地?”
结果他是真不急,掏出了手机坐那玩上了,索性,我也闭上了眼睛,时刻准备接收仙家给我提供的信息。
慢慢地,我的情绪又被调动了起来,一时间脑袋里居然全是想找人吵架的念头。不仅如此,我还隐约听到了‘叮咣’的摔东西的声音。
出马到现在,我这把几点线索捋成一条线的本事,不说是炉火纯青,但也可以算得上登堂入室。
凭借这两条线索,我推测赵大宝的家宅里可能不太安稳,大概率是两口子吵架,而且闹的比较凶。
“赵哥,你和嫂子是不是总吵架啊?”
手机里传来一声‘杠’,赵大宝漫不经心的说道:“对啊,你咋知道的?小韩跟你说的吧?”
我没有睁眼,回答道:“不是,韩诚跟我说那个干啥?是我看出来的。嫂子好像一吵架还愿意摔东西是不?尤其是锅碗瓢盆啥的。”m.χIùmЬ.CǒM
或许是我的灵感比以前又强了一点,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感觉到赵大宝似乎抬头看了我一眼。
接着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他把手机收了起来,“可别提了!以前的时候我俩挺好的,现在是啥呢?吃个饭都能干一仗,你说女人是不是都是事儿妈啊?”
赵大宝似乎把我当成了树洞,一股脑的开始倒起了苦水:“你说抽烟不让搁家抽吧,倒也还说的过去,还有什么上床必须得洗脚,我那脚也不臭,一天不洗能咋地啊?”
“还有袜子!必须当天洗,我一天上班累死累活的回来还得洗袜子?我不洗吧,她就说我懒,家里的活儿一把手都不伸,她咋不寻思寻思钱都是谁挣得呢?”
似乎是觉得心里头苦恼,赵大宝又点了根烟,“我在外头挣钱,她在家看孩子做饭呢不是挺好的吗?完了她还总拿话者我,说要不是为了我们爷俩,她也能挣钱!”
“要是只发发牢骚也就算了,我也懒得搭理她,好像也是从去年夏天开始,她学会摔东西了!动不动就摔盆儿摔碗的,要不是我穿着这身衣服,我真想抽她两巴掌!连吃饭的东西都摔,日子还过不过?”
家长里短的事儿我不跟着掺和,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有两点我很在意,第一就是时间,赵大宝说她媳妇摔东西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他倒霉也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所以用积怨已久导致情绪爆发才摔东西解释,似乎不那么可靠。
第二点是我原本的推断出现了变化,原本为以为赵大宝走霉运是因为他媳妇摔东西导致的,但是现在一看两件事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所以就不存在因果关系。
为啥我会这么觉得,原因无外乎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咱就说一个人,都难免有上牙碰下牙、吃饭咬舌头的时候,何况是两个都有独立性格的人?
两口在一张床上睡觉,一张桌上吃饭,一个屋檐下躲风避雨,吵架斗嘴其实都在所难免,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影响两个人的运势的。
但如果俩个人超级骂的特别缺德,比如‘你咋不去死呢?’、‘我特么弄死你!’,这类带有诅咒意味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当其中一个人心里头也这么想的情况,这是心口合一,很容易就会招到不详的能量,推动事情向着‘诅咒’的方向发展,久而久之,势必会影响一个人的运势。
还有就是吵架带上爹妈祖宗,比如“你真是随了你家那根儿!”
两个人结婚,除了缘分以外,靠的就是父母的恩情和祖辈的阴德,一句话把两边都给得罪了,那福荫还会庇护这俩人吗?日子肯定就会变得不好过。
当然,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因为被咒骂而走背运,估计得用个好些年,还得是天天不离、顿顿不落的那种,毕竟一般人没有道行。
真正能做到‘立竿见影’的,便是摔打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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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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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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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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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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