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墙壁,也是缝缝补补过的。
孩子们的眼睛雪亮,像是在发光一样,全部投到老司令那边去了。
稚嫩天真的面庞,让老司令看着分外喜欢。wWW.ΧìǔΜЬ.CǒΜ
可亦没有躲开房门,她挡着老司令向内窥探的视线,像是这边来的是一条伪装后的狼,要对小孩子们动手。
“先生,您是?”
“哦,我就一个路人。”老司令幡然回神,“听见这里有很多孩子的吵闹,就过来看看。看您的装束,是信徒吧?”
“是的。”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可亦向后面看看,向笃轻轻点头。
“好吧,您请进吧。”
老司令进门后,所有孩子的眼睛跟随这个老头移动,老头走到哪,十几双眼睛看到哪。
他观察到这里的两个成年人,一个衣着光鲜,另一个是教堂使女,和这边是格格不入的。
他在炉火前站住,双手搭在炉膛之上随口问道:“这些孩子都是您二位收养的吗?”
向笃看向简单遮蔽过的窗户,外面再没有其他人,这个老头应该是自己来的,他丝毫不敢直视老头的那双眼睛。
向笃回答:“算是吧。”
老司令很随意的扫视这些孩子和两个成年人,然后又问了可亦相同的问题:“这些孩子都是您二位收养的吗?”
可亦关上房门,然后几个孩子跑到了可亦身后。
“这里是一家孤儿院,只是唯一的院长已经不在了,这边只剩下孩子们了。”
“这么说,您二位是在做善事。”
老司令原地坐下,伸出胳膊要搂离他最近的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没让这个老头得逞,瞬间挣脱跑开了。
老司令收回了手臂,干巴巴的笑,他自认为没有任何敌意,可这些孩子完全不想接近自己。
他干巴巴笑完又干巴巴说:“应该翻修一下了,窗户该换的要换掉,墙壁应该重新刷一遍,我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外面的杂草,如果修剪得当的话,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草坪。还有这个炉子,要换掉,这样可不行。”
向笃合上故事书说:“我们正有这个打算。”
老司令再去看一张张的面孔,有个很特别的孩子,他自始至终都在和其他的孩子做手势。
老司令问:“那个小家伙怎么回事啊?”
可亦紧走几步抱住那个男孩,男孩手势飞快,满脸的疑惑。
“他不会讲话,从小就不会。”
可亦揽着孩子回答。
老司令还准备说什么,在房子的角落有什么东西在淅淅索索发出声音,一只大耗子飞快在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最后钻进了墙壁里面。
这也让老司令注意到了这边的铺盖,就是简单的草席,有的草席上还是湿的。
这里的孩子年龄大小不一,有几个还在尿床的年纪。
老司令站起来,边走边口中咕哝:“这样可不行,会生病的。”
向笃老觉得这个老头神神叨叨的。
老司令走了几步又坐下了,他靠着草席像是在休整年迈的身体。
一屋子人就看着这个老头,没人说话,也没人有任何动作。
休息了一阵子,老司令再次起身,他边向外走边喃喃自语:“不行,不行,要想个办法才可以。”
老头来的着急,走的随意。
他走后,向笃还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这老头究竟打算干什么。
向笃索性也不想了,他翻开了故事书,孩子们眼睛闪着光,全部乖乖坐好,因为向笃说过,不听话的孩子是不能听故事的。
可亦回到那边继续给孩子们缝补衣物,她只是想尽一点微薄的力量。
向笃打算给孩子们买衣服的,只是可亦实在无事可做,距离睡前的祈祷还有一段时间,索性自己做点事情。
可亦总是会为孩子们祈祷平安和健康,她在教堂中也会积极寻找,希望能有人收养这些孩子们,有些孩子年龄实在太小了,看着可怜。
这群孩子里有三个特别调皮,如果不是可亦的包容心,向笃早就亲自教育了。
也就这三个孩子,在院长离开的那段时间,把其他弟弟妹妹照顾的非常好。
这几个月时间,可亦上午还是在教堂,中午后会和向笃去一些破财的宅子中,看望一些孤寡老人,到了临近傍晚,他们会在一起闲聊。
直到最近几天,他们的晚间活动变成了照顾孤儿院的孩子们。
向笃在可亦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不可动摇的信仰,可亦也在向笃这里,学会了如何步入平凡的人间,去看那些需要拯救的人。
教堂的其他使者和使女们,经常有人打小报告,说可亦如今和一个男人走的太近,这样不太好。
教堂的神官因为这种言辞,也找可亦谈过。
只不过可亦有自己的想法和分寸,也不在意这样的流言蜚语,当然,有时候,她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比如心脏的跳动会明显加快,两侧脸颊也会发烫。
为孩子们祈福后,可亦告别离开,今天轮到向笃留下来和孩子们一起睡。
他会在固定的时间给布先生写信,信里很清楚交代最近时间,布先生女儿的动向,他计算过,今天写封信应该是最后一封了,因为布先生即将出狱。
如果有孩子踢被子,向笃会过去给盖好,哪个说梦话了,向笃也会静下心来听一听,虽然是一点也听不明白。
他越发痴迷现如今的生活,不用为金钱担忧,还做着十分伟大的事情,每天心里都充实无比。
偶尔,他也会祈祷两句,只是不表现出来,他认为,和神明交流不需要用嘴巴,在心里说的也是一样的。
转过天,向笃和可亦如往常一样准时准点来到孤儿院这边,他们每个人都抱着满当当的衣物,后面还有裁缝店的员工,抱着两个人实在拿不下的东西。
等接近了孤儿院以后,他们发现情况有点不一样,院里院外站着好多人。
预感事情不对,他们小跑到了院子里面,孩子们也慌乱的跑向他们,一群孩子呜呜呀呀各自为主,让人听不懂他们要表达的意思,不会说话的那个,更是手势做的飞起。
可亦留下应对孩子们,向笃自己更加深入的走下去。
在房子外,昨晚来过的那个老头正对着破财的房子指指点点,他身边站着的三个治安官频频点头。
另外,向笃还看到了一个女性,和老头肩并肩站在一起,有可能是老头的孙女。
再走近一点,能听到老头的声音了。
“这样改还不行,我看不如直接拆了重盖,盖成两层,最好三层。”
治安官们齐声应答,不敢有任何意见。
“还有这里,这里,都要好好弄一下,你们找人来做就可以了,不能糊弄,我是要检查的。”
治安官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能总是把精力放在治安上面,这些孩子也是我们国家的一份子。新的院长安排了没有?哦,还没安排啊。那这样吧,别操心这事了,我拍板管用吗?管用是吧,那就让沐沐担任吧。”
治安官连声说好,老司令的沐沐微笑点头。
向笃已经被雷到了,这老头究竟是个什么人啊?这场面也太大了一些吧。
那几个治安官还不是一般治安官,这里可是王都,在这个老头这里,几个治安官就跟孙子一样。
想当初,向笃看见这些治安官时,他自己才是那个孙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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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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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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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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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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