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前世虽然练过搏击散打,有拳打色狼,脚踹老癞的能力。
但她面对吴长胜这种不要脸的小混混,也有些紧张。
毕竟吴长胜患有间歇性癫疯病,他打伤人是不用坐牢的。
反之,沈瑜如果防卫过当,打伤了吴长胜,保卫科马上就会把她带走。
“嘿嘿!别拿你男人来吓唬我,他早就上山了。”吴长胜双手撑在门口,色眯眯的瞪着沈瑜:“我知道你跟周林没有睡过,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周林,嫁给他也是为了吃饱饭。”
吴长胜说到这里,从兜里掏出一瓶雪花膏,一脸猥琐地往沈瑜怀里塞。
“周林一个伐木班长有啥了不起?家里穷得叮当响!你不如嫁给我,我保证让你今后不用干活,天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
“来!宝贝,别害羞,哥给你涂抹点雪花膏,啧啧!城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瞧这皮肤多光滑,多细腻……”
“姓吴的!我不要,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就算你喊来了人,我也说是你勾引我的,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沈瑜被吴长胜逼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厨房里,看见案板上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她心一横,正要抓住菜刀,在这个神经经病的头上,来上一刀的时候。
突然一个毛绒绒的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吴长胜的头上,对着他的大脑袋就是一阵狠踹,动作流畅迅速,犹如少林武僧。
短短几秒钟,就把吴长胜捶得哭爹喊娘,脸上挠出好几道血印子。
“哎呦!娘哎……哪里来的泼猴子,把老子的脸都抓烂了,老子回去拿把火铳烧死你……”
沈瑜见吴长胜居然被小黑打得双手捂脸,狼狈逃窜,她感激地弯下腰,抚摸小黑的脑袋。
“小黑,你立大功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没受伤吧?”
“嗷呜,嗷……”
帮主人打跑了坏人,小黑也很开心,它得意的伸出自己受伤的右腿给沈瑜看。
意思是对付一个慢动作的人类,那是小事一桩,它只出三只爪子就够了,根本就不会受伤。
“小黑,你没事就好,我先去上工了,回来摘野果子给你吃。”
小黑右后腿的伤口没有裂开,沈瑜也松了一口气,又在地里拔了一颗水萝卜给小黑做奖励,然后就去木材加工厂削树皮。
“哟!那不是沈瑜么!她今天怎么来上工了?”
“是她,不会是去看梁伟民的吧!”
木材加工厂剥树皮的职工,见半个月没来挣工分的沈瑜,今天居然戴着草帽来上工了,都好奇的纷纷猜测。
尤其是一班的冯雪,凑在曹玉芳耳边道:“曹大姐,我看沈瑜肯定家里没米下锅了,被周林赶出来上工了!”
曹玉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冯雪正色的道:“沈瑜来干活了,是好事!没来是她的自由,她又不跟我们一起搭火,没粮了也没向我们借过,我们没有资格说她,你说是不是?”
“是,是的,你说的对。”冯雪凑了个没趣,讪笑了一声,便又去干活。
沈瑜也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径直来到伐木一班木材加工点,首先挑选了六根直径30厘米左右的杉木。
然后脱下身上的外套,仅穿着一件短袖衫,找到自己的柴刀,“刷刷刷”地开始剥杉木上的湿树皮。
能分配到林场伐木的知青,他们是幸运的,跟林场的学徒工一样,也领18/月的工资。
比那些分配在生产队干农活、跟社员们抢工分吃饭的知青强多了。
这年代,每月领18元工资,已经不少了。
只要不是大吃大喝,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每月还有点剩余汇回家。
当然,林场也不是养老院。
职工们上班干活,也是按计件发工资的,反之偷懒磨洋工是要扣工分的。
而在木材加工厂剥树皮,相比伐木和运输木材而言,要轻松安全许多。
因此,在木材加工厂里剥树皮的女职工,大都是林场小干部的家属和那些不敢上山砍树的女知青。
扒一根直径30厘米、长2米的杉木,是一个工分。
一个工分等于一角钱,每天要挣六个工分,才能领到18元/月的工资。
沈瑜以前每天最多只能扒三根圆木。
今天她要挑战自己,扒六根杉木,挣六个工分,挣满全勤!
阳历9月份,秋老虎的余威尚在。
火辣辣的太阳,灼烤着沈瑜纤细苗条的身子,豆大的汗珠,不时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滚落下来,落在她手上的柴刀和圆木上。
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她弯腰一口气扒完一根圆木,起身取下头上的草帽扇了扇风,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加工厂办公楼墙上的挂钟。
刚好8.45分,她8.05分来上的工,扒一根圆木,费时40分钟。
喝了几口水,休息十分钟,继续弯腰剥第二根。
一旁的冯雪,见沈瑜干活挺快的,一个小时不到,居然剥了一根杉木。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眼沈瑜,这蠢货今天怎么回事?
仅仅过了一天时间,她不仅干活利索了许多,还会穿衣打扮了?
在冯雪的印象里,以前的沈瑜最喜欢听她这个闺蜜的话了。
一年四季穿着黑不溜秋的衣服,头发也遮盖额头,让人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而今天的沈瑜,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扎了两根大麻花辫挂在胸前,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尤其是沈瑜身上那件无袖背心,明显是穿旧的工作服改的,可硬是让沈瑜穿出电影女主角的派头。
简单朴素,很淡雅的装束,弯腰削树皮的时候,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和若隐若现的马甲线,令冯雪嫉妒得发狂。
冯雪眼神暗了暗,放下削树皮的柴刀,拿着水壶走到沈瑜跟前,一副为你好的表情。
“哎呀!沈瑜,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工作服,瞧你改成什么样?大庭广众之下,你穿这样的衣服,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沈瑜继续不紧不慢地削着树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穿无袖坎肩,只是想凉快一些,你不用大惊小怪!”
“你想干活凉快点,我很理解,可你也不能这么穿啊!周班长知道了,又会说你的……”
冯雪阴阳怪气的声音,把木材加工厂众女工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冯雪,我看你个土肥圆,在这叽叽歪歪说了大半天,就是妒忌我的身材比你好,穿衣显瘦比你好看!”m.χIùmЬ.CǒM
沈瑜本来是不想理冯雪的,可这个冯白莲像个聒噪的乌鸦一样在她耳边没完没了。
她决定不忍了,手中的柴刀往上一扬,吓得冯雪赶紧后退了几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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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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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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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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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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