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川还不知道她的小九九吗?大手一伸,抱着她的腰,虞滢被他踉跄地拎着走。
等把虞滢塞进车里,她还是不情不愿的,脑袋转向另一边,不想理程衍川。
程衍川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里,虞滢瞬间安分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让她血液里都沸腾躁热起来。
司机瞥了后视镜一眼,默不作声地开着车。
虞滢她揉捏着程衍川的指尖,十指相握,肌肤相触的触感,颤栗得让人心脏都蜷缩起来。
她脸颊绯红,靠在他的胸膛前,勾唇笑得娇软,“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程衍川沉吟片刻,还是照实说了,“我也不太清楚,我奶奶说那里的衣服可以定制,很好看,而且还保暖。”
“你问你奶奶了?你怎么问的?”虞滢忽然直起身来,看着他。
“我就说我想给你买衣服,最近太冷了,她就跟我说了一个店铺。”
“你跟你奶奶说起我了!就说我要买衣服?”
所以他奶奶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是要买衣服?!!
虞滢控制住诱惑,猛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服了你了……”
程衍川笑了一下,悄悄地又拉着虞滢的小手,虞滢挣脱不开,“你放心,我奶奶很喜欢你。”
虞滢的声音别别扭扭的,“哼!谁要听这些……”
不过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没过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虞滢就到了一家看起来不像服装店的服装店,安安静静的,店里面也没什么人。
她进去的时候有一个笑起来很有风情的女人迎上来。
她四处看了一下,也没见有什么衣服啊?
接着,那女人拉开了一扇门,里面陈列着满满当当的衣服,都是适合虞滢这个年纪的人穿的。
虞滢眼睛都挪不开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买了好多条裤子,又保暖又好看,棒极了!程衍川奶奶的眼光真好,这家店果然不错。
———
南岩市火车站。
火车头喘着粗气,冯雪从“哐当—哐当”声中清醒过来。
她还有些恍惚,捂嘴打了个哈欠,下意识问旁边的人,“到哪里啦?”
虞正平收拾着衣服,坐了两天的火车,人都散架了,“已经到南岩了,我们下车吧!”
冯依被说话声惊醒,她揉着眼睛,“爸爸,到家了吗?”
虞正平看了睡得脸红扑扑的冯依,心头一软,“嗯,到了,咱走吧!”
冯雪隔着车窗向看,一个不算简陋的火车站,人潮涌动,倒也热闹。
天快要黑了,车窗缝隙处,零星穿进来丝丝缕缕冷风,冯雪又紧了紧围巾,突然后知后觉的,对于冲动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升起了些许无措与彷徨感。
但是不跟着虞正平,她还能去哪里呢?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儿,一个亲人都没有。
三人下了火车,恍然发现南岩已经入冬了,他们还算穿的多。
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虞正平有些感慨,好多年没回来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冯依觉得冷,她看着虞正平,问:“爸爸,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虞正平还记得城西家里的路,天气太冷了,他们还大包小包的,不方便,所以打了一个出租车。
但他没想到南岩的物价也这么高,从火车站到城西居然要80块钱,要是以前,他哪里会在意这些,可是现在他身上不足一万块钱,要是找不到工作,可撑不了多久了!
拎着行李,三人站到了门口,虞正平有些忐忑,不知道虞滢和虞洲还认不认得自己。
冯雪看了一眼女儿,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里都很烦躁,这里怎么这么破,比厂里的公寓还不如,楼道里都是垃圾,大冬天的一股股异味散发着。
而且虞正平还说,让她们母女先和虞滢睡一晚上,听说乡下人身上都有牛屎味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虞正平先敲了门,他没有钥匙,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但是傍晚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冯依冷得发抖。
他硬着头皮,又敲了几下,终于有人开门了,是一个邋邋遢遢的肥胖男人,他开门就大吼,“不是说外卖放外边吗?敲什么门?”
虞正平都懵了,这人谁啊,他都不认识,他当即就问,“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虞滢呢?”
那男人一看,三个人带着行李,穿得不咋地,该不会是什么穷亲戚打秋风的吧?
他也不认识啊,语气很刻薄:“什么雨,不认识,这是我家!走走走,乞讨都来到城西了,不应该去城南吗?”
门砰地关上了,冯雪气得脸都青了,什么乞讨,这里的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虞正平不明所以,虞滢他们退租了?他怎么不知道?
冯雪深吸一口气,僵硬地笑着,“正平,要不我们先找酒店住一晚上,明天打电话问问!”
虞正平皱着眉,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又要花钱了,三人拎着行李,准备看看附近有没有平价的酒店。
楼道里传来走路声,是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太太,穿着深色棉袄,她疑惑地看着虞正平,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看着虞正平道:“唉,你是不是那个三楼的虞……虞什么来着?”
“我是虞正平,您认识我?”
“对啊,你家虞滢不是考上市一中吗?已经搬走了,都快三年了,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成绩可好了……”
那老太太一骨碌地都说出来了。
接着,她上下打量着这三人,“你们还来这里干嘛?”
闻言,虞正平憋红了脸,心里一阵羞恼,拉着行李箱哐啷哐啷地走了。
冯雪带着冯依赶紧追上去,“正平,你等等我们……”
三人没吃晚饭,加上寒冷,根本走不远,附近也没有酒店,三人进了一个便利店躲躲寒风。xǐυmь.℃òm
虞正平打算安顿好再打电话给容桂香的,但是现在他得问一下情况。
接到电话的时候,容桂香正在和黄婶烤火呢,火盆里放有红薯、土豆、花生之类的干粮,都是地里种的,又香又甜。
剥着花生,容桂香没看清电话号码,就接了,以为是哪个老板要谈生意。
最近天气太冷了,市场上很多青菜都供应不足,这不,菜价又升了,看着鼓鼓的钱包,她笑着问好,“喂,哪位老板啊?”
虞正平何时被人叫过老板,他有些紧张,“妈,是我!”
闻言,容桂香疑惑,叉烧儿子突然打电话干嘛?
黄婶剥花生的动作停了下来,虞正平打电话干嘛?要寄钱回来啊?
“妈,我是正平啊,我回来了!”
容桂香一口花生碎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我回来了,我在南岩,我想问问虞滢她们什么时候退的租,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在城西,找不到地方住。”
容桂香心里乱糟糟的,脑海里只有虞正平回来了这件事。
但听到儿子那低声求助的话,她心里就来气,“没有地方住,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找啊,还要我给你安排吗?”
“妈……”
容桂香心里烦躁,“别叫我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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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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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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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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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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