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面相小,带玉石太过老气,金银用少了寒酸,多了又俗气,和珍珠作配,互补刚好。这个步摇上的蝴蝶用的点翠,下面坠着珍珠流苏,端庄中有一丝俏皮,正符合您的年纪。”七巧一边帮我装扮一边说道。
“这首饰看着简单,内里乾坤可不少。”沐笙满意的照着镜子。“还好七巧你早早准备,不然可就赶不及现在用了。”
“从前跟着贵妃娘娘,总和尚衣局打交道,也知道些她们的安排和内里的门道。”七巧谦虚的说道。“今年,我也是觉得小主太出挑,怕有娘娘们故意找茬,才提前做的。”
“我原以为这华美人就是针对小主你们三人,没想到,她疯起来,谁都不放过啊!”灵芝想起那日,华美人和罗美人在尚衣局争夺绣娘而大打出手,被皇后娘娘禁足不许参加除夕宴就觉得庆幸。“还好七巧姐谨慎,不然就可能是小主被她为难,连累不能出席除夕宴了。”
“这算不得什么,我不过是比你多待了几年,见过更多的人和事罢了。”七巧以前跟着萱懿贵妃的时候,要处理的事情,面对的人比现在多的多。“不过,你也要加快学习的脚步了,小主不可能永远是一个才人,咱们面对的事情,也不可能每次这么简单就能应付过去的。”
“灵芝明白。”凭小主受宠的程度,迟早要成为一宫主位的,她要跟上小主的步伐,坐稳这小主身边第一宫女的位置,不能仅凭她和小主的情分,还要有自身的实力。
申时,沐笙带着灵芝和小李子前往宝华殿,虽然酉时才开席,但是宝华殿也早早的坐满了人。
主位是留给两宫太后,皇上和皇后坐在稍下一点的正中位置,再下首位依次坐着,妃,嫔,婕妤,美人,才人等。接着便是皇亲国戚,再外围是朝中大员。
沐笙到的时候,上官瑛和林馨儿已经落座了,沐笙连忙去了她们身边落座。
“两位姐姐好早啊!”
“我们住的比你近一些,当然会早到一点。”上官瑛笑吟吟的打量了一下沐笙。“妹妹今日的打扮很是别致,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与以往不同。”
“小沐笙长大了,今日的装扮能看出属于女人的风韵了。”
“馨儿这么一说,倒真是这回事。”上官瑛打量了沐笙一下。“你今日的衣服首饰也很好,虽然看着不是那么的奢华,但是很衬你,让人看一下就移不开眼睛。”
“这都是七巧的功劳,我第一次参加除夕宴,不想泯于众人间,又不想僭越,她就替我准备了一下。”
“不愧是跟过贵妃的人,眼界就是高。今日你这身装扮,除了皇后娘娘外的头一份了,皇上看了一定喜欢。”上官瑛称赞道。
“华美人她们白打了一场,到被你拔得头筹,只怕会呕死。”林馨儿也忍不住笑起来,想着华美人屡次找她们的麻烦,却总是吃瘪,就觉得心里畅快。“她应该庆幸自己不用来,眼不见心不烦。”
“两位姐姐别取笑我了。”沐笙被二人逗的俏脸通红。
三人说笑间,皇上和皇后扶着两宫皇太后进入正中落座,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今日是除夕家宴,大家不用拘礼。”
“谢陛下。”众人行礼落座,宴会正式开始。小宫女们捧着托盘将美味佳肴放在桌子上,教坊司的歌舞伎们精心准备了歌舞。
沐笙吃的开心,看的也很开心,不禁感慨不愧是宫中的除夕宴。舞姬们的舞姿都很优美,音乐也都很好听,虽然她不懂这些,但是看着赏心悦目就是好的。
“瑛姐姐,馨儿姐,这除夕宴真好玩,东西好吃,歌舞好看。”
“是啊,为了这些,我可是忙了一个腊月。”上官瑛好笑的看着她。“不过,这里面,可能也就你一个人欣赏。”
“怎么会呢?”沐笙不敢相信,这样还不满意,那要求也太高了。
林馨儿看她懵懂的样子,就忍不住笑。“瑛姐姐的意思是,除了你,谁的注意力也不会在这些上面。”
“不然呢?”
“当然是看那了。”林馨儿朝皇上那努了努嘴,来这的人,谁的注意力不放在帝后那边,上位者漏出一点点信息,就够她们明年忙活一年的了。
亥时,皇子公主们来给太后和皇上、皇后请安。
“孙儿、孙女祝皇祖母福寿安康,父皇母后长乐无忧。”三位皇子跪在前面,四位公主跪在兄长们的后面。
“免礼,赏。”皇上看着底下长大的孩子们,心中的犹然生起一丝骄傲。
“谢父皇。”几人起身,接过太监们递来的红色香囊,便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好。
“一转眼,孩子们就长大了,依稀记得你刚登基时,御昕还很稚嫩,御翎在襁褓中,如今御昕已经是一表人才,御翎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敏慧和清雅也都亭亭玉立,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了。”钱太后感慨起来。“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也不知道我还能参加几次除夕宴!”
“母后这是哪里话,您还要看着她们成婚生子呢。敏慧和清雅还等着您老人家的填妆呢!”皇后看钱太后有一丝低落,心知她近来身体不大爽利,怕她忧思过度,连忙安慰。
“这么说,这两个丫头都许配人家了?”人岁数一大,就喜欢听喜事,也让自己能沾沾喜气。
“年前,我便让人把合适的青年才俊的画像给了昭仪和昭容,让她们自己选女婿,如今人选已定,等初七开笔后,便下旨赐婚。”皇上笑着解答。
“不知道谁家这么幸运,能娶到皇上的心肝宝贝?”
“敏慧赐婚给左将军家的三小子,清雅赐婚给张御史的次子。”皇后笑着说道。
“好,好,都在京城以后也好照应。回头,我去挑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给孩子们分分。”钱太后满意的说道,不过一想又担忧道。“这日子定在什么时候,你一下子嫁两个公主,皇后那里可有的忙了,还要建造公主府,可马虎不得。别但时候,皇后劳累,还委屈姑娘可要不得。”
“母后说的儿子也想到了,虽然赐婚的旨意一同下,但是她们出降的时间不在一个时候。敏慧到底比清雅年纪大一岁,先出降。明年,清雅再出降。这样,皇后这里,完全忙的过来。”
“这样也好,不过皇后也不轻松。今年筹办敏慧的婚宴,明年是清雅,后年就又到了大选的日子了。”
“真是辛苦凤仪了。”
“陛下言重了,臣妾即为中宫之主,就要吃这些苦,况且比起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已经轻松许多了。这些年,又有上官美人的帮忙,我也轻松不少。”
“你啊,别太要强,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保重身体。”李太后看他们聊的畅快,心里不是滋味,强插一嘴。不过她这话一出,让帝后都跟着尴尬。
但好歹是自己的正牌婆婆,皇后也只能忍着尴尬为她打圆场。“多谢母后关系,儿臣心中有数的。”
“你母亲说的是,你别看自己年轻就不注意,不然等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就有的难受了。”m.xiumb.com
李太后感知向来不敏锐,一点也没发现刚才气氛的尴尬,还自顾自的说着。“女儿的婚事都定了,儿子的也该考虑了!昕儿也该选个皇子妃了,你表兄家的大女儿,与敏慧同岁,正适合……”
“不知母亲说的是哪个表兄家的大女儿啊?我记得现在李府当家的是兰修容的父亲。”皇后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是二表兄,就是梅兰的叔叔。”李太后不疑有他,还笑呵呵的介绍着。
“母亲是要将兰修容的妹妹指给昕儿吗?”皇上阴沉着脸问道。“你是嫌现在和李家的关系还不够乱吗?”
“皇家哪用论伦常啊?”
“那母亲还一口一个表兄的套什么近乎?”皇上现在对李家的厌烦已经到了极致,看着他的后宫还不算,连他儿子都算计上了,而且脸面都不顾了。“昕儿的事,我自又主张,不用母亲操心了。”
“怎么不着急,昕儿还是长兄呢,妹妹们都出嫁了,长兄还单着,像什么话。”李太后被儿子打断了话,有些不悦。
“再不像话,也比娶了父亲女人的妹妹要强,你是想让天下文人的唾沫淹死我们父子是吗?”
皇后看皇上出了真火,连忙开口缓和气氛。“母亲也是看昕儿一个人在外,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才想给他挑个人照顾。”
皇上的怒气还是让李太后心惊的,看皇后给了台阶,也就顺着下来。“是啊,是啊,我也是心疼昕儿一个人在外,没人照顾。”
“不过,皇家挑儿媳,和挑女婿一样,马虎不得。还是等过完年,皇上再慢慢挑选。”皇后依旧笑的温和。“母亲放心,昕儿那里,我派了几个得力的嬷嬷照顾,有一个还是从小伺候的乳母,会把昕儿照顾的很好的。你要是觉得哪里不放心,我再派人便是。”
“这下人和媳妇到底是不一样的,我也是看着你表兄家,不是知根知底吗?”
皇上看母亲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还在提这个事就窝火。“母亲,以后休要再提什么表不表兄的了,从兰修容入宫开始,这层伦理就不存在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年纪大了,就别跟着操心了。”钱太后看李太后还要说话,连忙握着她的手阻止。“皇家的男儿历来没有这么早娶亲的,就是怕他们耽于美色,荒废学业。等昕儿学业有成,皇上自会安排的,咱们就别跟着着急了。”
“我也是好心。”李太后讪讪的说道。
“只是你是着急抱重孙子,但是也要为孩子做长远考虑。皇家的孩子都是雄鹰,是要翱翔天空的,太早被老婆孩子束缚,就飞不高了。我这身子都能等的起,你这身强力壮的,找什么急?”钱太后语气温和的说道。“如今是他们的天下,就由得她们操心吧,咱们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是。”虽然这些年,钱太后不与她争,但是李太后骨子里还是惧怕她的。现在钱太后发话了,她也不敢违逆。大皇子的婚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歌舞继续,下面的人都不知道刚刚在这最尊贵的四人间的微妙。大皇子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和父亲成了连襟。
钱太后倦了,不想看爆竹了,就回宫休息。李太后经过刚才的一役也没了兴致,跟着钱太后就离开了。
距离子时还有一盏茶的时候,歌舞停了。帝后领着众人来到宝华殿门口,等待着燃放烟花爆竹。
沐笙等人位份低,只能在角落里站着。不过即使这样,视角也比从前在颐和轩那看的清楚。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烟花,当看到五颜六色的图案在空中绽放时,沐笙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与心爱的人,与姐妹们一起看到此景,她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她在心里默默的许下愿望,一愿江山永固,二愿姐妹安康,三愿与陛下情意长久。
许完愿,沐笙忍不住看着皇上的侧脸,被转过头的皇上看了个正着,看着皇上带着笑意的眼神,沐笙害羞的低下头,生怕被人发现异常。不过大家都忙着看烟花,不知道她们二人之间的小互动。
烟花放完后,皇上和皇后要一同绕宫一圈踩祟,看着帝后拿着米,乘坐特制的御銮,一边缓慢的走着,一边撒着米。其他人恭送走帝后的御銮,便三三两两的回宫休息。端坐一晚,让人身体疲惫。
兴奋的沐笙,回到寝殿,才感觉出疲惫来。被灵芝和七巧搀着草草洗漱,便瘫软在床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她和皇上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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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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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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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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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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